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灵光在钱进荣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令他几乎惊叫出声——
“不错。”
姜既望点头承认了他的猜测,“若我没有料错,或许会有人偷渡进入金乌梦。”
现在少年英才最集中的地方,就是金乌梦了,更别提还有谢挚这个登神种香饽饽在里面,吸引得不少人发了狂。
这些事情,她都知道。
“可是……可是……”
她的话让钱进荣一下子便慌了神,他搓了一把红鼻子,几乎立刻就要心急如焚地打开金乌梦、强行中止英才大比了,“金乌梦里有那么多孩子在里面……他们岂不是就有危险了吗?”
他的儿子钱德发甚至也在里面!
“不要紧,”姜既望仍旧沉静,只是按在桌子上微微耸起的指骨也暴露出她并不像她看起来这样完全镇定,“金乌梦里有修为限制,受伤过重之人也会被及时传送出来,钱城主不必担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情要想做得成,难免总要冒一些风险。而且——
“我的义女,白象氏族谢挚也在金乌梦里;有她在,金乌梦的少年英才们都不会有事。”姜既望很肯定地低声说。
她谙熟谢挚的性情,也相信她的能力。
谢挚,他知道的,那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登神种小姑娘……但是,她真的能够以一人之力打败潜入金乌梦的人吗?
即便修为受到了压制,但其他因素可都不会受影响!
“您就这么相信她?”
钱进荣忍不住发问——他并不是不相信姜既望的眼光,可是谢挚,实在是太小了一点……
“当然。”
黑色大鸟气哼哼地扛着扫把从门外扫雪回来了,屁股一扭一扭的,鲜红的脚爪特别显眼,还在不停被身后优雅的丹朱鹤教导走姿,于是便更加生气了,嘴巴里都差点往外冒火星子。
瞧那口型,火鸦好像又在偷偷骂她了……
姜既望对此司空见惯,只是觉得有趣,轻轻地弯起了唇角。
谢挚身边的灵宠,也跟她这个人一样有意思,好玩又好逗。
牧首笑了笑,转过身来,“毕竟……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要信她的。”
“险地才能诞生真正的英才,锋刃也应当受过鲜血的洗礼,方可以被称作神兵。”
“登神种……也不例外。”
。
“什么登神种啊,真是奇怪!”
一边忙着搜寻记忆里那个山洞,谢挚一边再次开始抱怨,“都怪祭灵石,把我吹得那么厉害……这下好了,居然还有怪老头偷偷地摸了进来!”
她已经找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太阳在此期间升起落下了许多个来回,一点山洞的痕迹也没有找到,谢挚几乎已经快要泄气,打道回府到龟血树和金乌梦灵身边去了。
但是也不能不找——只沮丧了一瞬,谢挚便又拍拍脸颊打起精神:“再加把劲儿吧!”
第82章 金玉废土
此处已到金漠区的边缘,璀璨的金沙在脚下发着密匝匝的光,叫久处其间的人眼睛酸痛而不能直视;
而再往前几里,便是另外一个区域溶洞区了,有幽冷的泠泠水声不断遥遥地传过来,更令本就忧心忡忡的谢挚感到心焦。
“真不知道,牧首大人现在在做什么……”
想起了女人温如皎月的目光,谢挚不由得失神了片刻。
……就算不为别的,只为她现在名义上还是牧首大人的义女,她就一定不能叫姜既望失望才行。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忽然,在谢挚身后响起了一声极其细小的窸窣声,她当即便警觉地转过身:“谁!”
“谁在那里?快出来!”
绿芒微闪,化身为万法仙竹的胖竹笋便已牢牢地握在了谢挚掌心。
她按剑肃容,在说话间早已谨慎地迈步上前,提高声音大声道:“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在她面前仍旧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坦金色沙漠,劲厉的罡风刮过,仿若尖啸,反而衬托出了一种更深刻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
放眼望去,方圆数里并无半点人影,也没有任何遮蔽物可以挡住身形,甚至连一只如谢挚先前见过的血钻蜥蜴般的小灵兽也看不见。
这里简直好像被神祇抛弃了一般,是一片没有生灵愿意光顾的金玉废土。
但谢挚知道,这里除过她之外,应当还有一个人——
她在方才一瞬运转起大观照瞳术,将附近都仔细观望了一番,发觉有陌生生灵的气息。
虽然这气息只是极其微弱的一丝,但还是被谢挚精准地捕捉到了……
这个人,会是那个吃人的白发老者吗?
她按下心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腕一转,一股璀璨耀眼的金光猛然大盛,从万法剑竹根部涌至剑尖,将半透明的剑尖都染成了灿金色。
——不论他是谁,先逼出来再说!
“遮遮掩掩,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好人!”
谢挚举起万法剑竹,低喝一声,高高地劈斩下去。
连空气也好似被斩断,也静默了一瞬间。
再定睛看时,只见黄金沙漠出现了一道极细极细的缝隙,绵延足有数百丈远,随即金沙漫天飞舞,如同狂浪掀波,竟然从当中被翻滚着劈了开来!
金漠被劈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万法剑竹是上古的遗落种,也是天生的无上杀器,这一剑之威,虽然被金沙的特殊材质损伤了不少,但也同样威力惊人,足以令任何一个看到这番景象的生灵从灵魂中感到战栗。
这一剑谢挚留了情面,并没有动用全力,也没有瞄准那生灵藏身之地催发剑气,为的就是避免误伤无辜。
但是,倘若这人还不出来的话——
“再不出来,下一击,我必取你性命!”
人族少女面容娇艳,眼神却非常冷静。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连杀人都下不去手、只能趴在火鸦背上脸色苍白地观看的孩子了。
那个人就藏身在深深的金沙底下,据她猜测,他应当是观有什么土符文。
她又耐心地等了几息,还是不见人出来,于是也不再手下留情,重又抬起剑来——
“……别打!”
终于响起了一道抖抖索索的声音。
一个脸色青白的小少年像地鼠一样,在被凌厉剑气劈斩得一片狼藉的金沙中慢慢探出了一个脑袋尖,狼狈不堪地爬出来,还来不及吐出满嘴满鼻子的沙子,便一路手脚并用,惶恐地爬到了谢挚面前跪下。
“求您……求您别杀我!”
在极度的恐惧下,他似乎忘记了在金乌梦中,受到过重的伤时会被及时传送出去,并无性命之虞。
谢挚并没有因为他的惨状而放松警惕,她神情不变,仍旧紧握着万法剑竹,将翠绿剑锋往前送在少年喉边:
“你为什么要躲在金沙下,并且在我数次警告之后还不出来?”
她手上微微用力,一道细细的血痕便从少年的脖颈上淌了下来:“若你不说实话,或者解释不能使我信服,我照样不能饶你。”
在她说话的时候,早已暗暗地运转起大观照瞳术,扫视了一遍眼前人,并无什么异常,这才稍微放下了一点点心,但精神仍旧紧绷着。
这少年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眼窝深陷,嘴唇青白,全无血色,周身散发着一股颓败的沉沉死气,甚至连胸膛都不怎么起伏,若不是他还能开口说话,谢挚一定会以为他只是一具尸体。
“……我,”他目光惊惧不安,嘴唇上布满皲裂,还在和牙齿一齐不停地颤抖,仿佛灵魂还在被之前见到的恐怖景象手中紧紧地攫着,连说话也颠三倒四的,“老头!我见到了一个老头……他,他……”
“他怎么了?”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谢挚还是不得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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