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隐隐有潺潺水声泠泠作响,谢挚侧耳倾听了一会,决定顺着水声行走,先走出这片茂盛的原始森林再说。
“唉,走了半天也没有碰见一个人……难道只有我被传送到这里来了吗?”谢挚一边擦汗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
进入金乌梦的参赛者们会被随机传送到内部的各个地方,按理说应该分布得颇为均匀,不至于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呀……?
如果这块区域还有其他人的话,那他们一定是躲起来了!
英才大比刚刚开始,参赛众人对陌生的环境还尚未熟悉,本次的规则也与前不同,大家难免都十分谨慎,不愿抛头露面,而是先隐藏起来,小心观察之后再行动作。
现在才是比赛的头一天,说不定还能再维持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一段时间;
等到比赛快截止的最后几天时,恐怕战斗就会进入空前激烈的白热化。
没有人不想拿到英才大比的魁首!
密林在前方陡然变得开阔,水声猛地清晰了许多,几乎都能听见流水拍击到卵石上的声响了,谢挚兴高采烈地取出自己的水囊小跑过去:
“前面有水!终于走到了!我正好也走渴啦……”
修士在升入道宫境之后才能免去口腹之累,也就是说,来到金乌梦的参赛者们在这半个月里,不仅得跟他人不断比拼战斗,还要自己寻找谋取食物水源;
好在谢挚从小在贫瘠穷困的白象氏族长大,象翠微对她虽然疼爱至极,但也从不溺爱,将她教导得十分吃苦耐劳,生存技能掌握得甚至比很多老猎手还要精熟。
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林间小溪,浅得刚刚覆盖过溪底的乳白卵石,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掬起水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还顺便把小狮子抱下来在溪水里洗了洗。
小狮子掌有风水符文,对水源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很爱洗澡玩水,它在小溪里面浸湿身体,仔仔细细地舔舐干净嫩绿色的皮毛,还调皮地给谢挚甩了一脸水。
“呀!”
谢挚没提防,被它淋得满脸都是水滴,连睫毛都被打湿成了一簇一簇的,粉白的脸颊像朵沾了露珠的花瓣。
她毫不在意地一抹脸,笑着就去捉它,“你怎么还偷袭我呢!真不道德!”
“看我怎么教训你!”
谢挚一把抓住小狮子,跟它笑闹着滚成一团,不断挠绿毛小猫的痒痒,逼它跟自己道歉认错。
一人一狮正在玩耍打闹,忽然自溪水下游传来一声巨响,符文的光亮一瞬间甚至将整座森林都照得一片白彻。
“轰隆——!!”
谢挚跟小狮子同时止住动作,绿毛小猫警惕地转了转圆耳朵,人族少女则眼里放出光来,露出了兴奋激动之色。
“终于有人耐不住打起来了!”
也终于有热闹看了!
她抱起小狮子撒腿就跑,一眨眼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我们看看去!”
谢挚的速度被数次逃亡磨练得极快,全力奔跑时甚至能跑得过天上的飞鸟,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打斗发生之地——
“嚯!”
她刹住脚步,找了片遮蔽身形的草丛躲起来,一边仔细观看,一边不由得喃喃赞叹道:“这破坏力……可真够惊人的!”
“说不定,都比得上一些高阶宝血种了!”
眼前高入云霄的巨大树木足足倒下了几十颗,在原始森林里硬是扫出了一大片宽敞的平地,仅仅是树木的一根枝干末端便完全截断了溪水,叫它不能通过,足见其有多么粗壮。
而且……这些巨树似乎竟是被人从当中硬生生地撞断的!——谢挚并没有从这些断树上发现符文的痕迹。
“真是可怕的肉身!”
或许这是她来到定西城之后,遇到的肉身最强大的人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谢挚好奇地探出一点点头,小心望去——
“交出你们的身份令牌来!”
高大健壮的青年裸露着大半胸膛,雪白的兽牙串在脖子上摇来晃去。
青筋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如虬枝一样暴起,青年闷喝一声,居然缓缓举起了倒在地上的巨大断木。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的声音如滚雷一般响亮。
断木极其粗大,被人族高高举过头顶的视觉冲击亦强烈得可怕,如同一只小蚂蚁竟然举起了磨盘一般,谢挚感到那青年的血气如一鼎炽热燃烧的火炉般旺盛,体内仿似藏了一头野蛮凶狠的上古凶兽。
“噢……”
谢挚认出了青年的身份,她的眼睛因为他举树过顶的勇猛举动而闪闪发亮——他少见地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他是那个剑熊氏族的熊剑北!”
真如人们所说,他的肉身果然强大无匹!
真想立马跳出去,跟他好好地打一架看看谁更厉害呀!
谢挚热血沸腾,心脏因为遇到了可以一战的对手而怦怦直跳。
“对了,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小瘦子呢?”
想起了老是跟熊剑北形影不离焦不离孟的钱德发,谢挚探身又往青年身后望了望,果然便在不远处看到了神情恹恹的清秀少年。
“喂,”钱德发还是穿着一身华丽无比的锦绣衣袍,只是这次没有再醉得不省人事,“我说阿熊,你为什么还要说废话呢?”
“直接开打就好了——他们不会听你的话的。”他懒洋洋地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英才大比不允许打死对手,但刀剑无眼战斗无情,参赛者受重伤是常事;
而金乌梦完全就是一方真实的世界,没有比武台约束更容易出事,为防止有人死亡,在参赛者伤势过重时都会被直接传送出去,也会失去继续比赛的资格。
果然,在听到钱德发这句漫不经心的威胁之后,熊剑北对面的少年男女们脸色都骤然白了几分——他们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一,二,三……”
钱德发伸出手指,慢腾腾地挨个把他们点过去,“……三十一,三十二!”
“好,总共是三十二个人!”
他满意地拍手笑道:“——能拿到三十二块令牌了!我们的运气真不错!”
“你们倒是给我们省事,自己先抱成团,倒省得我们一个一个到处找了!”
谢挚进来得很晚,因此不知道前情:
先进来的普通参赛者们乍来到一块陌生之地,本能地聚集在一起暂时结了盟;
而纳英楼里的少年天才们都心高气傲,对自己极有自信,往往互相看不太上对方。
除非是交情真的很好,他们大多都是单独行动,像熊剑北和钱德发这样一起行走的只是极少数——毕竟多一个人固然多一份力量,但也多了一个人要分自己赢来的身份令牌。
“……不管了!拼了!”
结盟的参赛者中有人拎着石斧大吼一声,“被他们打败也是输,自己认输也是输,倒还不如最后放手搏一把!”
“这样即便输了,也输得光荣!”说完她就呐喊一声,朝着熊剑北疾冲而去。
大荒的儿女都浑身反骨血性,绝不愿意服软,被打头阵的人这样一激励,其余众人也纷纷咬牙举起了兵器,浑身腾起曦光符文,飞奔而出。
“一起上!——这样说不定还有一丝胜利之机!”
“跟他们拼了!”
“我不怕输,只怕丢了大荒人的脸!”
“是纳英楼的天才又怎样?我们比你们也不差在哪里!”
“嘿……”钱德发微微惊奇地将细眼睛睁大了一些,“真是不识好歹!”
“阿熊,我们联手一起打败他们!”
“好!”青年沉沉地应了一声,向前跨出一步,脚下的力量甚至踩裂了大地。
他古铜色的健壮身躯上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手臂一挥,尖利的破空声便猛地啸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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