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塑料勺子停驻在半空,“这是什么问题?”
“我只是不明白。你又不愿意收我的房租,又拦着我去你们医院做正畸。每个月那一万块对你来说也不是必须。你究竟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会尽量去做的。”
第46章 结婚渴望症
前人已留下无数血泪教训,招惹直男不会有好下场。直男这种动物都经历过腰斩,上身和下/身完全割裂,可以因xing冲动亲嘴上/床,但谈爱比登天都难。
毕竟爱意味着负担。尤其来自同性的爱,对直男而言就好似一部反伦理的恶心cult片,偶尔搜来看看可以满足猎奇心理,但如果片子要拉自己当主角,这样沉重的负担足够让大多数直男抱头鼠窜了。
要说实话很简单,“因为我爱你啊”,甚至不需要解释原因;可要考虑实话带来的后果,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这段诈骗来的婚姻关系目前充斥着太多不确定性,可姜然序不愿意承担任何搞砸的后果,例如达成结局二:一夜qing后被后悔的直男拉黑。
姜然序决定慎重些,再等等,等待直男自己开窍。
姜然序捏出幽怨状:“孟惟深,你昨晚明明玩得很爽,一觉醒来就后悔了?我就知道,你们直男都这样,爽完就翻脸不认人。”
果然,孟惟深连忙把勺子丢进豆浆里,慌里慌张地和他解释:“我没有后悔。”
“真的?”
“真的。”
勺子已从碗壁滑入碗底,孟惟深也没有再管,他起身走到姜然序身边,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
一个甜豆浆味的亲吻。
姜然序对孟惟深的示爱方法还算满意,他顺势拽了把对方的手臂,让对方坐下来。可座椅太窄,孟惟深找不到空位置,只好挤到姜然序腿间来。
“没后悔就好。”姜然序揽过对方劲瘦的腰身,表现得循循善诱,“对你好就要利用你,这是谁告诉你的道理?”
孟惟深显得有几分局促。大抵是自认为分量很重,没敢直接马奇足夸到他身上,而是悬停在离他几毫米的位置,勾住他的脖颈借力。两人的视线完全持平了。
孟惟深愣愣道:“我领导,承诺给我升职,想让我帮他和他初恋牵线。我妈他前夫,给我买了件拉夫劳伦,想让我帮他现在的儿子找关系入学。还有我妈和我姥姥姥爷吧,都期待我能有出息,以后好好回报他们。总之大家都这样想,不是吗?”
姜然序早就料到,孟惟深的反常表现与可能与其亲生父亲有关。这大哥属于有害垃圾,应该送去垃圾站高温焚烧。
“我不这样想。”姜然序严肃道,“我认为感情里的付出不应该计较回报。尤其我们已经结婚了,计较也计较不明白,所以我们要成为一体的存在。你在我身边不用计较什么付出和回报。”
“我们不是假结婚吗?”
“假结婚也是结婚。”
“听起来结婚对你压根没有好处,你应该避免自己陷入计较不明白的婚姻才对。”孟惟深小心碰了碰他的脸,好像在触碰一种珍爱的易碎品,“我还是没明白,你最开始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
姜然序心脏收缩,难得紧张起来。
的确,他谈论过许多废话,目的只是为了逃避孟惟深的问题。而孟惟深也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好糊弄,对方虽搞不懂感情问题,但逻辑思维清明得很。
姜然序得仔细斟酌一番说辞。孟惟深已等不及了,又用歪掉的尖牙咬他的嘴唇,跟他接吻。
两人的唇齿将将分离,姜然序回答道:“我结婚前已经告诉过你了。因为我家的特殊情况,我从小就很想结婚,我需要结婚。”
孟惟深茫然道:“你说过吗?”
“我父母都忙生意,他们感情很不好,也不想管孩子。我跟保姆司机住在冰冷的四合院里,从没感到过家庭的温暖。我一直都想知道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的,结婚相当于一次自己选择家人的机会,我很珍重这次机会。抱歉,我的家庭观念好像太传统了。”
事实上,当他发现自己同时是同性恋和强迫症患者时,就已经做好孤独到死的心理准备。爱不是人生的必需品,婚姻更不是。当然了,硬要追究的话其实活着本身也没多大必要。
姜然序自认为这番说辞过于做作,难免有几分心虚。可孟惟深表现得深信不疑,对他又亲又抱: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给你家庭的温暖。”
——
姜然序不太信任孟惟深的理解能力。他怀疑过两天孟惟深就要花钱装全屋地暖了,字面意思的“给你家庭的温暖”。
当天下午,孟惟深就把秦始皇牵上楼来,抱到姜然序面前,命令小狗:“秦始皇,这是你的新爸爸。你让人家摸摸你。”
秦始皇最讨厌被抱,奋力蹬开孟惟深的胳膊:“呜呜汪汪啊啊哇哇!”
这还不如请地暖公司呢!
姜然序光速逃离现场,锁紧卧室房门,自主和狗隔离。几缕棕色狗毛已经粘上他的袖口,他脊背阵阵盗冷汗,恨不得把衣服也扔了。
孟惟深还在他卧室门口徘徊,“秦始皇其实很自来熟的。你多喂它几次,它就乐意跟你亲热了……”
“赶紧送它下楼吧!”姜然序绝不可能打开门锁,“……我的意思是,你妈说想来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听说她不喜欢狗,你还是把秦始皇养在楼下吧。”
门外的人声沉寂,只剩秦始皇不知天高地厚的吠叫。
姜然序完全能理解孟惟深的逃避心理,大抵和他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差不多。他以前的心理医生说过,幼时遭遇的痛苦会永远留在潜意识里,成年后的身体一旦感知到痛苦的信号,就会迅速开启防御机制。
他向孟惟深保证,如果孟惟深不同意孟立蓉来做客,他一定隐瞒地址。如果孟惟深同意,他一定把孟立蓉哄骗得服服帖帖。他已经掌握哄骗孟立蓉的诀窍。
孟惟深最终同意了。
这对母子也确实不怎么合拍。孟立蓉在人前要面子,孟惟深总因说错话做错事给她丢脸。孟立蓉常年担任学校文学社指导教师,孟惟深对语文提不起半点兴趣。孟立蓉最怕狗,孟惟深就差抱着狗睡觉了。
孟立蓉没急着进门,先谨慎探出半个头,往屋内观摩一圈,确保秦始皇不在,才放下心来:“孟惟深你养的花狗呢?叫声特难听的那个。”
“狗放在一楼养了,放心吧妈。我知道您讲究,我也不喜欢家里飞满狗毛。”姜然序已学会抢答。
他抄起一包酒精湿巾,扔到孟立蓉怀中:“对了妈,进门记得先擦手消毒。”
孟立蓉愣了片刻,缓缓抽出一张湿巾,敷在手背。不忘教育道:“孟惟深我告诉过你,进门一定要洗手。你现在都结婚了,不是小孩了,不要让别人提醒你才知道注意卫生,知道吗?”
孟惟深躲在屏风后边,身形映出一道模糊的轮廓,声音也模模糊糊,“我现在不是挺注意的吗?”
“是的,孟惟深一看就有家教,又自律,生活习惯又好。都是您教育到位了。”
为避免母子俩再起冲突,姜然序连忙把孟立蓉支开,带对方参观房子。
当时孟立蓉想让孟惟深回家考选调,她打点的熟人跟她打包票,面试就是走个过场,保证能录取。可孟惟深执意不回家,非要留在北京工作,孟立蓉对此怨念颇重。她眼睁睁地看着孟惟深失去毕业生身份,只好把怒火发泄在批判对方的生活环境太差。
租屋又小又旧,没有阳台,狗玩具和专业工具书堆砌在一块;冰箱冷藏室空得像遭遇过洗劫,只剩几个干瘪的苹果,可冷冻层堆满各种冻成疙瘩状的肉片,她去年带来的猪油也在里面长蘑菇……
孟立蓉无数次骂过:“孟惟深你到底几点才能下班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啊,
总不能家里什么事都叫你老婆做吧?而且你这样谁都不会愿意给你当老婆的!”
可如今她在孟惟深的新家转悠好几圈,愣是没能挑出一个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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