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就叫了不行吗!她叫这还不够,我也要跟着叫!瓷姐姐瓷姐姐!哎嗨哟我的妻……”
它还唱开了戏腔!
“你!”
谢灼被气得七窍生烟,整张脸都红了,抬手便飞出去一道璀璨符文,“臭鸟!我今天非得拔光你的毛不可!”
她一直都瞧这只五颜六色的器灵不顺眼,一直都占着宋师姐不说,今天……今天它竟然还敢当着师姐的面这样挑衅她!
“挚姐姐!”
玉雪可爱的小皇子带着比他人还高的食月犬扑了过来,及到近前才刹住脚,不好意思地冲谢挚挠头笑。
“嘿嘿……是小狗郎君太急着见你了,不是我不稳重,真的!”
食月犬非常矜持高傲地点了点头,抬着脑袋不说话,但身后不由自主甩来甩去的尾巴,却暴露了它见到少女时的心情。
它自认为是一条英俊稳重的神犬,需要以不说话来增加自己的威严和风度,可不能像彩笔一样。——整天吱哇乱叫,那还像话吗?
姜阔往身后一指,拍胸脯道:“我三姐此次也会跟大家一起进神墓!挚姐姐放心,七郎到时候必会保护你的!……哎,我三姐呢?”
“七郎……”
姜契原本不想跟谢挚混在一处,更何况这几个人加上那只彩色鹦鹉实在很吵,连殿顶琉璃瓦上的白雪都被吵闹得在微微震动——
但被幼弟这样傻乎乎地一指,她不想站出来,也得站出来了。
三皇女负手而出,额上的天眼此刻并未打开,正在紧闭,只有一道浅淡的金色细纹,倒仿佛什么别出心裁的妆容一般,分外惹人注目。
她的美貌与温文在歧大都是闻名的,许多适龄男女都梦想能够与她婚配。
姜契朝谢挚温煦一笑,行礼道:“谢卿上,我们又见面了。”
麒麟儿王昶身骑一头躯体近乎透明的银鹿踏云耳至,道宫净透无垢,隐约可以看见,其中俨然悬浮着一枚极为玄妙的道种,甚至不经催动也不时外显,沿途激起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叹。
“啊……是王家的麒麟儿!他好像又突破了!”
“脉种悬浮于道宫之中——他已至脉种境!”
“不愧是王家之人!他是继瓷君子宋念瓷之后,第二位突破脉种境的少年天骄!”
为这次进入神墓探险,夺取无上机缘,争抢圣药与大造化,许多人私下里都花费了无数努力做准备。
王昶选择在此时突破,显然也正是为了此次的神墓之行。
他所骑的这银鹿也是半血神兽,身蕴一缕麒麟血脉,分外珍贵不凡,鹿角仿若冰铸,其中有一道赤色虹光如血精一般流动,通体流淌着一层七彩光华,连四蹄也好似琉璃,将王昶衬得愈发貌若神人,眉宇之间熠熠生辉。
朝姜契姜阔二位皇族行过礼之后,麒麟儿在银鹿上微笑着看向谢挚。
“听说,谢卿上在天衍宗内吃宝药吃得浑身直冒仙光,连主峰都被迫关闭了好几座,真是好大福气。”
他在嘲讽谢挚对天衍宗的挑战乐此不疲,几乎掏空仙宗奖品。
这件事,已经传得满都城都知道了。
谢挚还尚未答话,小剑仙吕射月却先走出来,护在了谢挚身前。
虽然并没有说重话,但她同样寸步不让,针锋相对:
“阁下若有本事,从白泽圣地拜来我天衍宗门即可,只要能完成挑战,我们也一样给你发放宝物,射月必不多话。”
她身属天衍宗八大主峰的宙峰,宙峰乃是一座剑修峰,也正是被谢挚掏空奖励的第一座主峰——
那娇美明艳的西荒少女快快乐乐地冲上宙峰,宣称自己要闯关挑战,却不见负有佩剑,招得许多嘲讽冷眼,吕射月甚至根本来不及劝解。
——天衍宗弟子只是听说谢挚肉身强大,便以为她是体修。
“真不知道,她跑到咱们宙峰来干什么……要我说,她该到地峰去。”剑修弟子们低声抱怨。
也有年长的师兄抱臂冷笑:“西荒者,未经开化的禽兽之地而已,这昆仑卿上空有虚勇蛮力,不通义兵刀剑,徒增笑耳。且看她如何出丑罢。”
然后紧接着,谢挚从背上抽出来了一只蔫巴巴的胖竹笋,在手中变成了一把翠绿如玉的竹状奇剑。
轻轻一挥,地动山摇!
便是这一日,谢挚连破了六座主峰十七项记录,其中一大半都是在宙峰所破。
她分明未曾参悟观摩过天衍宗最负盛名的剑意峰,却能挥出比剑意峰更加完美强大的剑意,连宙峰峰主也不由得见之心惊。
不打不相识,经此一役,宙峰众人胆战心寒,彻底怕了谢挚;
但吕射月跟她的关系却变好了很多,两人成为了不错的朋友,时常在一起喝酒切磋,之间互有胜负。
——吕射月喝她背上大葫芦里的酒,谢挚不胜酒力,又加上被云清池管得严,则喝果浆。
论剑道,谢挚当然不如潜心修剑的吕射月远矣;
但论剑法与剑意,谢挚自然更胜一筹,连吕射月也不得不佩服。
青衣剑神的碧海天心决原本就是万古以来的十大剑法之一,又被她自行完善补充,变得更加威力惊人,常人难以撄锋。
这西荒来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能招惹麻烦……不是得罪她母皇,就是得罪长生世家。
姜契头痛不已,心中无奈,但还是朝谢挚身边不动声色地迈近了一步,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母皇,她不敢违抗,但对上长生世家的子弟,她还是可以护住人,说上几句话的。
姜阔也像姐姐一样,默默靠近谢挚,板着脸狠狠瞪王昶;
食月犬也垂下了尾巴,肃容立在少女身旁,隐隐竟有对抗之势。
王昶见有如此之多的人相护谢挚,虽然并不畏惧,但也打消了拿谢挚开刀,试试自己新突破的脉种境的主意,只是笑道:
“昶闻西荒人初至中州,往往四处碰壁,可我观谢卿上倒是与众不同,左右逢源,人缘颇佳。”
“阴阳怪气的,骑头鹿当麒麟,装什么呐!”
一头龙首绿发的雪白瑞兽如锦云花簇一般跃至,摇身变成一个清丽活泼的少女,身披正红披风,领子上一圈绒绒白裘,怀抱玉如意,毫不客气地骂完王昶之后,这才偏头将眼前众人一一打量过去,挨个笑道:
“哎呀!都来齐了!宋木头,谢笨瓜,三只眼,爱哭鬼,大黑狗……”
数到谢挚,少女原本飞扬灵动的神情便是一僵:
“……还有你这个西荒来的扫把星小铁牛。”
一看到谢挚,立刻就牵起了她那些不好的回忆——
比方说,被可恨可恶、讨厌至极的神族,拎起来变成一只大青蛙什么的。
来人正是白泽圣女白令芳,也是下一任的白泽主上,性子古灵精怪,对着皇子皇女也敢直呼其名,笑话额生天眼的姜契是“三只眼”,说性子软弱的姜阔是爱哭鬼。
白泽代代单传,数量极为稀少,当世仅有两只。
年长的一头白泽去世之后,便会将自己的学问知识用灵识传递给下一代;
如此越积越多,白泽一族便愈来愈博学多识,几乎成为了活的藏书阁。
上古年间的人们不知道白泽的这一特性,以为它们生而知万物,认为白泽能够“达知万物之精”,若想知道什么神异莫测的逸闻古事,便会前去求问白泽。
白令芳气哼哼地站到旁边去,远远地躲开谢挚,“离我远点!我可是瑞兽,休想沾走我的运气!”
众人正在吵闹时,便听得宏伟的殿宇之中一声轻笑,两行浑身披甲的强大金吾卫士执戈开道,人皇姜晦之在其后缓步而出,躯体缠绕神圣光辉,紫眸当中有日月浮沉破碎。
“拜见陛下——”*
方才还都在窸窸窣窣的少年们猛地一静,如同风吹麦地一般,齐齐拜倒跪伏,连呼吸声也不敢发出来。
这是大周最为尊贵的人皇陛下,也是中州最有权势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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