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谕看了眼她的战利品,又转头看了看陈舷拿的衣服,一脸不赞许地一皱眉,转身走回衣服之间。
他回头打量几眼陈桑嘉,慢悠悠地把双手握在一起,指尖打了几下腕骨,思索片刻后,从衣架上噼里啪啦拿下来一堆漂亮阔腿裤和裙子,上衣也拿了十好几件。
他把衣服全塞给陈桑嘉,然后回头,同样又拿了十几件出来,给了陈舷。
“我不要这么多!”陈桑嘉忙说,“太贵了,你快拿回去!”
“我又没花钱。”方谕说,“拿着就行了,不敢拿你可以卖。”
“我不要!”
“拿着吧,我孝敬您的。”方谕说,“被我拿走,那家店都可以自豪十年了。他们老板一高兴,估计这个月全店员工都能涨一倍工资。”
陈桑嘉一下子无话可说。
陈舷问:“真的假的?”
“嗯。”方谕拨拉两下衣服,“所以拿着就行,留的越多,那老板越高兴。”
陈舷抱着一身衣服,也无话可说了。
方谕打了电话,把那些工人又叫上来,让他们把挑剩的衣服又搬了回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又上门来,把东西打包带走。
搬运工头头在门口又朝方谕鞠了一躬,让他签了个字后,恭敬地离开了。
嘴上说着不要,但陈桑嘉肉眼可见地相当高兴。她在客厅里对着试衣镜,拿着衣服,往自己身上不停地比划,眼睛都笑弯了。
陈舷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她。
方谕端着几杯茶走了过来,放到了茶几上。
他望了几眼陈桑嘉往身上比划的一套衣服,没说什么,只是轻笑,把一杯热茶端给了陈舷。
“挺漂亮的!”陈桑嘉高高兴兴,回头问他,“都是你设计的?”
“不是,”方谕说,“我几年前就不设计日常服装了,只做孤品礼服,这些是工作室的设计师做的。”
“做礼服啊,这么厉害。”
陈桑嘉说完,又从沙发上拿起另一件,小跑到试衣镜前,对着自己比划:“哪套好看?”
“喜欢就好看。”
方谕说着,走到陈舷身边。沙发上已经堆满了衣服,他从里面拿起陈舷最开始挑的那件白衬衫。
陈舷抬头看他。
方谕拿着那件白衬衫,打量了一会儿,忽然轻轻一笑。
“笑什么?”
“没什么。”方谕把衣服放回去,“你品位不错。”
“?”
方谕笑意深深,意味深长。陈舷莫名其妙,捧着热茶,歪了歪脑袋。
思索片刻,陈舷说:“你是不是骂我呢?”
“没有。”方谕说,“你确实品位不错。”
第88章 生气
方谕似乎话里有话, 但他不说,就只是讳莫如深地笑,好像心情很好——因为他放下那件白衬衫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还一路哼着歌。
他临走时说:“我下楼去给你取营养师送的饭。”
然后就一路哼着不知名的曲儿走了。
陈舷眨巴两下眼,着实看不懂他。
不过哼的歌挺好听。
营养师今天做的也是半流食,是南瓜粥和香蕉泥, 还额外带了两份营养均衡的正常饭菜。
陈舷走到餐桌前, 看见方谕把第三份餐拿了出来,愣了下:“怎么还有第三份?”
“我跟他们说的, 添一份。”方谕把这份放到陈舷旁边,“给阿姨的,省着她下厨了。”
陈舷心说那挺好, 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陈桑嘉走过来, 看见还给她带了一份,稀奇地唏嘘两句以后, 也坐下了。
方谕已经养成习惯了, 自己那份饭他看都没看一眼, 转头就把椅子拉到陈舷跟前,轻车熟路地端起南瓜粥拿起勺子,自然而然地吹了几口热气,舀了一勺, 送到陈舷嘴边。
陈舷吃下一口,咽了下去,问他:“刚哼的什么歌?”
“嗯?奇异恩典。”方谕搅了两下碗里的粥,“难听到你了?”
“没有,挺好听的, 才问问你。”陈舷说。
方谕笑了两声,没多说,又给他喂了一勺子。
“世界经典曲目,”他说,“想听的话,待会儿我给你找来听听。”
喂完陈舷,方谕才去吃了自己的饭。
陈舷坐在餐桌上没动,看着他一口一口挺斯文地把饭吃完了。
看着看着,陈舷忽然冒出一句:“你在那边也用筷子吗?”
“自己在家做饭就用,”方谕抽了两张纸出来,把嘴擦擦干净,“在外面确实不怎么用,除了去中餐馆。”
“中餐馆好吃吗?”
“分店,”方谕说,“有的地方甜面酱加得太过分了,还有店做什么巧克力馅的小笼包。”
陈桑嘉差点把嘴里的面吐出来。
她龇牙咧嘴:“那得什么味儿?”
“不知道,没吃过。”
陈舷皱起眉,歪歪脑袋,好像在思考那会是什么味道。
方谕擦干净嘴,瞥了他一眼。
陈舷两眼放空地发着呆,好像在愣神,又好像在思考。
他还是瘦,重病刚愈,青白的脸病态憔悴,双颊有点凹陷,没什么血色,小时候总是发亮的狐狸眼都消瘦萧索。
前些日子的化疗好像把他身上的血肉都榨干了,陈舷浑身骨头凸出,锁骨里都深深凹陷进去,瘦得吓人。
方谕也蹙眉,忽然又想抱抱他。
陈舷脑袋上还挂着条毛巾——没头发以后他一直这样,在家里头挂毛巾地晃来晃去。
方谕把手里的纸巾折了几下,想起陈舷以前特爱照镜子。上学的时候,三中教学楼门口有一大面贴墙的镜子。陈舷每每路过,都必得停下,总对着镜子抓抓头发抹抹脸。
陈舷其实挺在意自己形象的。
方谕拿着放温了的热茶喝了一口,忽然意识到不对——好像跟他确认关系以后,陈舷对着镜子的次数更多了。
以前只是路过的时候对着镜子抓两下,后来居然自己买了个小镜子放包里,时不时地就拿出来看看。
“你在意大利都吃什么?”
陈舷忽然又问他话,方谕回过神来。他看见那双萧索的狐狸眼又半病半亮的,有点呆呆地看着他。
“意大利面,中餐,都有,”方谕说,“偶尔在家自己做。”
“喔。”
陈舷点点头,不吭声了。
方谕轻笑,伸出手,在他脑袋上轻拍两下,然后揉了揉。
他把陈舷头上的毛巾揉乱了点。陈舷慌忙捂住,急匆匆地把它弄好,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方谕被瞪得一哆嗦。
他意识到不对,赶紧放下茶。
茶杯差点倒在桌上,方谕手忙脚乱地又伸手扶了一把。他赶紧伸手帮陈舷理好毛巾,慌里慌张地像个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的小孩。
毛巾弄好了,陈舷还是瞪着他:“你刚刚是干什么?”
“没有,”方谕讪讪地缩手,挠了挠后脖颈,“就是想摸摸你……”
方谕讪笑。
陈舷气哄哄地瞪了他一会儿,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抬腿,狠狠给了方谕膝盖一脚。
方谕痛得我靠一声,浑身一抖,捂住膝盖,低下头,倒吸好几口凉气。
陈舷站起身来,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哥!”
顾不上疼,方谕放下腿,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哥,你别生气!哥!”
陈桑嘉叼着一口面条,目送着一个瘸子去追一个病人。
病人走路慢吞吞的,瘸子很快追上了,抓住了病人的胳膊。
但病人头也不回地给了瘸子一肘击,正正好好怼到了瘸子肋骨上。
瘸子疼得后退两步,像中了一枪,差点喷血。
看得出来,就算是个刚好不久的癌症病人,手肘骨的力量也是惊人的。
病人抓着脑袋上的毛巾,闷头走进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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