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舷朝她笑笑:“怎么了?”
董萌眼睛忽闪两下, 忽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腼腆问道:“放学后, 你有时间吗?”
陈舷一愣,支支吾吾几声:“有倒是有, 怎么了?”
“那来一下操场那边, 可以吗?”董萌说, “操场北门外头的那棵大梧桐树,我等你。”
说完,她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头跑走了。
陈舷愣在原地。
好在教室里还没多少人, 没人听见董萌这几句话。
陈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片刻,他明白了什么,腾地红了脸。
我曹!?
陈舷大惊失色,一转头, 就见方谕的座位上空空荡荡。
愣了半刻,陈舷才想起来,他家小鱼今天是值日生,刚一进教室就拎着铁桶接水去了。
后门忽然一声响,方谕拎着铁桶回来了。
“方谕!”
陈舷从座位上蹦起来,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扬脸就朝他嘿嘿地笑。
方谕一愣。
陈舷把铁桶从方谕手里拿了过去,转身往教室里走了几步,把桶往旁边一放。
方谕莫名其妙:“干什么,突然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陈舷说,“你就别问了,晚上咱俩一起回家。”
高一刚开学,专业课就下来了。每周二四的下午最后两节课成了专业课——特长生的训练课。没特长的学生就在教室里上自习,有特长的学生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学校里有画室,但是没有游泳池。老陈给学校提交了手续材料,让陈舷每次到专业课都能提早走,先去游泳馆训练,然后再回家。
“你不去游泳馆训练了?”
“今天歇一天。”陈舷说,“正好,教练也说我最近强度太高,这周可以挑一天歇一歇,我一会儿给他发消息请假。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等你回家!”
说完,陈舷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朝外头摇摇晃晃地走出去:“我去上个厕所!”
方谕一脸懵逼。
陈舷走到楼道里,松了口气,一颗心又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抹了一把脸。
该不会,真是要说那个吧?
“——可以问一下,尚铭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夕阳西下,一群不知名的鸟从头顶上飞了过去。
陈舷木在原地。
“……什么?”
董萌站在他面前。
梧桐树的阴影下,少女的脸红还是明显的。她嗫嚅几下嘴唇,脸更红了,声音都发抖:“就是,尚铭……他有喜欢的人吗?你看,舷哥你不是跟他好几年朋友了,所以……”
“……”陈舷失言半晌,“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对啊。”董萌眨巴了两下眼。
陈舷有气无力:“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直接去问的话,不就太明显了吗?”董萌说,“我想先探探情况。”
陈舷啪地捂住脑门,无力地笑出声来。
这都什么事。
“我还以为……哎,算了算了,没事,”陈舷说,“也好。”
他苦笑两声。
反正一开始他也没打算接受。要真是那样,他该怎么拒绝——陈舷把这事儿愁了一天。
“他没说过他喜欢谁,”陈舷揉揉后脖颈的膏药,“他那人藏不住事的,真喜欢谁,肯定要跟我说,所以肯定是还没有。”
董萌眼睛一亮:“真的?那,那说过喜欢什么类型的吗?”
陈舷想了想:“他好像喜欢文静的吧,之前提起过几次?”
董萌眼睛更亮了,像两轮月亮。
她一张脸红得更加过分,低头紧抿了会儿嘴,她拿起一个包装精致、丝带漂亮的礼物盒:“给!”
“!?”陈舷吓得后退一大步,“给我干什么!?”
“不是啦,不是,”董萌慌忙挥挥手,“这个是给尚铭的,他要过生日了呀。”
这话一出,陈舷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老尚下礼拜就要过生日了。
他也早就买好礼物了。
“我帮你转交?”陈舷为难地挠挠头发,“不好吧,这种东西还是当事人亲自交过去比较好吧?”
“我没跟他说过几句话,而且下周,我家里有事,要请假回老家一趟,他生日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如果不是生日当天的话,送什么都没意义了,对吧?”董萌说,“之后我会找机会给他再补一次小礼物,到时候我自己……会试着跟他说清。这个,你就先帮我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可以吗?”
董萌越说脸越红。
陈舷脸也有点红——就算当事人不是自己,这种恋爱的事,真是会让人心跳加速。
他抹了把脸,无力拒绝:“行。”
董萌高高兴兴地笑起来,声音腼腆:“谢谢你,舷哥。”
她一笑起来,圆框眼镜后头的眼睛弯弯。
陈舷看得一阵无名火起。
不是对董萌,是对尚铭。
尚铭你凭什么!?
陈舷心里都咬牙切齿,十分不解:“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董萌更加腼腆地红了脸,低了低头:“他……他挺好的。”
陈舷更无力了。
董萌把东西递给他:“那就麻烦你了,舷哥。”
陈舷叹了口气,呵呵地笑了声,伸手接过。
在接住礼物盒的一刹那,忽然,陈舷感觉到了什么。
仿佛一阵刺似的视线。
他一怔,转头望去。
方谕站在不远处。
落火似的橘光里,他挎着个小的帆布包,怔愣地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骤然两眼发红,瞳孔震颤地望着他。
悦耳的鸟叫声从头上飞了过去,一群抱着篮球的学生欢呼雀跃地从他们中间跑了过去。
落阳的光太重了,陈舷没看清方谕的双眼。他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抬手朝他挥了挥,把董萌的礼物盒拿了过来:“那我收下了。”
董萌点点头,笑着说:“回头我也送你些什么。”
陈舷乐了:“用不……哎!!”
方谕突然走了,他转身匆匆地往后离开,身影莫名狼狈,走得很快。
“你跑什么!”
陈舷抱着礼物盒,匆匆地和董萌道别,追了上去。方谕理都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脚底生风地走。
“停下!”陈舷喊他,“方谕!跑什么啊!”
陈舷跑了几步,很快就追上了。
他拉住方谕的胳膊:“听人说话啊你!”
方谕一把推开他,吸了口气,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往前不管不顾地走。
陈舷在原地怔了一下。
……哭了?
“方谕?”陈舷又追上去,“方谕?你是不是哭了?方谕!”
他又拽住方谕的胳膊,这回很强硬地把他拽住了。
方谕一甩,没甩开他。
他恼羞成怒:“松开!”
陈舷也急了:“不松!你到底哭什么!?”
“管你什么……!?”
话没说完,拉拉车车间,方谕手里的帆布包被拽住。
哗啦一下,包被扯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出来。
方谕骤然白了脸。
陈舷低着头,看着他的速写本和几张画纸都掉了出来,尴尬地停在原地。
“……不好意思啊,”陈舷朝他讪笑几声,“哥不是故意的,哥给你捡。”
他说着,蹲下去,朝着地上的东西伸出手。
“别动!”
方谕嘶哑地喊出声。
一阵大风呼啸着吹过。
陈舷刚巧拿起他的速写本,方谕这么喊了一嗓子,他吓得一哆嗦,收回手。
本子书皮就这么恰巧被翻开,又被风呼啦啦地一页一页地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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