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闪闪这才反应过来,拖长嗓音“哦”了一声,夸赞道:“他还挺细心的。”
周乐鞍不置可否,将自己那份拉近了,看清菜色后,目光微微凝滞。
不止。
他记得很清楚,今天的晚饭明明是山药粥,芋头蒸排骨和炒莴笋。
端上来的却是一碗鸡丝粥,排骨里的芋头也换成了更爽口的萝卜。
他的确不喜欢吃那种炖煮之后口感绵软的食物,需要一直喝水才能吞咽,但他并不挑食,所以从未向严寓纠正过。
苍耳才来三天,就已经摸清了他的喜好,并擅自对菜单做了改动。
这令周乐鞍觉得不舒服——他的一些秩序被人发现且强行打破了。
见周乐鞍表情凝重盯着碗碟,金闪闪往嘴里塞饭的速度慢下来,“乐鞍哥,你怎么不吃啊?”
周乐鞍忽然笑了一下。
金闪闪却觉得那个笑有些瘆人,“你笑什么……”
周乐鞍舀了勺炒莴笋,一片片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咀嚼,鸡丝粥和萝卜烧排骨再没看过一眼,怎么端上来的,便怎么端下去。
金闪闪只疑惑周乐鞍今天吃的少,赖在书房将游戏通关后才回房睡觉,而周乐鞍却睁着眼直到凌晨三点。
并非饿,而是一种心浮气躁的感觉,像有什么东西游离在躯体之外,要落不落,明明离得很近,只要碰到就能睡个好觉,偏偏抓不住,骨头缝里都是痒的。
往常他会去暗房打拳发泄一下,可今天他在床上辗转翻覆,最后叹了口气,不情不愿起床,打算找点事干。
比如,甜甜也很久没洗澡了。
打开门,楼下亮着一团微弱的灯光,还有人跟他一样没睡,周乐鞍放轻脚步,绕到挑空上方,向下望去。
苍耳正站在岛台前喝水,似乎很渴,连喝三杯才停下,他没戴止咬器,枫糖味儿就这么飘到二楼,飘到周乐鞍身边。
甜中带苦,异常浓郁,周乐鞍像是喝了一口速效安眠药,躁动的情绪慢慢平静,眼皮也变得沉甸甸地,想立刻回去睡觉。
可下一秒,苍耳突然抬头看来。
周乐鞍轻轻转动脖子,贪婪的腺体微微发烫,是玫瑰信息素将他暴露了。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片刻,苍耳放下水杯,往周乐鞍的方向走了两步。
“是我吵醒夫人了吗?”
“没。”周乐鞍的视线随之移动到近处,“有点热,睡不着。”
“那我待会儿去把暖风调低些。”
顿了顿,苍耳又问:“今天的菜,夫人不喜欢吗?”
周乐鞍似笑非笑垂下眼,将他的边界划得清清楚楚:“跟严寓给的菜单不一样,所以没吃。”
苍耳很聪明,知道这是对他擅作主张的警告。
“是……我知道了。”
萨摩耶蹲坐在苍耳脚边,她也能察觉到气氛紧张,尾巴没有甩动,规规矩矩拖在后面。
两双眼睛以同样的神情望过来,周乐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有些好笑。
他招架不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是之前吃过亏,那次病了很久。”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心软的人,“以后换菜,记得跟我说一声。”
说完,他刚要转身,又被喊住。
“夫人。”
这次周乐鞍没回应,只是偏头看去,等下面的人先说话。
苍耳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周乐鞍的手腕上。
“是我把夫人弄伤的吗?”
标记的时候,他攥得很重。
周乐鞍不太喜欢这句话,也不喜欢那个字眼。
“别想太多,我没那么脆弱。”
第8章 “药很懂事”
溜达一圈,周乐鞍觉得骨头缝终于是舒坦了,半耷着眼扑到床上,歪头就睡。
近几年他从未有过这样踏实的酣眠,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睁眼时,看见金闪闪坐在地上打游戏,周乐鞍还有点懵,侧过身问:“几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玩游戏?”
金闪闪抓着手柄,身子跟着游戏画面左右摇摆,“还早?都十一点了,苍耳说你昨天凌晨四点才睡,就没叫你,哎卧槽,撞死了。”
等待复活的时间里,他像只乌龟一样爬进周乐鞍卧室,趴在床边,神秘兮兮问:“你们昨晚做了?”
周乐鞍睁了睁眼,不太明白,“做什么?”
金闪闪眨巴着大眼睛,“明知故问,他怎么知道你昨晚没睡的?你们趁我睡觉干什么了?”
周乐鞍:“……”
金闪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黄到一定程度,就开始发光,光源会波及到周边每一个人。
周乐鞍懒得解释,又仰面躺回床上,摸到自己手机看了眼。
的确已经十一点了,工作邮件积累了不少。
金闪闪追问:“真没做?”
周乐鞍一一批复,抽空跟金闪闪聊天:“我为什么要跟他做?”
“原因有以下两点。”金闪闪开始跟他掰手指头。
“一,标记之后,信息素会驱使你们互相产生好感;二,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你是omega的alpha,你要睡他方便又快捷。”
理由倒是挺充分,周乐鞍翻身坐起,开玩笑说:“要论方便又快捷,还是你最合适。”
金闪闪表情惶恐疯狂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做不了上面那个。”
周乐鞍起身的动作一顿。
到底是哪里让金闪闪觉得自己能在上面?
金闪闪还觉得颇为惋惜:“乐鞍哥,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你给不了我信息素,没有信息素,上床的时候会少很多乐趣的。”
周乐鞍对他口中的“乐趣”嗤之以鼻,他套好上衣,摸了摸后颈。
咬痕愈合得很好,摸着淡了许多,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他低下头挽袖子,漫不经心道:“他是我买来的药,我需要他的标记,仅此而已。”
他很早就知道,他不需要情感方面的陪伴,也不需要别人帮他解决欲望,从注射促分化剂成为一个“alpha”那天起,就没有其他选择。
“或者说,你去问问,除了标记,他敢不敢做别的。”
金闪闪张了张嘴,无话可说,苍耳看上去就挺正经的,应该做不出偷人这种事。
周乐鞍丢金闪闪一个人在书房打游戏,自己则去楼下转了一圈,狗已经溜好,卫生打扫干净,锅里温着饭菜
严寓在或不在,差别不大。
不用上班,也没什么要做的,吃过午饭,周乐鞍拾起昨天没看完的书,在沙发中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他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日子,看得入迷了,过很久才记起要喝水,想要去接,发现杯子就在面前,后来每次看去,杯子里都是满的,入口时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周乐鞍很受用,于是严寓发来消息问他手腕恢复如何时,他回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药很懂事。】
严寓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
【先生,您是想说……药很管用吧?】
【嗯,事情有进展吗?】
严寓的回复带着一股命苦的味儿。
【先生,第九区实在是太远了,我们刚到。】
周乐鞍适时给出安慰。
【加班费五倍。】
【谢谢先生!我们休息一下就立马行动!】
【注意安全。】
周乐鞍合上书,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夜幕正在慢慢往下掉,穹顶搭建不规则的缘故,五颜六色的光散在枫树林中,扭曲着,光怪陆离,他小时候会趴在窗台看那些浮动的光线和不同时期的枫叶,现在依然很喜欢。
等天完全变黑,他才从窗前走开,今天过得轻松又惬意,晚上也该做个好梦。
吃饭时他还揣着愉快的心情,特地下楼夸了一下苍耳的手艺,直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才发现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他又陷入了无止境的失眠中。
凌晨三点再次打开门,整个宅子空荡荡又静悄悄的,昨天陪他熬夜的人今天没有出现,连狗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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