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小狮子还没表达意见,一旁蔫头耷脑的火鸦倒先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小绿……我看你不如改名叫小紫算了——反正你戴着顶紫帽子嘛!真没见过你这么起名字的……”
“怎、怎么了嘛!我读书少还不行嘛!”谢挚也知道自己这名字起得实在不好,分辨的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
“那你是不是还想给我起名叫大黑?”
被谢挚这么一打岔,火鸦的心情也轻快了一些,没有方才那样慌乱无措了,它欠兮兮地偏过头来笑。
“我——哪有……!”谢挚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嘴上不服软,但却已经悄悄地红了脸——实不相瞒,她之前的确有想过给火鸦起这个名字。
火鸦便很骄傲地一昂头:“哼,我自己有名字呢!不劳烦你给我取!”
“叫什么?”谢挚好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名字?”
“我当然有名字——难道你就叫‘人’吗?告诉你,玉牙白象碧尾狮她们一定也有自己的名字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火鸦抖抖尾巴,挺胸抬头道:“我叫朱眉!从的是朱雀的朱姓。”
“噢——”
谢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朱眉么?我记下了。你这个名字好生妩媚呀,听起来像个女孩子一样……”
火鸦气急败坏:“我本来就是母鸟——还是很漂亮的母鸟!”
第46章 神血
太古战场是上古年间神祗混战留下来的遗址,广袤无垠,反正罗盘在此根本没有用处,谢挚于是也干脆不再去看,只是且行且看,一路东张西望地慢慢行走。
随着她们逐渐进入太古战场遗址内部,很早就出现在空气中的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越变越浓,到最后几乎如同实质一般,直闷鼻子;
而小狮子过于敏锐的嗅觉在此刻却成了负担,铁锈般的浓重血腥气熏得它皱着小脸,紧紧地埋头在谢挚怀里,半点也不肯出来。
“啊……我们脚下的沙土竟然是红的!”
借着如水的月光,火鸦终于看清了地面,吓得它慌忙抬起一只脚爪作金鸡独立状,“这是什么?——是血吗?”
“不知道,”谢挚弯下腰,用手指按了按沙地,指腹竟有一丝濡湿之意。
在凄寒的如银月光照射下,天尽头处那座宏伟瑰丽的水晶宫殿依然如梦似幻,只是她们脚下的戈壁却是一片湿漉漉的血红——这是一片被无名血液浸透的广袤沙地,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惊人气息。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被染红了的手指——沙地上的血液还新鲜得如同刚从谁的胸腔淌出一般,抚摸上去,竟然还是温热的:
“……如果这真的是血,那这是谁的血呢?”
是死在神战之中的神明血液,还是后来者的血?
这里从古到今到底死了多少生灵,才能将这样广袤的一片沙地彻底染作鲜红?
“小挚,你快来看!”
前面传来了火鸦的叫声,谢挚掐断思绪答应了一声,“怎么了?——我来了!”
她奔过去,赫然看到了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紫袍黑发的中年男人,相貌颇为英俊,须发乌黑浓密,气质威严尊贵,头佩青玉冠,腰束象牙带,衣服上绣满了精致的金色暗纹,只是眉眼之间压着一股抒发不开的郁结之气,损了几分他原本应有的仙风道骨;
他盘腿坐在沙地上,双目微闭,一手捏指掐诀,似乎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悟道,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一柄青莲拂尘,面色与常人无异,皮肤仍旧红润而有光泽,看起来还如同活着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猛地睁开眼睛,审视面前正大胆注视着他的少女。
“他这是……坐化在这里了么?还是受谁攻击?”
谢挚绕着他走了几圈,试图寻找出来几处伤口来以此确定他的死因,但别说伤口,甚至连一处破裂的衣摆都寻不到。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紫袍男人确实已经死了没错——从他状若鲜活强壮的身体上,她感觉不到丝毫生机。
“他是怎么死的呢?真奇怪……”谢挚真想不明白。
明明没有一点外伤,但也不像是坐化——有谁放着自己好好的洞府不用,反而要不远万里地跑到大荒的太古战场来坐化呢?
她看出来这个男子并不是大荒人——他身上的服饰更近似于中州人一些。
步入仙人境之后,肉身将会化作珍宝,骨骼血肉无不晶莹剔透,死后历经千年仍可不腐不坏,这个男人或许就是仙人境的大能,居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这里。
“嗨,咱们管他是怎么死的呢!”
火鸦张口就咬住紫袍男人手里紧握着的拂尘往外扯——它一早就看上了这东西啦!
它想得很完美——既然这拂尘的主人看起来如此不凡,那么它一定也是件至宝!那么不要白不要,干脆拿来给小挚使!
“哎哟,怎么回事,这老头子握得还挺紧……”火鸦扯了一下没扯出来,嘟嘟囔囔地抱怨。
谢挚急道:“火鸦,别——”
“怎么啦?”
谢挚制止得晚了一步——火鸦使劲地一扭脖子,已经将那柄拂尘拔。出来了,此刻正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朝谢挚无辜地看:
“你不让我拿?为什么不让?这个老头已经死了——这是个无主之物!”
“……我真是没话跟你说!”
谢挚气得一跺脚,将它揽到自己身后来,飞速离开此地,“你怎么见什么都拿呀!”
有的大能会在法宝上刻下秘咒,一旦宝物离体就会自动触发,她怕火鸦拿的这柄拂尘上也有类似的咒语。
她狠狠敲火鸦的脑袋:“你迟早哪天会因为贪心落下大麻烦!”
火鸦还很委屈,“怎么了嘛!我给你取宝贝你还打我……”
它邀功似的将那柄青莲拂尘送到谢挚面前,“给你,别再打我了!我……”
话音未落,那柄散发着淡淡碧光的拂尘就在它嘴巴里化作了一捧灰尘,四散在沙地上,再也分辨不清了。
“哎哎,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化成灰了呢?”
火鸦呸出来一嘴巴沙子,不信邪地将眼睛贴在地面上,还试图寻找出拂尘的遗迹,“你们人族做的东西怎么都这么脆……我一碰就散了……真是——”
“别找了!”
看着地面上那捧青色的灰尘,谢挚心中忽然一动,“我们去看看那个紫袍道人!”
不出所料,方才那个还鲜活得仿佛随时要站起来的男人此刻也已化作飞灰了,地面上只剩下一堆散乱的紫袍玉带。
“为什么会这样呢……”
谢挚犹豫片刻,蹲下身子,用漆黑小剑小心翼翼地翻开那团衣物,试图在里面发现什么线索,却什么都没能找到,最后只好失望地重又站起来:“想不明白……算了,我们还是继续走吧。”
“不……”
小狮子忽然跳下来,咬住那件紫袍抖了抖,将它摊开在谢挚面前,“挚姐姐……你看,上面好像有字。”
谢挚一惊,连忙蹲下察看:“……好像真的有字!”
火鸦也凑过头来,三颗小脑袋一起异口同声地念出了紫袍衣襟上写的几个大字:
“莫入水晶宫殿!”
这几个字是用鲜血写在衣襟上的,字迹非常潦草杂乱,似乎透着一股铭心刻骨的惊慌恐惧,直到现在还血色淋漓,仿若刚刚被男人蘸着血涂抹在衣服上一般。
这紫袍的颜色是一种深沉的暗紫,且还布满暗纹,谢挚刚刚光想着从中翻拣出什么东西,这才没注意到上面血作的字迹;还是小狮子鼻子灵敏,闻到了上面极其浓重的血腥气,发觉了不对劲,跳下来提醒谢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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