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藏着何种私心,又使出何种欺诈手段,两人之间都只停留于虚假的婚姻关系。如果得不到孟惟深的许可,他就没资格涉足对方的工作和生活。
姜然序斟酌一番言辞,追上前去:“你第一个月的费用已经付给我了,还没委托过我办过任何事情。也不用局限于婚姻相关的,我什么都能做噢。”
孟惟深认真看他:“我确实有事要拜托你。”
“尽管吩咐。”
“我们住在一起吧。”
姜然序顿在了原处。
孟惟深往前几步,也停下来等他,转头笑起来,“你介意就算了。只是提前设想了一下,如果我管家里要户口簿办结婚证,我妈肯定会来北京查岗,我们到时候假装住在一起就好了。”
姜然序想,不怪他骗过孟惟深很多次,也没产生多少负罪感。因为孟惟深简直是先天被诈骗体质。
不论相亲还是结婚,再到同居,都是对方主动提的要求。他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姜然序心跳如擂鼓,短暂驱赶了寄生的惶然感。他想要保持镇静,可过快的语速出卖了他:
“我不介意,那我们就住在一起吧。你的租屋应该也快到期了,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第28章 我偷户口本跟你结婚
很可惜,孟惟深和他经理都是清华人里的败类,一丁点互帮互助精神都没传承下来。
第二天也是工作日,两人在茶水间打了个照面。
对方在喝公司的免费咖啡。孟惟深礼貌提醒咖啡机里发现过蟑螂碎尸,省钱也最好喝楼下九块九的瑞幸。
林哲思第一口咖啡便呛在了喉咙里,剩下大半杯都喂了水池,黑着脸走了。
除此之外,两人无半点交流。
林哲思继续传唤各路同事进办公室汇报谈心,唯独绕过孟惟深。
孟惟深继续当组里的透明人,也挺好,省去社交成本,专心与代码bug激战,只发出敲击键盘的咔嚓声响。
在孟惟深交付工作成果那天,前桌哥提出要送他一把键盘。
铝合金制品,表层喷涂一层细腻的银闪,背部安装镜面铭牌。光往他桌上一立,便能从浑厚的声响中辨识出沉甸甸的分量。他手头那把塑料垃圾当场认输。
前桌哥的工位专门开辟了一个收纳键盘的角落,里边陈设着七八把铝合金键盘,都是客制化的绝版藏品。平日里生怕刮花了掉漆了,从不允许外人触摸,更别提外借了。
孟惟深没动脑子:“难得啊Gavin,你要从键盘圈退烧了?”
“不。”前桌哥木然道,“我要离职了。”
先前打过太多次预防针了,等灾祸终于降临,似乎还真产生了免疫力。无力恐慌,唯有麻木。孟惟深只顿了片刻,“你的宝贝们不带走?”
“太沉,懒得带走了,都留给你们当作纪念吧。”
当晚,前桌哥叫上同期入职的几位同事一起吃烧烤。孟惟深难得不用加班,也一块去送行。
实话说,孟惟深跟前桌哥的关系比较塑料。两人虽一起熬过实习期,又前后晋升,但他嫌弃对方体味太重,对方则妒忌他得邝葭赏识,两人私下交谈的次数很少。
真到送别的时刻,他却生几分唇亡齿寒的怜惜感,一直陪对方喝到最晚。
前桌哥吞纳几扎酒精,先沉默痛饮,再追忆三年大厂生涯,最后哽咽起家中丧事。其他同事都心照不宣地当好气氛组,不论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记忆都只留在今日,明日必须全部忘光。
当晚果然以前桌哥的磕头撞桌收尾。
一滩昏倒的烂泥只会无意识下沉,处理起来比扛冰箱都难。好在孟惟深早就预料到对方会借酒消愁,他做了帮忙叫车的准备,基本没沾杯。他费了些功夫,把烂泥从桌旁拽起来,拖到路边,又给对方找了根电线杆子当作支柱。
烂泥东倒西歪地黏糊着电线杆子,似乎在大厂美梦破碎后,又浸入了新的梦乡。
既然对方还算老实,孟惟深也专心等待起网约车。
眼前几位工人攀上行道树,在拆卸节日用的装饰灯带。是的,春节已经过去,街头只剩最普通的路灯,暖光灯泡连成一串,好像廉价但耀目的宝石项链。
就在他出神的间隙,前桌哥已悄然掏出手机。刚拨通某个号码,便冲屏幕里放肆吼叫起来:
“林哲思!”
孟惟深心下一惊:“喂……”
“林哲思你就是个畜生!老子舔你一个多月,你到头来把老子卖了!”
孟惟深企图唤醒对方:“Gavin。”
“我是看明白了,你们这群领导个个嘴上都说要为公司开拓业务,实际上别管做什么业务,你们就惦记着给自己捞油水!”
“于嘉文!”
“捞吧,就捞吧!反正老子要走了,你们把公司捞倒闭了也不关我事!我操……”
孟惟深飞去夺过手机,摁断电话,塞进自己兜里。暂时剥夺对方使用手机的权利。
前桌哥也终于沉寂下去,咚地一声抱向电线杆子,紧贴着各路遭人厌弃的牛皮癣,睡了。
——
“Wesley,经理叫你去办公室。”
昱日,孟惟深刚到办公室,连吐司袋都没来得及拆封,便有幸得到觐见宙斯的机会。
据他观察,林哲思叫人去办公室也不会有着急事。无非是听听你的工作汇报,再给你紧紧皮,增增压。所以他心态还算悠闲,撕完一整块吐司,才动身往办公室走。
意外的,林哲思没对他的怠慢动怒,还给他留了杯咖啡,“Wesley,要试试吗?我在楼下买的手冲。”
“不用了林经理,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跟你聊聊。以前也没怎么找你聊过。”林哲思翘着腿,似乎有意要显得随意,又用闲聊的语气,“你们昨天去给Gavin送行了?是不是喝太多了,大晚上还给我打一电话,净说胡话。”
这是要干什么,杀人犯来试探路人有没有看清昨晚的血案?
从醉鬼的只言片语里也推理不出更多信息,只知是贪污受贿那点破事,并不算新鲜。公司合规部每年都往警局押送一大堆人头,贪腐问题依然屡禁不止。
孟惟深本身不爱钻研歪门邪道,也不愿牵扯过深。他难得编造了个简短的谎言:“去了。但他给你打电话了吗?这个我不知道,我走得很早。”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总觉得在电话里听到了你的声音呢。”林哲思故作轻松的模样,“你平常也不太爱说话,没想到社交面还挺广。你和文教授也很熟?”
“文教授?她是我的硕士导师,也没有很熟,我们的狗比较熟。”孟惟深已站起身来,“林经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林哲思终于跟他聊起工作:“对了,你的代码我已经看过了,You did a good job,比Gavin做的那套垃圾强太多了。下周一陪我去见测试,你提前book一个会议室。”
孟惟深受到领导表扬,也例行微笑道:“就为了这个?不需要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吧。我还以为你想开除我呢。”
有些人不喜欢孟惟深的说话方式,总认为他在阴阳怪气。其实他并没有多层意思,他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
林哲思也面露尴尬之色:“什么话,开除谁也不会开除你。文教授说过,我们清华人要互帮互助。”
“谢谢。不过组里还有其他清华人呢,要不要也叫进来开个校友会。”
“你说Bruce?他本科读的末流985。只有我俩本硕都在清华,还是同一个导师。以后你可以叫我师兄。”
孟惟深对这套嫡嫡道道的师门情谊不甚感冒,“噢,华科也不能算末流985吧。”
“说到校友会,诸葛总你认识吗?他也是清华毕业的,改天我们一起吃个饭,你跟我一起去。”
这样冷门的姓氏,全公司都只能找出一位。但那位诸葛总的级别高到能和公司董事长坐一桌了,孟惟深跟对方只是单方听过名字的关系,也不能算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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