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你为什么是人呢,要是妖多好,妖没有这么麻烦,可以让我抱着好好睡一觉。”
对于这番话语,李青辞不知道说什么。
他是人,对玄鳞来说他很麻烦,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
李青辞没有回答。
玄鳞又继续说了下去,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哪怕是条最低等的小水蛇也好,我可以一直给你喂血,你总会长大的,会长得很长,到时候缠起来会很舒服。”
玄鳞语气里的向往,李青辞听出来了,他敛着眼皮,没有说话。
玄鳞缓缓道:“最好是条母——”
话语顿住了,玄鳞将李青辞翻过来,在他身下摸了摸,低喃道:“算了,公的也行,人……也凑合。”
李青辞僵住了。
他没听见玄鳞在说什么,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腿间,怔愣着没反应过来,须臾,他脸颊猛地一下烧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玄鳞,羞恼道:“你怎么老这样!”
玄鳞不明所以,诧异道:“我哪样了?”
李青辞翻身趴着,心里委屈又难堪:“你不要碰我那里。”
玄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以为然道:“至于吗,就算我碰两下又怎么了,我不能碰你吗!”
“不能,人不能这样。”李青辞声音发闷。
玄鳞挑了挑眉:“我又不是人。”
“再说了,又没碰疼你,也不会掉块肉,事儿真多!”
李青辞不理他,趴着一声不吭。
这时,玄鳞揪住他的耳垂揉捏,还笑得促狭:“耳朵这么红,摸着又热,你是又害羞了吗?还是……”
玄鳞故意停顿一下。
李青辞僵着身子,下意识屏住呼吸。
下一瞬。
玄鳞低下头,嘴巴贴在他耳边,调笑道:“还是又思春了?”
轰的一下,李青辞的理智随着这句话被炸得七零八落,懵了好一会儿。
李青辞抿了抿嘴,心里委屈,还有一股怨恨。
为什么玄鳞可以这么坦然自若地调侃他。
为什么他要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闭了闭眼,李青辞脸上的红潮在刹那间褪去,他翻身坐起,面色如常地看了玄鳞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下床。
玄鳞愣住,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茫然和无措。
很快,那些情绪转瞬即逝,他看着李青辞的背影,心下烦躁,对李青辞那种淡漠的态度很不爽。
他起身来到李青辞身边,拧眉道:“你又怎么了?又闹什么脾气!”
李青辞低着头,内心很无力,他颓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试图去解释。
说什么呢?
说什么玄鳞也不会理解,就像李青辞无法理解玄鳞的想法和行为。
反过来也一样。
李青辞越来越能清晰感受到,人和妖的不同在哪里。
不过,感受到又怎么样,只会徒添困扰,不如糊涂一点。
李青辞抬起头,伸手抱住玄鳞的腰,额头抵在他肩上,轻声说:“没怎么,就是渴了想下床喝水。”
玄鳞狐疑:“是吗?”
李青辞用脑袋撞他:“是。”
“行吧,现在脾气真大,说不得碰不得,稍不注意就耷拉脸。”玄鳞语气抱怨,还掺杂着一股无奈。
他抬手召来一杯水,递在李青辞嘴边:“喝吧。”
李青辞接过茶杯,先朝他笑了笑,然后低头喝水。
一杯水饮尽,玄鳞拢着他的脑袋问:“还喝不喝?”
李青辞摇头。
玄鳞抬手,将茶杯放回原位,低头看人时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小崽子已经长到他的下巴了。
他掐在李青辞腋下,拎着人仔细掂了掂,不由得笑了起来:“又重了不少,长得不错。”
很欣慰的语气。
李青辞听完心情很复杂。
因为他觉得这语气似曾相识,像是他娘临终前,靠在床头摸着他的脑袋,说他又长高了,又像是陈静婉抱着笑笑,说它换毛后长得很快。
李青辞郁闷地晃着悬在空中的两条腿,低嗯一声。
接下来的天气越来越暖和,桃红柳绿,草长莺飞。
李青辞带着自己编织的草帽,坐在河边钓鱼。
虽然这草帽他学了很久,但是编出来的成品一般,帽檐没什么支撑力,软塌塌的耷拉在眼前,很挡视线。
索性他是在钓鱼,看不清也没关系,手里有数就好。
天热了,水边的蚊虫也多了起来,李青辞感觉腿上又被咬了一口,他生气地在周身乱挥,一边挠腿,一边去看玄鳞。
越看越羡慕。
此时,玄鳞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一股水流上,身下的水异常听话,弯成躺椅的模样,这么久了,一滴都没有掉下来。
没多久,李青辞腿上又被咬了一下,他一把放在鱼竿,朝玄鳞走过去。
揭开他脸上的草帽,抱怨道:“玄鳞,你能只放出一点气息吗?把那些蚊虫吓跑就好,它们咬得我好痒好难受。”
玄鳞眼都没睁,冷声拒绝:“不能,到时候你钓不上来鱼,又要怪我影响你。”
之前数次钓鱼,李青辞总钓不上来鱼,他是完全按照韩水谚说的做的,用的鱼饵都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新鲜蚯蚓。
他拿着鱼竿很少动弹,也没跟玄鳞说话,不可能钓不上来鱼。
既然他没问题,那问题一定是出在旁人身上,一定是因为玄鳞在他身边。
“不是我怪你,而是就是你的原因,那次跟你说了让你彻底收敛气息,然后我立刻就钓到鱼了。”李青辞一边用力抓自己的胳膊,一边为自己辩解。
玄鳞嗤之以鼻,冷笑一声。
李青辞薅住他一缕头发晃着,恳求道:“求求你了,我真的被咬得很难受,都快挠出血了。”
可怜巴巴的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玄鳞终于大发慈悲,撩开眼皮瞥他一眼。
李青辞立刻把自己抓红的手臂伸到他眼前,博取同情。
玄鳞抬了抬手指:“行了,玩去吧。”
“哇!玄鳞,你真好!”
李青辞略有些做作地夸赞,悄悄伸到他身下揪了一小汪水,猛地洒在他脸上,然后立刻大笑着跑开。
“李青辞!”玄鳞语气咬牙切齿。
李青辞头也不回,张嘴就认错:“好了好了,别气了,我知道错了。”
语气透着一股明晃晃的敷衍。
玄鳞深深吸了口气,拿着草帽遮在脸上没再搭理。
李青辞开心地回到鱼竿前,继续钓鱼,没有蚊虫侵扰,他觉得舒心极了。
从过了晌午开始下竿,这都快日落了,鱼篓里就两条手指长的小鲫鱼。
李青辞不禁挫败,蹲在鱼篓前唉声叹气,怀疑是不是玄鳞那股气息给鱼都吓跑了。
这时,他鱼竿猛地一沉。
有大鱼上来了!
他赶紧站起来提竿,是一条足有臂长的青鱼!
“哇!”李青辞不由得惊叹出声。
接下来,他一下竿就有鱼咬钩,钓上来的鱼五花八门,个头还大,他那个鱼篓都盛不下了。
到这种时候,他再傻也猜出来了。
他郁闷地把刚钓上来的黑鱼扔进水里,看着玄鳞控诉:“你干嘛呀?你这算是作弊。”
玄鳞没回答,手指还在无意识轻抬,一条香鱼咬住沉在水里没有饵的鱼钩,眼看着就要把鱼竿拖下水。
李青辞赶紧丢下鱼篓,两步蹿过去,一把拽住鱼竿。
他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放生钩上的鱼,收好鱼竿和鱼篓,朝黑色身影大喊:“玄鳞,你别弄了!”
这声高呼,惊回了玄鳞的意识。
他困乏地眨着眼睛,掀开眼皮去看,就见李青辞一身怨气地蹲在他身边瞪他。
玄鳞诧异道:“怎么了?”
李青辞挫败道:“以前我钓的鱼,是不是都是你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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