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深羞耻到极点,徒劳地用手臂遮住眼睛,不去看对方。
“你为什么要吞下去,你怎么做到的……”
“只有你这样特别。”
姜然序轻而易举地拨开他的手臂,迫使他看向自己的脸: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孟惟深已然沦为对方的傀儡,吐露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我太想见你了,但我在哪都找不到你,我想尽一切办法都要逼你出来。”
“真的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只喜欢你,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分开。”
“再说一遍吧。”
“我爱你。”
姜然序碰了碰他的脸,“那就帮我吧。”
……
结束了。姜然序静静伏在他的双腿,继续占领整片地盘。孟惟深抱着姜然序的脊背,用掌心仔细感受对方每一次呼吸起伏,感受对方呼吸中的躁动和疲惫。
孟惟深说:“你不要再闹失踪了。”
或许他的臂弯过于舒适了,姜然序动了动肩胛骨,终于向他卸下防备,化成一团困倦的泥:“我没有,我只是回我父母那儿了。”
“你回家了?”
“那不是我家。我从初中开始就在学校住宿了。”
孟惟深摆弄着对方漆黑的发尾,随意就能截出一只手指那样的长度。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姜然序,跟我聊聊你父母吧。”
“没什么好事,你还是别给自己找憋屈了。”
“但我想知道。非常想。”
“我不想。”姜然序难得这样生硬地拒绝他,“我不想提,再想就要吐了。别再问了。”
许许多多的疑问,依然横陈在他和姜然序之间。他曾乐观以为身体亲热就能修补关系,但明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照旧在盲目中兜圈,什么也没解决。
孟惟深刚刚重建的信心被瞬间击垮。他心头慌乱,只记得紧抱姜然序的脊背,不允许对方离开半步:
“那我就等你想提的时候。但你要保证我随时能找得到你,不要不理我。否则我就报警抓你,把你关起来,让你哪都去不了。”
姜然序轻轻握了握他的指尖:“知道了。如果你想找我约分手泡,我随时奉陪。”
“我找你不是为了跟你上/床!”
孟惟深仍不安心。他掀起姜然序的衣袖,摘下对方腕间的电子表——还是他婚前送的那枚,与自己腕间的同款交换。
“手表绑定了我的账号,会给我上报你的位置。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随时查看我的位置。”孟惟深警告道,“你不准摘下来,否则我就立马报警抓你。”
——
“赶紧起床!别睡了,把孩子睡出来我还得处理抚养权纠纷!”
孟惟深抬起沉重的眼皮,清晨的光束从窗间漫过,扎进他的眼底。他第一反应便要检查姜然序是否离开,好在对方依然伏在他怀中,紧紧缠绕着他的腰际。
门锁已经拧开,房门大敞,离婚律师这尊阎王就立在门口,确能起到清心寡欲的作用。孟惟深赶忙推开腰间的蛇妖,起身收拾自己的狼狈。
昨晚的交缠好似一场梦境,孟惟深头脑浑浑噩噩,无意间在T恤摸到一缕结痂的残痕,万般真实的记忆就往他的天灵盖上涌。他尴尬得要命,赶忙套上卫衣,将残痕遮得严严实实,才前往卫生间草草洗漱。
酒吧在白天不营业,整片卡座和舞台都空了出来,静得令人心底发慌。Asher与李应悬占据其中一张木桌,等候他的到来。
每次跟男同凑一桌,都让孟惟深摸不着头脑。他硬着头皮坐到李应悬身旁,将他对面的空位留给姜然序。
Asher啧啧两声,笑着问他:“昨晚睡得还满意吗?”
孟惟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含糊道:“姜然序呢?”
这会姜然序从吧台的方向走来,填满孟惟深对面的位置。
一桌四人凑齐,第一次离婚调解会正式开始。
姜然序带回来一杯水割威士忌,一杯调酒用的牛奶。酒留给自己喝,牛奶带给孟惟深喝。另外两人都没份。
纯白色液体在酒杯中浮沉。孟惟深再度想起昨晚的……他连忙绕开视线,抬眼见姜然序小酌淡金色的酒水,姿态依然优雅。酒杯底部设计成富士山形状,对方用唇齿在山上搅起一场风暴。
尽管姜然序向他坦白过曾染过酒瘾,但对方也告诉他已经戒了。孟惟深从那次以后再没见过姜然序喝酒。他努力压制心底的割裂感与陌生感,奉劝自己保持冷静。
李应悬满目嫌恶,指节用力敲了敲桌面:“现在才早上八点半,就喝上了啊。死酒鬼,喝成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今天还要不要谈了。”
“……不是,他就是闹离婚太烦了,需要排解。平常真不这样。”Asher也尴尬,强行夺过姜然序的酒杯,“喂,姜然序你在直男面前收敛一点,先别喝了。”
姜然序倒不觉尴尬,悠然道:“先别指责我了。李律,听说你跟我的合法配偶有些不正当关系,你现在不该回避吗。”
“首先声明:我没当第三者。纯属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在搅混水。”李应悬严肃道,“姜然序,孟惟深,我得先确认你俩对离婚的态度。如果有谁反悔了不想离了,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Asher再度抢答:“离什么离,谁离了还睡一起的?你俩肯定都不想离了,没错吧?”
姜然序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撑着下巴,对Asher笑道:“离了还睡一起,你跟律师不就是这样?有什么可稀奇的。”
“你疯了吧姜然序……”Asher察觉不妙,起身要把姜然序拽走,但只敢拎起姜然序肩头的一小片衣物,“你先洗把脸,清醒一下。”
姜然序没有动弹:“我一直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惟深在此时开口:“我确定要离。李律,请你继续执行我的委托请求,该调查的统统要调查清楚。”
对面两人终于偃旗息鼓。无数细小的尘埃,静静漂浮过他与姜然序之间的空气。
李应悬宣布:“很好,我们继续。Wesley,你看过你和姜然序拍的新婚纪录片吗?我指的是最终发在平台上的成片。”
“没有。”在视频里看到自己的脸也太尴尬了。
李应悬点开收藏夹中的视频,将手机屏幕对向他,外放声音,逼迫他必须观看。
“有段内容我认为很奇怪,你自己也看一下。”
“哪里奇怪?”
“视频是今年七月初拍的,你们二月份才相亲闪婚,中间只间隔不到5个月。姜然序明明说他婚后才慢慢对你动心,可他也太了解你了,好像你们都恋爱了两三年似的。据我所知,他婚前只是你的牙科医生吧。牙科医生也会这样了解患者的私生活吗?”
第73章 被直球打晕
对于李应悬提及的片段,姜然序也略有印象。
当时Asher做了两份“有关恋人的五十个小问题”答题卡,让他们分别填写。拍摄也是分开的。
为制造节目效果,除开生日、纪念日、鞋码这类常规内容以外,答题卡里还设置了不少刁钻的问题。比如对方中学阶段最好的朋友的名字,对方STEAM库里玩得最久的游戏,对方点咖啡奶茶要不要去冰,等等。
但姜然序统统填出来了。Asher在镜头外也骂他一定作弊了。如果手机里存有一份耗时三年且持续更新的思维导图也算作弊,那就算吧。
Asher代替他抢答:“时间能说明什么?有些人结婚一辈子都从没管过枕边人的死活,有些人认识一个月就成为灵魂伴侣。这只能说明姜然序细致又上心,我推荐的结婚对象绝对优质。”
李应悬完全免疫这套媒人的鬼话,“是吗?我提另一种猜想吧。姜然序,你给Wesley做过特别详尽的背景调查,发现他收入可观,又缺防备心,跟他结婚光是分资也能得很大一笔钱。只是你没想到他会换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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