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栗打断:“你到了我就走,我也见个朋友。”
“……谁?”
赖栗很少用朋友称呼一个人,通常戴林暄问起和谁出去玩的时候,他都直接说名字。
这次赖栗却说:“你不认识。”
过了会儿,戴林暄笑道:“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呢?”
赖栗看着他:“不能有?”
戴林暄嘴角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能。”
回答错误。
车停进了一个普通的小区地下停车场。
赖栗拉开车门,瞥了眼监控,确定拍不到这边后绕过车头,把刚下一半车的戴林暄推回了驾驶座。
他放倒座椅,强势地压了上来。
戴林暄一时不防,跟着座椅一起躺了下去:“别闹……”
他刚撑起上身,又被赖栗按着肩推倒,嘴唇随之一痛。
赖栗来势汹汹地侵入他牙关,不像在接吻,更像是借此攻击发泄什么。
不过倒是很乖,记住了这种时刻要闭眼。
戴林暄却没有闭。
他保持着半推拒的姿势,却迟迟没动。他描摹着赖栗近在咫尺的眉眼,乍一看锐利又刻薄,还有一两分他用十二年养出的矜傲。
戴林暄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也由着它跳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赖栗凶狠到想咬破他的嘴唇,可很快便看见赖栗的眉头向中间靠拢,狠狠拧了下,像是在努力隐忍。
唇上的力度明显缓了下来,戴林暄阖上眼皮。
“你应该说不能。”赖栗没头没尾地说,“我上午才教过你。”
戴林暄睁开双眼,一时无言。
“你不是喜欢我?”赖栗盯着他,“为什么能接受我有一个你不知道的朋友,背着你和他见面,做你不知道的事,说你不知道的话?”
戴林暄头疼道:“你也说了是朋友,又不是什么情人。”
赖栗不依不饶道:“谁出轨会直接告诉另一方是去见情人?”
“……”出轨这个词只适用于伴侣身份,即便单方面地在一起过两年,戴林暄也并没有适应过来。
他说:“那别见了,陪我上楼。”
赖栗:“不行。”
戴林暄好气又好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请问这位少爷,现在怎么做才符合你心意?”
“你应该逼问我他是谁,我咬死不说,于是你留下了一个明显的标记,放我离开——”
赖栗拉开衣领,把脖子送到戴林暄唇边。
戴林暄:“……”
这小皇帝升级了。
赖栗命令道:“咬我。”
他不能破坏他哥,那换个思路,被他哥破坏也一样。
赖栗听到了一声叹息,接着后颈就被一只手牢牢托住。戴林暄咬住他颈间的皮肤,轻轻磨了两下。
赖栗没感觉到疼,只有细密的痒意蔓延开来。他哥嘴唇的柔软比接吻时更明显,温热的吐息明明洒在了他颈侧,却更像挠在了他心尖尖上。
和预想的撕咬完全不同。
僵持片刻,赖栗准备撤开,后颈的手却用力往下一按,他的脖子顿时陷入更深的柔软里,好像被他哥含在了嘴里。
轻咬的、磨蹭的感觉更加不容忽视,狎昵的同时又携着几分珍视。
这能留下什么印记?
他都快起立了。
戴林暄算准了时间似的,卡着赖栗半硬的点松开他:“赖总看看,达标了吗?”
赖栗拉开副驾驶的镜子,发现脖子上多了个吻痕。
“……”赖栗深吸口气,“我让你咬,没让你亲。”
戴林暄好整以暇地替他拉好衣领:“这难道不比咬更像印记?”
赖栗脸色阴晴不定,咬痕可以做其他解释,吻痕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但……
“下次别这样,容易被怀疑。”
毕竟他们经常形影不离,很容易被猜忌。
戴林暄听取了建议:“下次换个隐秘点的位置。”
赖栗觉得可以,他总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被看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赖栗开始期待这个“下次”。
同时,不忘继续安排剧情:“——放我离开后,你应该再找人跟着我,查出那个朋友是谁,然后解决他。”
“那你的朋友是不是太可怜了?”戴林暄忍俊不禁,“别闹了,真不跟我上去?”
赖栗不满他转移话题,盯了会儿还是放过了他:“你等我回来接你。”
得看看保镖口中的那个“寸头男”是谁。
戴林暄也不多劝:“慢点开,别把市区当赛车场。”
赖栗目送戴林暄进了电梯,自己照了照后视镜,在袒露吻痕与拉高毛衣领子之间犹疑许久,还是选择了后者。
二十分钟后,他走进一家咖啡厅。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坐在角落里,见他走来立刻说:“你好,三叔让我来找你。”
赖栗不耐道:“东西呢?”
男人递给他一个U盘:“你只要在明天下午之前,把它插入戴林暄随身携带的那台笔记本就好了,其它什么都不用做。”
赖栗接过把玩了会儿:“我凭什么帮他?”
男人循循善诱:“你想啊,戴林暄进入董事会,话语权可就大了,就算你以后认祖归宗,争赢家产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
赖栗冷嗤了声。
如果他真是戴林暄亲弟弟,还用得着争?
第58章
戴林暄坐在床边:“我能问问这次的原因吗?”
阿玲有些茫然:“没什么原因……可能是昨天下雨了,我很喜欢下雨。”
戴林暄:“……你最近有吃药吗?”
阿玲别开脸,没有出声。
戴林暄脸色变得有点差。
阿玲四十岁不到,却不怎么显年轻,明明一年多前还不是这样。她离开了那个恶心的环境,反而衰败得更加猛烈。
特别是那双眼睛,空洞麻木,总让戴林暄想到初见时的赖栗。
从昨天知道赖栗有精神上的疾病开始,他总会想,这十二年光阴真的有为赖栗的眼睛增添多少颜色吗?
这一年多,阿玲看最好的医生,吃最好的药,也有人陪伴,却还是会在一个随机的日子里想要结束自己的人生。
如果赖栗的记忆问题始于小时候的经历,却这么多年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治疗……
阿玲突然唤道:“戴先生。”
戴林暄回神:“你说。”
“我会好好吃药的。”阿玲瘦骨嶙峋的脸颊抽搐了下,浮现出一抹挣扎的神色,“你昨天说,那个孩子有好好长大,真的吗?”
戴林暄闭了下眼,仅仅时隔一夜,他便没法再直面自己亲口说的“有好好长大”。
“真的。”他这样说谎。
阿玲迟疑地问:“那……你说我和他以后有希望一起生活,是什么意思?”
戴林暄知道,不应该在一个刚自杀的病人面前浇灭她的希望,可此刻还是难免沉默。
昨天之前,他确实觉得有希望。
阿玲好像没有看出他的回避,自顾自地说:“还是不了吧。”
戴林暄蓦然抬眼。
“他既然有好好长大,说明不需要我。”阿玲轻声道,“我也不需要他,毕竟二十多年了……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我又能给多少爱呢。”
戴林暄指尖抖了抖:“他也很无辜,也曾吃过很多苦,遭受过很多罪。”
阿玲:“那我呢?”
她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了另一边手腕上,磨蹭了两下,几片蜿蜒的疤痕从袖口延伸出来,逐渐变窄,让人无法想象被布料遮挡的地方还有多大一片。
戴林暄久久无言。
“我知道,他被生下也没得选。”
“可我确实没法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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