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鞍不想争口舌,他话说到对方耳朵里就可以了。
见周乐鞍不搭理人,冯弋又没话找话:“你腺体恢复怎么样了?我听说是Ⅱ级损伤……“
他忽然抽动鼻尖,目光变得锐利,“你身上什么味儿?”
周乐鞍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枫糖水。”
“枫糖水?”
话音刚落,会议厅大门再次推开,进来的是郑新华,第四区最高首长。
“都来了。”郑新华在两人中间坐下,面色严峻,“简单说一件事,第九区发现了一片完全独立的地下海,已经出具了详细的检测报告,可开发性很高,亚统区想要这块资源。”
冯弋笑着附和:“按照人类命运共同体协议,一旦发现新资源,是要纳入亚统区统一协调的。”
郑新华没说话,转头望向周乐鞍。
周乐鞍泼冯弋冷水:“我记得,协议并不揽括海洋资源,第九区是有权拒绝的。”
盖亚核电站泄露后,地表水都死透了,所以协定只规划了地下水范畴,那时谁也没想到,几百年后又冒出一片“海”。
“嗯。”郑新华缓缓点头,“乐鞍说的没错,第九区的确拒绝了,所以我们想了一个办法,为第九区修建穹顶,置换地下海的开发权。”
冯弋轻嘲:“搞那么冠冕堂皇?”
周乐鞍嘲回去:“不然呢?明抢?你怎么这么喜欢抢别人东西?”
冯弋倒也不恼,慢悠悠说:“周乐鞍,你不会忘了吧,上次帮第九区建造松莎工作站,是什么后果?”
周乐鞍眸子一沉。
第九区是唯一一个没有建造穹顶,依旧深埋地下的人类生存区,二十年前,亚统区终于想起这个游离编外的成员,于是发起了由第一区主理、对第九区的帮扶项目。
松莎工作站成立三年后,发生了一场严重火灾,为保整个地下城,第九区在没有请示亚统区的情况下,提前关闭逃生通道,无数人因此丧命。
金闪闪的母亲就在其中。
冯弋意有所指道:“周乐鞍,谁都能忘,你最不该忘。”
“是吗?”周乐鞍说:“松莎事件早已调查清楚,救援模型演练过上千遍,切断逃生通道是唯一方法,第九区当时有三万居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葬身火海?”
冯弋不答,却冷不丁将话题引到周乐鞍身上:“你好像很了解第九区啊?我听说,枫山最近来了个第九区的异种。”
“是。”周乐鞍坦然回视,“请了个厨师。”
“你这只吃家食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行了。”郑新华屈起手指,在桌面叩动,打断两人,“现在还在等第九区回复,过几天,这件事会在联合会议上重新讨论,冯弋先回吧,乐鞍留一下。”
冯弋撑着桌面起身,抹了把头发,“那我先走了。”
周乐鞍坐着没动,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别气了。”郑新华看向周乐鞍,语气宠溺:“怎么总是一见面就吵架?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俩是幼儿园小朋友。”
周乐鞍放松一笑,“郑老就别逗我了,您找我什么事?”
郑新华拉起他的手,轻轻拍动几下,语重心长,“我听说你的伤还没完全好,这段时间呢,就给你放个假,你在枫山好好休息,只管发号施令,让下面去干就是,知道你不喜欢下雪,气候局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周乐鞍笑容不变,垂眸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那只手。
郑新华催促:“乐鞍?”
“是。”周乐鞍答应下来,“正好,医生要我多休息。”
第6章 “乖狗”
郑新华亲自将周乐鞍送到门口,“乐鞍,安心养伤,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你爷爷。”
“好。”周乐鞍点头应下,朝停在政办门口的黑武士走去。
拉开车门,后座横躺了个人。
好梦被人惊扰,金闪闪拽着椅背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声咕哝:“乐鞍哥,你怎么才出来啊,我都睡着了。”
周乐鞍矮身上车,示意严寓回枫山,等车子起步,他扭头看去,“你怎么来了?”
金闪闪撒娇似的搂住周乐鞍,声音甜腻:“没事就不能来吗?我是你的老婆呀。”
周乐鞍拂开缠住胳膊的手,“坐好了。”
金闪闪一秒恢复正常,瘫开手脚,坐没坐相,“我哥找你,打不通电话。”
周乐鞍掏出手机,三条未接。
他拨回去,开了外放,在电话接通时清了清喉咙,“金灿,有事?”
“乐鞍,在忙吗?”
“刚忙完,你说。”
略微停顿后,金灿叹了口气:“齐蕴在第一区混不下去了,齐家准备把他送去第四区,你最近刚出事,我担心他会顶你位置。”
“嗯。”周乐鞍淡淡说:“快了。”
金灿:“……”
周乐鞍:“郑新华给我放了个长假,要我在枫山好好养伤。”
“什么?”金闪闪眉毛一挑,贴过来凑近话筒,“齐蕴去哪儿不行,非来第四区干嘛?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一听见金闪闪咋呼的声音,金灿就头疼,“我能想什么办法?”
金闪闪提出无理要求:“你找人把他腿打断,他就来不了了。”
周乐鞍再一次把人推远,对金灿说了句“让他来”,便挂断电话。
车子沉默地行驶在盘山公路,周乐鞍一言不发,车内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金闪闪拍着周乐鞍的肩膀安慰:“哎呀不用担心,那个齐蕴没什么本事的,就凭他还想来执政局顶你位置,做梦呢。”
接着又问:“乐鞍哥,你的腺体什么时候恢复啊?”
周乐鞍回:“不知道。”
大概是好不了了,他后颈上会一直带着针眼或咬痕,这辈子都无法光明正大示人。
“乐鞍哥,到底是谁干的,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周乐鞍的回答依旧是“不知道”。
那颗子弹是朝他太阳穴射来的,因为起身的动作,弹头擦着腺体而过,见一击不中,对方立刻饮弹自尽,什么都没留下,连身份都是个迷。
金闪闪猜测:“会不会是冯弋?上轮大选,他就比你差十几票。”
周乐鞍摇摇头。
金闪闪撸起袖子,跃跃欲试:“乐鞍哥,你等着,我找人把冯弋的腿打断。”
周乐鞍抬手,捏住金闪闪的嘴,“少说点话。”
车子行驶到半山腰,前方就是检查站,严寓松了松油门,在铁闸门前缓缓停稳。
车窗落下,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上前一步,“先生,例行检查。”
他们行动迅速,一人绕车,一人打开后备箱,确定安全后,敲了敲耳麦,“通行。”
等车窗关闭,金闪闪还痴迷地盯着窗外,双手捧脸:“好帅啊,好喜欢。”
周乐鞍扫了眼,统一防弹作战服,全包裹战术头盔,黑色面罩,脸都看不清,不知道哪里帅。
仗着外面看不见,金闪闪手指头戳到玻璃上,告诉周乐鞍:“我更喜欢左边那个,眼睛凶凶的,感觉是会在床上掐脖子那种。”
金闪闪每次上山都要随机爱上一个,周乐鞍已经习惯了,他换好衣服,叮嘱道:“到宅子别喊名字。”
“哎呀知道知道。”
苍耳遛狗还没回来,周乐鞍上楼打了几个工作电话,下来时,金闪闪正趴在岛台上跟厨师说话。
“猎犬?那你是细犬吗?”
苍耳忙着炒菜:“不是。”
“比格?”
“……不是。”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苍耳朝楼梯看去,一眼便瞧见omega手腕上的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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