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盐矿采集难度增大,第九区的地下海资源恰好弥补了这一空缺,是延续人类火种的关键。”
“但第九区的某些行为令我们失望至极!人类命运共同体协议第三大类第七条写明,任何区域,发现任何有利于人类发展的资源,都要及时上报亚统区进行合理规划,而第九区已经违反这条协定!”
发言人言辞逐渐激烈,不少人附和随从,好好一个会议,变成了对第九区的讨伐与谴责。
周乐鞍与郑新华对视一眼,在后者眼中接收到默许的信号后,他握拳敲了敲桌子,获得发言权。
“我插句话,第九区钻这个空子,是因为我们的协定本就不完善,现在要讨论的是怎么说服第九区让出地下海开发权,如果骂两句就能把第九区大门骂开,我一个人去骂就够了。”
主持会议的是第一区政办某位新上任的议长,早早听说过周乐鞍大名,对那张脸也有种天然的畏惧,于是回答时声音也和善了许多。
“但现在第九区拒绝任何人进入,我们无法建立正常的联系,该如何说服?”
这时有其他区询问:“金灿会长不是去第九区了吗?”
周乐鞍眉头紧锁,“金灿一个omega保护协会的去第九区干什么?”
这时郑新华凑上来,“忘记告诉你了,第九区那边突然关了所有接驳站,金灿以协会查案名义申请了通行证。”
周乐鞍没说什么,眉头却皱得更深,这件事他没听到一点风声,估计连金闪闪都不知道。
郑新华又道:“本来不抱希望的,没想到第九区很快就通过了。”
“是这样的,呃……我们一直没有联系到金灿会长,也一直在尝试——”主持人突然被叫走,画面中两人打着手势说了会儿哑谜,再回来时明显轻松许多,“最新消息,金灿会长也会参加此次联合会议,请大家耐心等待。”
屏幕上跳出一个显示正在连线的小方块,没等多久,很快接通。
“上午好,各位。”
金灿一开口,周乐鞍便听出些异样。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与多方协调,第九区已经同意将地下海交于亚统区统一开发调配,开发协议将在后续慢慢补充完整。”
此话一出,会议大厅瞬间安静。
不知道谁问了句“什么意思”,金灿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却没多少耐心:“我说,第九区已经同意了。”
说完剧烈咳嗽起来,咳了两声,连线突然断开。
一片哗然中,周乐鞍掏出手机给金灿发了条消息。
【出什么事了?】
没得到回复。
正要联系金闪闪,旁边探来一只手,用力拍在他手背上,“没想到这么顺利,乐鞍,金灿有点本事,比闪闪那孩子强。”
周乐鞍暂时收起手机,为金闪闪正名:“闪闪也很优秀,两人不过是性格不同抱负不同罢了。”
郑新华笑他:“你呀……”
周乐鞍垂眸,不动声色脱开郑新华的手,顺势松了松领带,一股类似海盐的alpha信息素从后颈处散开。
“对了,还有件事,我前几天做了个全身检查,腺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好借回执政局这个机会,请大家吃个饭聚一聚。”
说完,他望向郑新华,等待答复。
郑新华没露出任何破绽,欣然同意,“这是好事啊,记得叫上小齐,他刚到执政局,你多带带他,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玩得开心点。”
“郑老,您必须给我这个面子。”周乐鞍主动握住郑新华的手腕,“一个月没回执政局,您得给我撑腰。”
“你这么大的执政官还要我撑腰?”
“多么大的官也是您一手提拔的,晚上我让何晖去接您。”
郑新华拿他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去。”
会议结束后,周乐鞍立刻联系金闪闪询问金灿的事,金闪闪的答复是一问三不知。
“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谁跟你说的?”
周乐鞍当任务给他布置下去,“给你哥打个电话问问,你都多久没给你哥打电话了?”
金闪闪理直气壮:“我忙着给你找齐家资料呢,再说了我哥都多大人了,能出什么事。”
周乐鞍:“……”
金闪闪:“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打。”
挂断电话,周乐鞍叹了口气,垂头抬手,指腹沿着侧颈向上,穿插进发尾,在腺体上轻轻触碰。
严寓瞥见,紧张起来,“先生,是腺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周乐鞍摇摇头,“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甚至没有任何不适,仅仅是有点发胀而已,或许是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分化剂,所以察觉不到痛感,也或许是这次只注射了一支,药效并不强烈。
他抽掉领带,在手掌上绕了几圈,虚虚握住,另一只手捏了捏酸胀的山根,道:“回公寓吧,休息一下。”
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25章 “我家厨师的远房孙子”
周乐鞍的“鸿门宴”设在自家酒店,宴请总政办几位同事,冯弋也十分赏脸地到场,并送上礼物与祝福。
“恭喜你啊,腺体Ⅱ级损伤还能恢复正常,简直是医学奇迹。”
“总政办对亚统区的医疗水平这么不自信吗?”
药效正在消退,后颈的不适感愈发严重,周乐鞍转头朝冯弋看去,颈侧肌肉险些痉挛。
“你怎么了?”冯弋眯了眯眼,眼神讳莫,“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腺体移植手术吧?周乐鞍,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器官移植是违法的。”
周乐鞍撩起眼皮看人,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你是觉得,我离了腺体活不了是吗?就算没有腺体,我也照样能赢你。”
“周乐鞍,你真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好胜心。”
“那这点确实比你强。”
两人“有说有笑”进了屋,分别在郑新华两侧落座,没再交流过一句。
人渐渐到齐,在座众人互相打量几眼,心中有数。
以冯弋为首的章育明几人,外加一个新来的齐蕴,这一屋子哪里是“同僚”,分明全是“仇敌”。
照这个情形看,倒像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有郑新华坐镇,他们哪敢跟周乐鞍同桌吃饭?
可这场酒局意外地风平浪静,又和睦融洽,就在大家以为周乐鞍要转性时,他突然起身,抓着酒杯随意举了举,“敬大家一杯,这几天辛苦了。”
说完,杯底往桌上一磕,算作碰过。
郑新华不表态,没人敢动,率先回敬的居然是冯弋。
他浅抿一口,话中带刺:“再辛苦也是我们职责之内的事,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
“职责之内?”周乐鞍越过郑新华,看向冯弋,“那总政办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到要杀我的人?是没有思绪……还是不想查?”
章育明忍不住出声:“别诬陷我们,执政官的照片到现在还挂在办公室的墙上,什么时候结案,什么时候才能撕下来。”
“这么崇拜我?打算挂一辈子?不得不说,你们的效率实在太低,还是把照片带回家挂卧室吧,至于凶手……”周乐鞍抬手打了个响指,“我已经查到了。”
话音刚落,包间门从外推开,严寓将小仙人球送进屋,同周乐鞍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乐鞍朝小仙人球招招手,“霈霈,到我这儿来。”
一屋子人里霈霈只认识周乐鞍,虽然害怕,但还是迟疑着走了过去。
冯弋问:“周乐鞍,这仙人掌就是你说的凶手?”
“圆的都能叫你说成扁的,颠倒是非你是好手。”周乐鞍朝冯弋翻了个白眼,“这么小一孩子,你信他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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