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鞍突然笑了。
估计郑新华也没想到,他一直仰仗的齐鸿云会在这个时候把他丢了,而他想要杀掉的人,已经成了齐鸿云新的拉拢对象。
齐鸿云抛来的橄榄枝,周乐鞍暂时没接,话说得模棱两可:“借您吉言,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顺利当选的。”
这时画面卡了一下,齐鸿云的表情也扭曲变形,看上去阴险毒辣,“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不会出任何意外。”
终于说到重点了,周乐鞍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问:“齐首长打算怎么合作?”
“听说秦钺跟你联系过,并给你发了一份文件。”
周乐鞍面上不显,心脏紧紧一提,又一点点沉下去,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曾由他人经手,何晖,严寓,加上在第九区调查松莎工作站的几个,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齐鸿云又是从哪里得到这条信息的?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事实并非你们想的那样,这其中有些误会,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之前还是要谨慎些,以免伤人害己,毁了周老将军一辈子的心血,你说是吧?”
周乐鞍嘴角噙笑看着屏幕,“齐首长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那我觉得,也没必要再聊了。”
他起身想走,右肩却压下一只沉重的手掌,将他死死按回座位上,他咬牙挣了挣,铁钳般的手指强硬一握,刚好挤压着肩上花苞,整条右臂都疼得使不上力气。
“先生!你们要干什么!放开!”严寓想掏手机摇人,两只不利索的手还没碰到裤兜,便被人按着后脑勺压在桌面上,还要挣扎时,“咔哒”一声,太阳穴抵上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吓得他瞬间僵住。
齐鸿云这是演都不演了。
周乐鞍脸色铁青,他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就是在执政局最底层摸爬滚打那会儿都没人敢对他伸一根手指头,他额角突突直跳,仍强撑着一丝体面,“齐首长是想跟整个亚统区作对吗?”
齐鸿云没回答他的问题,屏幕一下变黑,那边似乎掐断了视频通讯。
张飞亭走上前,朝手下人示意一眼,压在周乐鞍肩头的力道骤然撤去,按住严寓的人也松了手。
严寓立马跑到周乐鞍身边,摆出一副警戒的姿势,恶狠狠瞪着张飞亭。
张飞亭拖过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地翘起腿,手腕一甩,垂眸看了眼腕表,“老师的时间很宝贵,接下来就由我陪着周先生,您什么时候愿意跟我们合作,这扇门就什么时候打开。”
身后响起落锁声,周乐鞍被人团团围住,压迫性的眼神和密不透风的人墙让他很快出了一身汗。
他用不太熟练的左手解开制服扣子,朝张飞亭勾唇一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让齐鸿云亲自到我跟前求求我,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张飞亭回以一个相同的笑,“周先生的性格我也有所耳闻,巧的是,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双方陷入长久的对峙,房间只剩空调运转时微弱的嗡鸣声,周乐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余光扫过四周,没有窗户,没有第二个出口,除了身后落锁的门,就只剩头顶那个换气通道。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张飞亭取了根烟递过去,介绍道:“这里是最高级别的机密会议室,整栋楼都在严密监视下,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劝您别白费力气。”
自打被苍耳拆过一次电网,周乐鞍现在听见“最高级别”这几个字就想笑。
“是吗?最高级别?”有枫山宅子的电网级别高吗?有游匪老家的防化门级别高吗?
那根烟已经举了很久,周乐鞍迟迟没接,张飞亭只好将烟端端正正摆在他手边,“至于外面的人想进来,也是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屋内响起震动声,张飞亭听了会儿,起身走到周乐鞍身边,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坏,狗。”他念出来电人的名字,似笑非笑扫了眼周乐鞍,将手机搁在桌上,直到通话自动挂断。
没过几秒,手机再次响起。
“嗡——嗡——”
金属壳与木质桌面产生共振,响彻密闭的空间,这次只响了两声便陡然掐断,四周突然静得有些可怕,周乐鞍望着张飞亭,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张飞亭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砰!”头顶传来一声巨响,换气扇断成几截,伴着灰尘摔在桌面,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半空一秒就把手枪上好膛,稳稳落地时,枪口已经对准张飞亭的脑袋。
齐刷刷几声,黑洞洞的枪管也指向挡在周乐鞍身前的人,对峙升级,枪火一触即发。
周乐鞍还稳稳坐在座位上,眼前是苍耳铜墙铁壁般的肩背,他撑着下巴探出头,张飞亭被人用枪指着,脸色十分难看。
目光后移,苍耳手中是他的那把勃朗宁,改装过,枪身更轻,可这会儿平直地举起,枪口却有些发抖。
周乐鞍眼神一沉,这把枪他都能轻松举五分钟,苍耳不可能被这点重量压倒。
他慢悠悠起身,轻叱一声:“抖什么抖……”
苍耳竭力控制右手,却成效不大,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那根断过的食指无法以最快速度按动扳机,这个距离他做不到一击即中。
右臂被一股力道稳稳托起,周乐鞍的声音贴着耳边,似是责备:“枪都拿不稳,像什么话,净给我丢人。”
那只手仿佛有什么魔力,发抖的手腕渐渐平静下来,食指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力一般,控制不住地弯曲,将扳机紧紧扣住。
周乐鞍收手,顺路往苍耳裤兜中一摸,掏出烟盒和火机,给自己点起一根,深吸一口。
“这就是你说的,最高级别啊?”
张飞亭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视线缓缓下落至苍耳脸上。
换气通道错综复杂,连接一至三楼总共一百多个房间,他又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找来的?
周乐鞍拾起手机往兜里一塞,底气十足,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张狂,“是喊你的人开门,还是等你脑袋开花了,我再自己开?”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就在周乐鞍等得不耐烦时,早已熄灭的平板闪了闪,“飞亭。”
张飞亭腮边肌肉凸显,牙关紧咬,“是。”
他后退几步,偏头示意:“开门。”
周乐鞍轻蔑一笑,将抽了一半的烟按灭在桌上。
“我们走。”
第59章 “你很行”
迈出大门,狭窄的街道上停满了车,见三人安全出现,何晖举起左手,半空中缓缓握拳,“全体都有,收枪警戒。”
周乐鞍目不斜视往前走,顺口夸了夸苍耳:“还不算笨,我以为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敢往里闯呢。”
苍耳紧贴周乐鞍,疑神疑鬼左看右看,直到上了车才放松。
何晖钻进驾驶室,回头望向周乐鞍,“先生,五分钟前,秦钺在亚统区全境公布了松莎工作站的数据文件,现在舆论直指齐鸿云和他所创建的微星实验室。”
周乐鞍鼻腔里轻嗤一声,“怪不得齐鸿云这么痛快就让我走了。”
这是知道他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齐鸿云什么反应?”
“他不承认。”瞥见严寓额头上的红肿,何晖眉头一紧,目光凝滞半晌,却什么都没问,回过身去发动车子。
黑武士在沿路护送下回到酒店,周乐鞍疾步上楼,走动间,他将制服外套脱了往严寓怀里一丢,袖扣解开,向上挽起几层,头也不回吩咐:“通知,开会。”
“是。”
跟了周乐鞍这么多年,几人早有默契,严寓打开电脑调试设备,何晖在执政局大群下达通知,不到五分钟,参会人员全部集结完毕。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只有苍耳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旁边,几番想上前跟周乐鞍说话,却没找到机会。
周乐鞍眼里只有工作,哪还记得身后跟了个尾巴,他往摄像头前一坐,按下通话键,会议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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