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双摆摆手:“不会,我有数。”
戴林暄留了两个保镖守着她,自己独自走出会所。
外面银白一片。
下雪了。
刘曾撑着伞来接:“现在走吗?”
戴林暄想了想:“你先回去吧,我四处走走。”
“这么冷的天走哪去啊?”刘曾商量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加件衣服,再出来?”
戴林暄笑着摇了摇头。
刘曾拗不过他,便说自己不走,就在附近待着,需要接了随时电话。
戴林暄说好,撑着伞走进冰天雪地。
下雪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这世界特别干净,到哪都是白花花一片,可只要有人走过,就会留下一道水淋淋的泥泽。
戴林暄看着自己的脚印,不知不觉溜达到了一家不对外开放的小酒馆前。
赖栗的定位显示在这里。
戴林暄对这家酒馆的记忆不算少,以前经常过来接赖栗回家。喝醉的赖栗总是比平时黏人,喜欢做一些常人看来很过度的行为,然后第二天又和没事人一样。
戴林暄不知道他是断片还是假装忘记,只能无奈地配合,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结果赖栗是真忘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经子骁嘀咕道:“这祖宗终于回来了……”
他打开门,愣在了原地。
身形颀长的戴林暄站在门口,刚收起伞,头顶落着几片将化未化的雪花。他穿着单薄,羊绒毛衣外只套着一件大衣,鼻梁和耳朵都被冻得通红,其余肤色更显病态的苍白。
“呃,戴总……你来找赖栗?”
戴林暄呼出一口白气,眉目温和:“是,我方便进去吗?”
经子骁苦哈哈地握着门把手,迎也不是,拒也不是。
“看来是不方便。”戴林暄也不让他为难,“你们先玩,散的时候和小栗说一声,我在外面等他。”
经子骁:“好……”
戴林暄撑起伞,又转身走进大雪纷飞里。
经子骁连忙关上门,转身看向空荡荡的酒馆,只觉得命苦。
二楼柜子里,赖栗的鞋子、手机、衣服都在这。
这是他消失的第三天。
前两天的时候,戴林暄给赖栗的手机发了不少消息。
锁屏界面看不到消息来源,经子骁为什么会知道消息都是戴林暄发的呢——
因为收不到回复,戴林暄紧接着就会打来电话。
经子骁哪里敢接,只能埋怨赖栗不把手机密码告诉他。
如果他可以用赖栗的口吻回复一下消息,戴林暄也不至于担心到找过来,这要是进门不就露馅了吗!?
经子骁给赖栗另一个手机拨了四通电话,又一次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才堪堪接通。
“你要不是去研究核|弹了就赶紧回来!”
“滚。”赖栗那边传来了一些刺耳的噪音。
“你哥来了!”经子骁冷笑着走到窗边,“行,我现在就让他滚!”
“你敢!”噪音瞬间消失,赖栗的声音清晰起来,“我哥发现了?”
经子骁没吭声。
从窗口看出去,戴林暄背对酒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安安静静地看着雪。
经子骁莫名觉得古怪,这场面像极了夫妻吵架,然后一方上演苦肉计求原谅……
“没发现,我没让他进来。”经子骁不忍道,“你赶紧回来吧,你哥好像没开车,市里雪下得特别大。”
“知道了。”
赖栗挂断了电话。
他正处于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四方八方的墙壁被填得满满当当。
全都是他的收藏品。
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张摆在中|央的椅子,每当赖栗控制不住内心的暴|虐时,都会来这里坐一坐。
不过很显然,克制未必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好。
比如他哥。
赖栗抬眸,拉了拉天花板垂落的铁链,哗啦啦一片响。
非常牢固。
赖栗真的、真的很不想戴林暄身上出现其它外物,可是戴林暄总是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
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赖栗拎起旁边的大号电钻,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驱车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市里,从酒馆后门走了进来。
经子骁松了口气:“你丫去工地搬砖了啊,一身灰?”
赖栗风尘仆仆,开口就是:“我哥呢?”
经子骁夸张道:“门口坐着,你赶紧的吧,再晚点我都怀疑他要冻死了。”
“闭嘴,你死他都不会死。”赖栗三下五除二地换上衣服,看见手机里几十条未读消息,眸色顿时幽深起来。
经子骁拿起一个保温瓶:“诶!这个带上,给你哥煮的姜汤——”
“我自己会煮。”
赖栗飞快地拉开门走向路边的人。
尽管撑着伞,还是有不少雪花飘在了戴林暄肩上。
赖栗伸手掸去,面色阴沉地蹲了下来,盯着他哥的脸。
戴林暄意识昏沉,被一脚踏空的失重感惊醒。他一睁眼就看见蹲在身前的赖栗,愣了会儿才坐正身体,温声道:“玩完了?”
赖栗闭了下眼,深吸口气:“你在这睡觉?”
“昨晚没睡好。”戴林暄说,“太困了。”
“为什么睡不好?”
“你不是知道吗?离开你我睡不好。”戴林暄往后靠了靠,倦怠道,“安眠药也没那么顶用,我多吃了几颗,还是凌晨惊醒了。”
戴林暄逐渐变成了自己不怎么喜欢的那种人。
他不想用这种方式绑架赖栗,可真感觉要失去的时候,又开始无所不用其极。
果真虚伪。
“安眠药能多吃!?”赖栗都想伸进戴林暄胃里掏掏看,“多吃了几颗是几颗?”
“不记得了。”戴林暄轻飘飘道,“还生气吗?”
赖栗沉沉地盯着他。
戴林暄就当没看见他空无一物的中指,哄道:“不气了就回家吧?这几天我想你想得厉害。”
“……”赖栗根本不可能拒绝。
他刚抓起戴林暄的手,就被冰得一哆嗦,气得头晕眼花:“我不在你就这么对自己!?”
“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出来。”戴林暄实诚道,“没想睡着。”
赖栗起身,拉着他走:“回家!”
戴林暄没动:“能不能亲我一下?”
“不行。”赖栗想也不想地说,“回去再亲。”
戴林暄笑笑:“就不能破次例吗?”
赖栗沉默地看着他。
“好吧。”戴林暄起身,拍了拍赖栗头上的雪,用伞罩着两人往回走,“你车呢?”
“那边。”
“这几天有好好吃药吗?”
“你放心,一颗没漏。”赖栗越来越不喜欢戴林暄关心自己的病,颇为烦躁道,“你能不能先管管自己?”
“管。”戴林暄叹息着说。
回到家,赖栗第一时间放了一浴缸的热水,把戴林暄扒光推了进去,自己则跟着网上的教程学做驱寒的汤。
赖栗煮好回到浴室,发现戴林暄又睡着了。
他想把戴林暄抱起来,然而刚碰到腿弯,戴林暄就惊醒了:“嗯……煮好了?”
“嗯。”赖栗皱眉,“还做了两个菜。”
“我晚上吃过……”
“你少骗我。”赖栗阴恻恻地打断,“你们六点才结束会议,然后就和霍双去了云顶,他们那的东西猪都不吃。”
“……”戴林暄被逗笑了,“确实,我还是不当猪了。”
赖栗的厨艺进步神速,今天做的一荤一素竟然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戴林暄有了胃口,非常给面子地展开了光盘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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