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去。”严寓连连点头,边往外退边问:“先生,是要标记吗?我让他准备一下。”
“不标记。”
周乐鞍松了松领带,将衬衣扣子解开两颗,僵硬一整晚的脖子终于舒坦。
“不标记。”他又说了一遍,“让他上来,我要用他。”
他不想偷偷摸摸拿什么锅铲了,也不想搞什么迂回策略用枕套床单来弥补,他今天不开心,所以不想委屈自己。
想要,那就直接要,他花了钱的。
苍耳来的很快,手里拎着那个大药箱,周乐鞍扫了眼,不明所以问:“拿这个干什么?”
苍耳从口袋里掏了掏,在周乐鞍手边放了样东西,“药膏可能不够用。”
周乐鞍低头,那只三无药膏竟然被他用到只剩一点了,尾部用东西压过,压成薄薄一层铝箔,又卷了起来。
“他又对你动手了吗?这次伤在哪里?”嗅到omega身上浓重的酒气,苍耳顿了顿,道:“你喝酒了。”
问题很多,周乐鞍都不想理会,他伸腿把药箱往一旁推了推,然后命令道:“过来,蹲下。”
苍耳一一照做,他走上前,半跪下去,抬头望着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睛。
周乐鞍垂眸躲开,抬手将止咬器摘了,就着这个姿势慢慢俯身,下巴轻轻搭在苍耳肩头,“给我信息素。”
不必说太多,枫糖味已经将他包裹起来,他闭上双眼,放松身体,感受腺体慢慢充实的过程。
可这一过程并未给他带来欢愉,反而将他推入贪婪无底的黑洞,于是他更加过分,鼻尖抵住那颗硬质的腺体,一呼一吸间,气息全部喷吐在上面,也如愿交换回更多的信息素。
但这种距离的接触对一个alpha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苍耳浑身紧绷,鼻息变得短促而压抑,他缓缓抬手,即将触碰时,一滴温热的水珠突然滴落在颈间。
他愣了愣,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最后数不清多少,肩膀湿透了,身上的人却连一声哽咽都没有。
悬停的手终于坚定落下,拍打安慰:“别哭。”
这并未起到任何作用,肩膀上的重量也越来越沉,苍耳有些烦躁,他偏了偏头,盯着眼前半露的耳垂,无数阴暗的想法破土而出,那三个字在喉咙几番滑动,终于吐出。
“离开他。”
没有回应。
“离开他。”他重复一遍,带着颤抖的呼吸,怜惜地吻在omega耳根处。
怀中身体僵了僵,却没反对,苍耳仿佛受到莫大的鼓励,动作也愈发大胆,他又吻了第二下,唇瓣贴在滚烫的皮肤上蹭动,“我帮你,离开他。”
周乐鞍没给对方吻第三下的机会,他躲开湿润的触觉,慢慢坐直,“出去。”
他说这话时睫毛还挂着泪珠,苍耳想把那些让人心疼的泪抹了,还未接近,便被一巴掌拍开。
“出去。”周乐鞍警告,“别让我说第二遍。”
苍耳磨磨蹭蹭站起来,留下一句“记得擦药”,落寞转身。
人刚走,严寓钻进房间,胳膊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说话也结结巴巴:“先、先生,要把苍耳处、处理掉吗?”
周乐鞍自始至终没抬头,听到严寓的问题,才想起这句话是他亲口说的。
——如果有任何出格举动,就提前把人处理掉。
但很明显那个人狗胆子又大了不少,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先生……您没事吧?”严寓怕极了,兔耳朵又“腾”地冒出来,“我这就、这就去联系——”
“回来。”周乐鞍把人拦下,“不用。”
严寓没听清,“什么?”
周乐鞍抬手,指腹压在被那条狗舌头舔过的地方。
“我说,不用处理。”
第22章 “小狗都有舔人的坏毛病”
“你也下去吧。”
打发走严寓,周乐鞍脱力后仰,重重倒在床垫上,视线出神游离,找不到个可以落脚的重心。
上次为乐闵哭大概是七八年前,他还年轻,碰上停电,想起那个漆黑的阁楼,情绪崩溃,一个人偷偷哭了一场,好在没人发现,连严寓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就梦见乐闵板着小脸警告他不许再哭,要不然就再也不到他梦里来,他知道是假的,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梦到乐闵。
脆弱并不常见,年深日久,在他三十岁时再次席卷而来,却不慎叫人乘虚而入。
周乐鞍闭上眼,又往耳根处摸去,那里仿佛被人烙下一枚圆形的印记,碰一下,就打开了什么开关,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耳根逐渐蔓延到小腹,又沿四肢百骸散去。
腺体在发烫,周乐鞍清楚知道跟刚才那个吻脱不了干系,这种身体因他人而失控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踏实,他撑床坐起,去浴室冲了个澡,狠狠搓洗,把“印记”搓去,把耳后皮肤搓红搓痛,终于放过自己。
洗好出来,金闪闪给他发来齐蕴的资料以及一份详细的复仇计划,周乐鞍思绪乱得很,简单看了几眼,屏幕上的文字渐渐扭曲变形,变成蝌蚪大小的虫子,有的爬走,有的飞远,总之一只都没往脑袋里钻。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准备去后山踩踩雪,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拉开房门,下面传来的“咕噜”沸腾声让他动作一滞,原本要摔门的手半途卸力,转而轻轻抵住门板,将门虚掩。
他绕到挑空另一侧,借着遮挡,向下看去。
厨房只开了一盏暖黄射灯,苍耳站在岛台前煮汤,那件被泪水浸透的T恤已经脱下,换做一件普通的黑色背心。
他刚洗过澡,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结实的臂肌上一片晶莹,汤煮好,他关了灶火,侧身弯腰,从最下面的抽屉里取了只白瓷碗。
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锁骨凹陷成一道深壑,胸口隆起的轮廓半隐半现,让周乐鞍一下想起刚才那个滚烫的怀抱。
“哥。”
客卧的门突然拉开,常杉揉着惺忪的眼探出半个身子,脚边跟着再次叛变的萨摩耶。
周乐鞍本能地侧身一闪,躲进立柱后面,偷听兄妹俩讲话。
“哥,你在干什么?”
“煮汤。”
“什么汤?”
声音停顿片刻,“醒酒汤。”
“你喝酒了?”
“没。”苍耳怕常杉追问醒酒汤是给谁煮的,“嘘”了一声,“小声点,大家都在休息。”
“哦……那我继续睡了。”常杉声音果然小了很多,连关门声都几不可闻。
周乐鞍后背紧贴冰凉的大理石柱,不用踩雪,沸腾的血液也慢慢冷静。
他没打搅下面的人,默默回房,拖了张椅子,坐在离门口稍近的地方,装模作样抽了本书看起来。
文字又一次变作小蝌蚪,他也又一次感叹,自己真是个心软的人,如果换做另外一个谁,敢对他做这种事,他要先把勃朗宁的枪口插进对方脑浆里搅几下,再把子弹一颗不剩全射进去。
看在对他还算忠心的份上、看在那些讨好的份上、看在狗耳朵可爱的份上……他可以暂时忍受一些想要与主人亲近的举动。
毕竟爱慕主人的小狗都有喜欢舔人的坏毛病。
没等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周乐鞍不紧不慢合起书,换了个矜持端庄的姿势,“请进。”
有人推门进来,手里端着那只白瓷碗,头顶的兔耳朵还没收起,在两侧甩来甩去。
“先生,喝点醒酒汤再睡吧。”
怎么是严寓?
周乐鞍不悦,一张口就是质问:“是你煮的吗?”
严寓诚实摇头,“不是,是苍耳煮的,先生,您不想喝的话,那我喝——”
话音未落,周乐鞍把碗抢过去,抵在下唇抿了抿。
汤里加了陈皮和绿豆,又酸又甜,味道不错,周乐鞍接连喝了几口,胃暖乎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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