赖栗与他脸挨着脸,明显地颤了下:“你休想。”
“嗡——”
“嗡——”
明显的震动声让两个人同时偏过头去,地上都是赖栗的衣服,之前他进房间都不会带手机,戴林暄也默认他今天也没带。
赖栗:“你拿吧。”
戴林暄:“……”
他横躺在床上,手往后伸还真的能够到裤子口袋。他从里面掏出手机,屏幕亮着,闪烁着“靳明”两个字。
还拉黑呢,都备注上了。
戴林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如果现在控制住赖栗,他就可以……
“你想报警?”赖栗动了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戴林暄身上,闭着眼睛说,“哥,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吗?”
“没关系的,我们赌一把好不好?如果你报警,从现在开始我们就都不会出这个房间,赌赌看外面的人多久会找到你。”
戴林暄没出声。
赖栗:“去除百分之二十的骨骼重量,以及啃不动的脑袋,我大概还剩四十公斤的肉,按一日三餐算,大概够吃——哼。”
嘴里捅进来两根手指,赖栗睁开眼,对上戴林暄冰冷的眼神。
每当戴林暄习惯赖栗的病态,没过几天就会发现他又有升级。
赖栗咬了下他的指尖,用舌|头抵出去,呢喃道:“哥,虽然我好想、好想吃掉你……”
可是真的舍不得。
让戴林暄吃掉他也一样的,结果都是融为一体。
“你今天吃药了吗?”
“吃了。”赖栗头埋进他的颈窝,用力拱了拱,“你觉得我的病没有变好是不是?我也觉得,每天都好像在吃假药。”
尽管药让戴林暄变得真实起来,可却模糊了其他的一切,他慢慢觉得医生是假的,药是假的,连带自己都不那么真实了。
不过吃药能让戴林暄安心,所以没关系,就算是假的他都会当真的对待。
都不重要。
电话还在响,赖栗亢奋地怂恿道:“哥,你要接吗?”
戴林暄垂下眼角,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轻声道:“为了不让我接这通电话,连吃掉你这种恐吓都说得出口——靳明打电话是要说和我有关的事?”
“……”
“你明明可以不把手机带进来,偏偏又让我听见。”戴林暄下了结论,“——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可它又很重要,如果以后我发现了,可能不止会恨你。”
赖栗抬起头,眸色闪烁,沉默地看着他。
戴林暄心沉到了底,直接划开了接听,下一秒就被赖栗夺了过去,嘴巴也被死死捂住。
赖栗打开免提,那头的靳明道:“我收到消息,他们现在都觉得磁带很可能是蒋秋君捅给了我们,很可能会在戴恩豪葬礼上展开报复,我已经提醒过蒋秋君了,你最好也注意安全——”
戴林暄瞳孔猛地一缩,剧烈地挣扎起来。赖栗一只手按不住他,说了句知道了便飞快地挂断电话。
“谁的葬礼?”戴林暄盯着赖栗的眼睛,呼吸急促,“什么磁带?”
第109章
戴恩豪死了。
死在了一团乱麻里。
尽管亲爹侵|犯儿媳的罪名已经过了追溯期,可戴松学还是因为同年的一桩命案被取保候审、监视居住,最重视的家族声誉在最后关头毁于一旦。
曾经在一条船上的贺家,大儿子贺乾因为教师楼埋骨案被带走调查,据传还涉及其它案件,小儿子贺书新因涉嫌买凶杀人被捕,贺家各大医院的高层都出现了被请进局子喝茶的情况;霍家更严重,霍敬云已被正式拘留,海运集团内部也被带走了几名高管,港口押走了数位工人与管理层……
有些人被抓是因为赖栗送去的那些磁带,有些不是。
靳明敢来诞市闯,显然早早做好了准备,他手里有好几个线人,正式批捕霍敬云后,靳明率先抓了港口的卸货工人,这几个都经不住审,十二个小时没到就招了,他们只是拿钱办事,有时候会“运人”,有时候还会接一些带着细微标记的货,单子上填的可能是寻常货物,实际重量却明显不对,他们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次就能拿到万把块钱。
至于到底是什么货,他们也不知道。
工人供出了领导,领导嘴是严一点,可一早知道顶上面的大老板都被抓了,警方没给通告,他们下面的人也不清楚是什么事,是不是自己这个事,心肝儿直打颤,只比工人撑的时间长那么一点,就溃不成军地招供了不少人。
下至港口的管理层、各类工人,上至审核、抽检部门,霍家海运集团的高管……警方就这么一层层地往外扒,短短几天竟然揪出了一连串的葫芦藤。
警方暗地里做了多少努力,赖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要这些事快点结束,以了结戴林暄的执念。
这样,他哥才能好好的,腐烂的伤口才能长出新的血肉。
……
戴林暄长长地叹息一声。
赖栗瞒着他这么多事,怎么好意思因为他的不坦诚而发疯?
这大概就是皇帝的双重标准。
赖栗恶意满满地道:“哥,就算你现在活着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可能接纳你了。”
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空考虑以后的发展,保全当下才是最要紧的事。贺成泽做事从来小心,不会在这时候节外生枝。
戴林暄抬手挡住眼睛,安静了很久。
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碎了吗?并没有,心反而越跳越乱,呼吸越发艰难。
这些案子都还没定性,只要没有法官的一锤定音,就都不算数,后面的路还很长。
霍敬云是抓住了,可真正相关的罪名只有迷|奸少女,甚至连这一项都可能推翻。霍敬云一口咬死视频的她们当初都是自愿的,只是装晕增加情趣,并不是迷|奸。
十二年过去,视频们里的女孩们早就不知去向,生死不明,如果没有她们的口供,还真的很难定罪。
至于走私“违规货物”,又没抓到现行,并且供述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是什么货,如果被捕的那位高管一人担下,也很难把整个霍家扯下水。
贺成泽这边查起来只会更复杂。
唯一庆幸的是,赖栗应该没真的和他们接触,只是故意说那些话刺激他……小心眼的东西。
“叫靳明他们小心点。”戴林暄轻出了口气,放下胳膊说,“如果贺成泽打算报复妈妈,恐怕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毕竟只要解决靳明、再解决掉专案组的一两个人,这些追查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过去无数罪恶都湮没在这种直接暴力的手段下,终年不见天日。
赖栗看了他一会儿,蹦出一句:“你关心靳明?”
“……我更关心你,关心妈。”戴林暄动了动脚踝,锁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响,“可你愿意让我关心吗?”
“她会找人保护自己。”赖栗冷冷道,“哥,她不需要你。”
戴林暄点头,平静地嗯了声:“对妈来说,我最好是别出生。”
赖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刺痛到了戴林暄,一面因为他哥为别人痛苦而抓狂,一面又不得不忍下暴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自己会请保镖,不需要你做什么!”
戴林暄拥住赖栗的肩背,压进怀里轻拍了拍。
“我知道……我知道。”
赖栗剧烈的呼吸勉强松缓,肢体肌肉还是紧绷得厉害。
戴林暄问:“你也会去爸…的葬礼?”
赖栗嫌恶道:“我去做什么?”
赖栗的经历很复杂,可他的世界却很简单,一切言行都以“戴林暄”为中心主题,他厌恶一切与他哥沾上关系的人,想弄死一切污染他哥、使得他哥腐坏的人。
“你为戴恩豪伤心?”赖栗脸侧肌肉跳了跳,神色僵冷,好像戴林暄敢说一个是字,他就能把戴恩豪从棺材里拎出来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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