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辞手足无措起来,他僵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伸手轻轻扯玄鳞的袖子:“玄鳞~我得下车了。”
刷地一下,袖子被狠狠抽走,玄鳞语气淡漠:“用不着跟我说。”
李青辞心里难过起来,他宁愿玄鳞凶他,都不想玄鳞这么冷漠的对他。
刚才攒起来的那点骨气,这下全散了,他凑上去贴玄鳞的脸:“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的,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玄鳞冷睨他一眼,命令道:“舔我。”
李青辞闻言一怔,恍惚道:“什么?”
玄鳞眉心蹙起,语气加重:“我让你现在舔我!”
李青辞怔怔看着他神色冰冷的脸,不知道自己要舔哪里。
沉默中,玄鳞语气讽刺:“怎么,不愿意?”
李青辞摇头,满心无措,抓住他的手,急切道:“我愿意,可我不知道舔哪?”
玄鳞没说话,扬了扬下巴。
李青辞艰难吞咽一下,嘴唇颤得厉害,闭上眼,心一横,他凑上去舔了一下。
“不许停,继续舔!”
刚收回去的舌头,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来,轻轻舔着男人的下巴。
柔顺的姿态,湿软的触感,很好地安抚了处在春情期的雄兽,暗金色眼睛里蕴着的怒意渐渐消散。
玄鳞眯起眼,享受这种顺从,占有欲被满足,他餍足地轻哼一声,懒洋洋道:“蹭我。”
李青辞闻言顿住,咽了一下口水,浑身僵硬到极点,他含着舔得酸软的舌头,语字不清道:“……蹭…蹭哪…用什么…蹭啊?”
好心情被破坏不少,玄鳞不悦地拧起眉:“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这么笨,用你的脑袋蹭我的下巴,这都不会,竟然还要我教!笨死你算了!”
李青辞忍不住委屈,抽了抽鼻子,那股逆反劲儿又上来了,他攒足劲儿,一脑袋撞过去,狠狠撞在玄鳞下巴上。
玄鳞舒服地眯眼,伸手箍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压:“真乖,以后要一直这么听话。”
李青辞越听越气,卯足了劲儿撞他,最后给自己撞得眼冒金星才停。
被关在鳞片里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玄鳞难耐地昂起脖子,伸手去摸李青辞的小腿。
隔着厚厚的衣物,什么也没摸到。
玄鳞忍着想撕碎一切的冲动,哑声道:“小崽儿,你自己去河道吧,我困了,想打个盹。”
李青辞捂着晕乎乎的脑袋,沉着脸起来:“知道了!”
他带着怒气一把推开车门,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心里不由得庆幸,还好今天提早出门两刻,不然就迟到了。
在他走后的下一瞬,车厢里被粗壮的蛟身挤得满满当当,玄鳞嗅着车里残存的气味,难耐地快速扇动尾巴。
片刻后。
玄鳞暗骂一声,飞出去找水泡澡。
第48章
寒风呼啸,听得人牙齿寒颤。
李青辞紧攥着缰绳,许久未松,感觉手指都僵了,等赶到河道的帐篷前,他喝停马,搓了搓手,翻身下马。
除了大腿有些不适,其余都好好的,李青辞拢着披风,不由得翘起唇角。
这披风一点风都不透,他身上还是暖融融。
这时,一位身着皂袍的黑脸衙役,拦在他马前,高声道:“敢问贵驾尊称?”
李青辞牵着马,出示符牌:“工部都水司主事李青辞,奉上命,前来监管沙英河冬季检修一事。”
黑脸衙役听完,躬身作揖,态度不甚恭敬,但也挑不出错来:“原来是李主事,小的是遂宁府的衙役,您请,同知大人正在帐篷里等您。”
李青辞收起符牌,缰绳交由他,抬脚朝帐篷里走。
外面寒风冷冽,帐篷里却如春季温暖,两丈见方的帐篷里,摆了四个炭盆,用的都是上好的白炭,可谓奢靡。
两列共六把交椅,有三把椅子上坐着人,最上头摆了一张红木小塌,一位着青色官袍绣白鹇的正五品官员斜卧其上。
李青辞一进来,椅子上着青袍绣鸂鶒的三位七品官员立刻起身相迎,过了两息,那位穿白鹇的同知大人才施施然起身。
郑其铮打眼一瞟,敷衍地抬手:“坐吧。”
李青辞一丝不苟地行揖礼:“见过同知大人。”
遂宁府的同知是正五品,李青辞是正六品,按理说李青辞要行两拜礼,可是李青辞只行一拜。
郑其铮眼底凝起不悦。
李青辞掏出公文和符牌,不卑不亢道:“下官都水司李青辞,奉命前来监管沙英河冬季检修,请同知大人校验公文。”
原来是朝廷派来的上差,郑其正没认出来,见他脸嫩,又穿着六品官府,便没当回事,这才敷衍了事。
他暗暗懊恼,脸色一怔,登时堆起笑来,认真回了答礼,上前亲切道:“原来是李主事,这话就见外了,快快入座。”
李青辞笑得同样真诚:“同知大人还是检阅一番为好,另外,经都水司主官特批,在沙英河检修未完之前,下官每日早晚在此点卯。”
郑其正笑得和蔼:“好说好说。”
他接过公文,随意扫了几眼,朝一旁衙役吩咐:“给李大人画卯。”
“是。”
此次沙英河检修一事,由遂宁府府衙负责具体事宜,领头人就是郑其正。
此外,工部派来李青辞监管,当地驻军卫所派来一位千户,负责治安一事。
李青辞虽然官位低二人一等,但是掌着监管一权,最后这事能不能交差,要看李青辞是否同意签字。
几人简单寒暄一番,李青辞随着众人到河道巡察。
此时,五百多名夫役,遍布堤坝、堰口,正在清理淤塞。
没多久,李青辞找了借口,摆脱众人的拥簇,朝身后杨景和投去一眼。
杨景和放慢脚步,片刻后,两人会合。
杨景和今年三十有一,体形富态,相貌和蔼,是都水司的书吏,以前跟李青辞搭档过两次,彼此还算熟悉。
他朝李青辞作了个长揖:“小的见过李大人。”
李青辞伸手扶他,笑道:“没旁人,不必拘礼。”
杨景和从身上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李青辞:“小的昨日就来报到了,这是小的记录的情况。”
李青辞接过来翻看,短短一日,记录了十几页详情,这个杨景和确实是个能耐人。
若他年后顺利升任,可以把他要过来当助手。
片刻后。
李青辞还给他册子,叹了口气:“照目前这个进度,一个月的工期有些紧张。”
河道疏浚一事只能白日里做,晚上视线不好,不安全还浪费油烛。
现在天寒日短,做事的时间也短,夜间,河床会结冰,早起要先凿开两三层冰块,或将冻土打松,才能得施畚挶、清理淤塞,又费去不少功夫。
杨景和面色犹豫,斟酌道:“按户部拨派的银子,眼下应该能多雇一百名夫役。”
李青辞明白他的意思,贪墨的事哪处都有,就帐篷里那些炭火,走的肯定都是河道的账目。
轻叹一声,李青辞朝河堤下走去:“先观望几天吧。”
他和杨景和走到河坡察看,上头,以郑其正为首的几人打量着他们,低头交谈。
一位工房的典吏朝郑其正道:“大人,这个李青辞什么来头,脾气这么傲!属下瞧着,他对您可没什么敬畏。”
郑其正呵呵笑道:“人家是上头派来的监管,咱还得敬着人家呢。”
河道徐巡检叹了一声:“没想到都水司派了他过来,咱们这次得收敛着点,别被拿了把柄。”
典吏不解:“徐大人此话何解。”
郑其正也朝徐巡检看去。
徐巡检朝二人解释:“我们河道巡检,平时就是看都水司的脸色吃饭,都水司的官员多少了解一些。”
“这位李主事,今年二十有八,是前两届科考的二甲头名,他爹是李贞泽,生前任户部左侍郎一职,那可是正三品大员,圣上的心腹,李青辞本来应该守孝三年,圣上特准其以月代年,守孝结束直接就去都水司任主事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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