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舷伸手抱他,往他身上一直拱, 一直贴,一身干瘦的骨头直往方谕身上硌, 像恨不得这辈子都黏在他身上不下来。
方谕回拥住他, 没再说话, 但也和他一样用力地抱。
和方谕相拥挺久,他们松开来,又一起坐在海边看了会儿海。
坐了一会儿,方谕给自己揉了揉腿, 陈舷才看见他两条小腿肚子都还在打哆嗦,全是刚才跑的。
陈舷哭笑不得,也伸手帮他揉揉腿。
揉了会儿后,方谕好了,可就这点儿事他都过意不去, 又把陈舷的腿也拎过来,坐在沙滩上也给他揉了一会儿。
“过生日,不说这些太沉重的了,”他揉着陈舷的腿说,“我带你玩去。”
“玩什么啊?”
“游艇坐不坐?”
陈舷又两眼放光:“坐!”
方谕就带着他去坐了游艇。
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里,游艇一路疾驰,在海面上如砍刀似的划出一道水浪。迎面吹来更大的海风,陈舷被溅射的浪花溅了脸,笑得停不下来。
他爽飞了,热烈的海风里全是自由的味道,下来之后他又抓着方谕说还要坐。
方谕也大方,大手一挥就又带他上去,就这么坐游艇坐了七八个来回,陈舷才心满意足。
下了游艇,陈舷心血来潮,蹲在沙岸上捡了好几个贝壳,还一捡就停不下来,噼里啪啦一直捡。
看他这样,方谕就去海边的超市里买了个桶来,陪他捡了俩小时,捡得盆满钵满。
贝壳捡了,海也看了,陈舷才尽兴,跟着方谕又走了。
两人手拉着手离开海边,回到车上,把他一桶的贝壳在后备箱放好。
方谕开车去了城里,带他坐着双层公交,在城里玩了一下午。晚上时,他们还进了个奢侈品大商场,方谕带着他一个一个店逛了过来。
陈舷刷了他的黑卡,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
把东西都丢上车,夜幕已然降临。两人又来到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前,方谕领着他进了门。
这又是家高贵的五星级酒店,两人坐电梯到了最顶层。
最顶层是个餐厅。
和外表不同,里头陈列雅致,灯光不亮,氛围安静。
客人不多,每桌都是高雅的红桌布,上头还有一盏烧着橘火的烛台。
橘光的烛火把人们的脸照得温暖,气氛极致温柔。
方谕拉着他来到餐厅门前,服务员和他说了两句话,就礼貌地躬身,将他们请了进来。
他们跟着服务员往里走。
陈舷正四周张望,方谕就说:“这是都灵唯一一家米其林餐厅。”
“米其林?”
“早就想带你来了,可你之前胃不行,我不敢带你出来吃餐厅。”方谕说,“你最近好很多了,又是生日,所以就约了晚上的位子。”
“哦……”
怪不得这么高档。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视野极佳的一个窗边二人座,将两个人的座椅都拉开。
烛火已经点上,二人入座。
陈舷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
他看看四周,看见宾客们穿的衣服都非贵即富,西装革履,裙摆华贵,全是名流。
陈舷默默看看自己。
身上就是方谕给他的那件收山白衬衫。
他又看看坐在对面的方谕。这人身上的衣服和他差不多,一件版型不错的简单白衬,脖子上挂了圈银色链子。
服务员刚把菜单拿给方谕看,方谕正低着头研究菜品。
察觉到目光,方谕抬起头来,和他撞上视线。
“怎么了?”方谕问他。
“我们是不是穿得有点简陋了?”陈舷拿过旁边的杯子,望望四周,“别人全穿的是西装啊,我们好随意。”
方谕笑了声:“你身上的衣服也不便宜啊。”
确实,一件白衬衫好几万。
“再说,吃个饭而已,不用在意那么多。”方谕说,“能定这个位置,大家都知道你不缺钱。”
不缺钱的是你啊。
陈舷两手捧着杯子喝水,干笑一声,应和了他:“那也是。”
“自己舒服就行了,不用太在意别人。”方谕漫不经心地又放下一句,“你这样就很好。”
他说罢,点了几份菜,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陈舷盯着他出了会儿神。方谕说意大利话还挺正经的,陈舷听着他的声音,没来由地觉得他说外语还挺性感。
过了会儿,菜上来了,都是意大利的招牌菜。
方谕没点酒,他还是要了一份暖胃的热茶,但是要来了两个高脚杯。
看着高脚杯里倒上热茶,陈舷觉得这一幕挺诡异。
俩人坐在窗边俯瞰夜景,底下的城市灯火通明。世界真大,陈舷心中都自由很多,他忽然感觉自己已经能放下了。
于是他拿起茶杯,说:“干杯。”
方谕拿起杯子,跟他碰杯,笑着应:“干杯。”
杯子碰杯子,在都灵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二十八层空中餐厅里,清脆地响了一声。
*
吃完饭出来,一吹都灵的晚凉风,陈舷神清气爽,在空气里伸了个懒腰。
“好吃吗?”方谕问他。
“好吃啊。”陈舷放下手,两只胳膊在半空中伸着,“但是挺贵的吧?”
“又不是消费不起。”方谕揽了把他的腰,“走了,回家。”
“哦!”
陈舷得令,立马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往路边的车那块儿蹦。
蹦出去还没两步,他就被方谕拎住了后衣领子。
“还蹦,”方谕说,“身体不好,少蹦两下,今天已经走了很多路了。”
陈舷嘿嘿地乐。
他忽然想起什么,拿起自己脖子上的一圈吊坠,邀功似的给方谕看:“你看,我戴上了。”
那是方谕昨天给他的生日礼物,是做成帆船模样的一个银色吊坠。
方谕说:“好,你喜欢就行。”
“怎么光有船,没有鱼呢,”陈舷说,“再给我拿个鱼呗。”
方谕松开他的领子,拉起他的手:“想要鱼的?”
“想要。”
“想要金鱼还是银鱼?”
陈舷犯见起来:“想要金龙鲁花花生鱼,河神哥。”
方谕笑着斥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生日终于过完了,俩人开车回了家。敞篷跑车真是爽,夜里开车回来,也凉爽的不行。
到了家门口,方谕大包小包地帮他把东西拿了下来。
陈舷先他一步进了家门,他一身疲惫,伸着懒腰刚想进屋换睡衣,可一走到客厅,女佣焦娅就走了出来,一脸喜笑吟吟,拉着他往客厅里面走。
陈舷莫名其妙,半推半就地跟着进去了。
“到底怎么……”
他嘟囔着把手机拿出来,正想找翻译器,就被拉到了客厅里。
看到眼前一幕,他愣住了。
茶几上堆满了礼物盒子,大大小小,什么尺寸都有,看着至少有十个左右。盒子边上还堆满了花束,红玫瑰蓝玫瑰小雏菊,花儿各式各样地堆满小茶几。
陈舷愣在原地。
焦娅倒是高兴,站在他旁边歪着身子,一脸期盼高兴地望着他。
半晌,陈舷愣愣转过头,指指那些盒子,一脸茫然地比划了几下。
焦娅小姐也比划了几下。她指指盒子,又指指陈舷,用带着口音的蹩脚英语说:“gift,for you。”
“……我的?”
“你的。”
声音从背后响起。
陈舷回头去望,方谕已经站在他身后。
方谕朝他轻轻笑着。
“我跟你说过,以后每年生日,都不会忘了你的。”方谕说,“这是过去十二年没在的份,我补你的。”
陈舷站那儿又愣半天。
他是着实没想到方谕还有这手,眼前突然就模糊了。幸福跟癌症一样突如其来,把他砸了个不知所措,让他愣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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