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鞍动了动眼珠,没说话。
“他跟别人做了,是吗?”
周乐鞍脑子转得快,苍耳两句话的功夫,他就摸清了整个来龙去脉,今早打拳没关暗房门,估计是听见金闪闪被他打得大喊大叫,才有了这种猜测。
“你误会了。”他解释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罢要走,却被横在眼前的胳膊拦住去路。
谁知这还不算完,拦路人又得寸进尺往前迈了一步,周乐鞍紧急后撤,后腰撞上坚硬的大理石板,撞得他龇牙咧嘴,眉头狠狠一拧。
苍耳立刻将人拉离岛台,“对不起。”
鲜少有人敢凑这么近,周乐鞍被迫后仰抬头,正好借着月光打量。
比他高半个头,肩膀宽得有点夸张,头发好像带点卷,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烫过,犬耳……犬耳是很可爱,但长在这样一张脸上有些不搭。
“他对你不好,是不是?”
周乐鞍回神,奇异地从这句话中听出些气恼的意思,他饶有兴趣看着苍耳,模棱两可回道:“这应该跟你没关系吧?”
一句跟你没关系把苍耳所有话都堵了回去,止咬器下,他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喉咙也有些发干。他当然没资格没立场,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沉默片刻,他只能语气生硬安慰道:“那你别难过。”
周乐鞍敷衍地点点头:“谢了。”
说完又要走,而这次对方更加过分,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下一秒,手腕被强制拉高,宽松的睡衣袖子滑到手肘处,露出小臂上一片淤青,顺带一声警告:“别动。”
周乐鞍脑袋一懵。
这么霸道?
微凉的指尖抚上皮肤,嗅到熟悉的草汁味,周乐鞍才明白苍耳在帮他涂药。
他挣了挣,没能挣开,可被钳住的位置却越来越烫,烫得他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心脏跳得飞快,胸腔预留的空隙不足,把肺挤到一边,呼吸也开始不稳。
“放开。”他低声道。
“很快就好。”苍耳认认真真涂好药,又拉起周乐鞍另一只手检查,没发现什么伤,才慢慢松手,追问道:“其他地方还有吗?”
周乐鞍极力放缓呼吸节奏,觉得自己堂堂第四区执政官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孩这样对待有些丢面子,故意逗弄:“有啊,其他地方你也要帮我涂吗?”
苍耳明显怔了一下,半晌,他低下头,把药往周乐鞍手里一塞,轻声回答:“我不行。”
周乐鞍挑眉,这又不行了?刚才不是挺强势的。
“但如果他再对你动手,你可以找我。”他重新看向周乐鞍的眼睛,郑重道:“我会帮你,任何时候。”
周乐鞍偏头躲开炙热的视线,脑袋里来回咂摸这句话。
什么意思?这是要替他出头?以什么身份?前天敲打全都敲进狗脑子里去了,怎么越来越得寸进尺?还敢碰他,跟他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狗胆子大得没边儿。
“夫人需要信息素吗?”苍耳突然问。
周乐鞍脖子没动,只把眼珠转过去,瞥他。
苍耳弯下腰,完全信任地交出后颈,“很疼的话,如果有信息素会不会好一点?”
周乐鞍盯着指纹锁,没考虑太久,伸手打开止咬器。
这种示好的方式他勉强能接受。
两人躲在没开灯的厨房,连信息素都小心翼翼控制在不浓不淡的程度,够用,但不会在身上留下味道。
谁都没说话,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周乐鞍还没闻够,苍耳先克制着收了起来,给自己戴好止咬器,解释一句:“不能再多了,会被他发现的。”
周乐鞍:“……”
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停下动作。
苍耳嘴唇张合两下,但没出声。
“别怕。”
周乐鞍分辨出来,别怕?他有什么好怕的?
高大的身影俯低压近,胳膊从他耳边穿过,这个姿势犹如一道刑架把他困在滚烫的体温与冰凉的岛台之间,周乐鞍不喜欢这种距离,身体不自然紧绷起来,正要把人推远,耳边贴上来一道轻得只剩气息的声音:“我先走,你待会儿再开门。”
脑后扑来一阵凉风,没等周乐鞍出声挽留,苍耳已经动作利落从窗户翻了出去。
周乐鞍:“……”
他探头往外看,明堂堂的月光底下,一道黑影在枫林中来回穿梭,又时不时停下侦查两眼,行动迅速,意识完备,素养极高。
警觉的模样外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假想敌让这件事突然变得好笑起来,周乐鞍没忍住笑出声,足足笑了两分钟才停下。
笑够了,他拧开门锁,严寓正等在餐桌旁,像一道游魂,身子忽左忽右,怎么都站不直。
瞥见周乐鞍,他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精神些,“您怎么还没睡?”
“渴了,下来喝点水。”周乐鞍挽起袖子,以免把药膏蹭掉,看向严寓,“你呢,怎么醒了?”
“您给我发消息,我就醒了……”严寓慢吞吞说话的样子也很像兔子,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
周乐鞍毫无歉意:“既然醒了,上来帮我涂个药吧。”
苍耳在外面转了半小时才回宅子,刚摘掉止咬器,陈亳给他发来消息。
【枫哥睡了吗?】
拇指在屏幕轻点几下,他的回复与陈亳的消息同时蹦出。
【还没,正好有件事找你。】
【枫哥,你认识严寓吗?】
苍耳一愣,陈亳怎么知道严寓的?
就这愣神的空,陈亳直接打来电话,大嗓门跟炸雷一样:“枫哥,老六刚接了个活,付款人叫严寓,说是周先生要的人,让我们送俩孩子去第四区,我一看,那不小杉吗。”
“这个周先生什么来头啊,他是不是拐卖小孩呢?你要不认识,这活就不接了,我直接报警——”
苍耳打断:“认识,接。”
“行,那我知道了。”陈亳声音又高了几个分贝,嚎了一嗓子:“老六!枫哥说了!接!”
喊完又转回来问:“枫哥,你刚说有事找我,啥事啊?”
苍耳敛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掌心,“帮我查个人。”
“谁?”
“金澜。”
“哪俩字?”
“待会儿发你。”
陈亳说了声“行”,挂电话睡觉去了。
苍耳把自己这几天整合出的资料转给陈亳,犹豫片刻,又发了条消息。
【有机会的话,帮我看看,那个姓周的长什么模样。】
第18章 “还不如直接坐轮椅”
三天后,第四区北岛接驳站。
陈亳终于拿到那张心心念念的临时入区证明,他将车驶进喷淋区,朝窗外看去,感叹一声:“穹顶高得看不清,不愧是第四区啊……”
“叔。”后排探过来一个小脑袋瓜,头顶的犬耳一个朝前一个朝后,“我哥来接我吗?”
“不知道。”陈亳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打开广播,一手拿过副驾的水喝了两口,剩下几只手挠了挠头,“你怎么回事啊常小杉?我比你哥小,你老是喊什么叔啊?”
常杉双臂环抱着副驾车座,离陈亳远了点,她真的很不喜欢八爪鱼的触手,滑溜溜又黏糊糊的,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粉红色的吸盘。
陈亳把触手藏起来,偏头跟常杉说悄悄话:“估计来不了,你没发现吗,事情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感觉啊……你哥被富婆给囚禁了。”
其实常杉早有察觉,上次视频,她哥还戴止咬器呢。
但她嘴严,没告诉陈亳这个消息,反过来打听:“叔,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陈亳掰着触手跟她讲话,“你哥突然来第四区这件事就不正常,还有,说要接你过来上学,还没一个月呢,就已经办成了,我猜啊,肯定跟那个姓周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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