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想法很简单,既然是政府组织的,去看看也没有问题。
“哥,要是这事儿能成,你也不用经常在外面跑,那多好啊。”
周遇和金满都面临一个问题,生活和工作不在一处,经常出现无法兼顾的情况。
这倒是解决了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
村长很快组织在家的青年人参加培训,金满抱着孩子去参加。
那天之后陆燕林没有来过,但是深更半夜给金满的朋友圈点赞,每次赞一两条,给人一种活着但是半死的感觉。
金满抱着孩子参加培训,多多这两天有点感冒,蔫巴的趴在他怀里。
会场来了很多领导,整得很正式,一开始是镇长发言,专家讲话,老百姓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只有一点很明确,他们要挣大钱了。
金满听得很认真,到了后半场企业家讲话,全场掌声雷动。
一只穿着昂贵皮鞋的脚,踩在了地上。在往上是笔直的西装裤线,一身严谨的西装勾勒出高大挺拔的身材。
他走进会场,冷月似的五官俊美非凡,自带寒意,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年轻端整,贵气天成。
金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不是陆燕林是谁?
他坐立难安,一下子想站起来,可是他为了听得更清楚,乖乖坐在第一排,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不要面子的夺门而出吗?
何况陆燕林也不一定是为了他来的。
金满在心里自我催眠,陆燕林讲完话就坐在镇长旁边,频频往他的方向看。
金满:“……”
多多睡了一觉,还是有点热,他扒拉着金满的手,打了两个喷嚏:“满满,头疼。”
金满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算太热,忽然整个会场静默下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抬起头。
眼前落下一道阴影,刚才还好好的坐在主席台上的人,这时候站在他面前,面带忧色,满含关心:“满满,你怎么了?”
金满这时候无比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咬牙切齿:“没有事,劳烦你关心。”
陆燕林目露失望,环视一圈会场,点点头回到主席台,期间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周围的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看金满,搞得他头发发麻。
镇长秘书打个哈哈,丝滑的圆场,说陆先生真是热心肠,心里有爱,眼里有情,关心我们柳河镇的老百姓。
金满心里直冷笑,骂了句混蛋,后面陆燕林倒是不亲自来了,但是差人端热水,买了药,轻声细语的送到他这里。
金满实在受不了,抱着孩子从第一排溜走,用了他最不想的夺门而逃。
他出了政府大楼,还没有走几步,一辆黑车就开了过来,司机先生是老熟人,诚恳道:“金先生,陆先生让我送你去医院。这大早上,在政府大楼附近根本打不到车,还是孩子要紧。”
金满心里再不爽,也绝对不会拿多多开玩笑,他真担心孩子出什么事。
再说了,只允许陆燕林给他添麻烦?
坐就坐。
金满沉着脸拉开门,司机把他送到了镇上的医院,大夫开了点药,说孩子有点低烧,最近注意防寒保暖,回去吃药就行。
他取了药绕到后门,自己坐车回家。
多多问他:“满满为什么绕路啊?”
金满认真解释:“前面有坏人。”
司机在正门等了三个多小时,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面色冷淡的老板:“陆先生,要不我进去看一眼?”
陆燕林正在看手机,一直刷新的朋友圈里忽然多了一条新的朋友圈,图片是热腾腾的火锅和两三个小菜。
金满:【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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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一下,心里本应该恼火,这个世界上能这么耍他的人还没出生。
可是陆燕林又很舍不得,因为他靠近金满的时候,总是被排斥,被厌烦,他的心时常觉得痛苦,没有办法缓解。
他捂着胸口,适应那种失落和不舒服,片刻后沉声说:“开车,回陆公馆。”
陆燕林迫切的需要回到那间小屋里,他怕自己一冲动,就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冬天很快到来,南方城市很少下雪,但是今天的冬天比以往都冷,偶尔也会飘落一两片小雪花。
金满的生活充实而忙碌,每天不是忙着培训学习,就是忙着盖屋子。
他贷款把房顶扒了,重新安石棉瓦,刷大白,这些活冬天做最好,雨水没那么多,就是天气太冷了。
其实如果有钱最好请别人做,或者找几个人一起帮忙,但是一来金满没有多少钱,二来房屋面积不大,请人根本不划算。
周遇给他拉了砂土和材料,他有过工地经验,兴致勃勃的自己干起来,大冬天热得只穿一件背心,身上都是亮晶晶的汗。
陆知踩着泥土,拎着礼物来拜访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他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叫了声:“爸爸。”
金满一身汗水,听到声音愣住,回过头。
陆燕林牵着陆知,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
金满掀起衣服擦擦汗,脸上的表情微沉,哼了声,嘟囔了句狗皮膏药。但是从高处跳下来和陆知说话的时候,表情就灵动活泼多了:“你怎么来了?”
陆知低着头,小脸陷进红色的围巾里,顶着冷冰冰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想爸爸。”
他举起小手,把自己选的东西递给金满:“送给爸爸的礼物。”
金满拆开盒子,是条同款不同色的围巾,挺贵的东西,他不知道该不该收。
陆知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立刻说:“这是我好好学习的奖励,攒了很久才买的,收下吧爸爸。”
金满犹豫了一下,收起来,他为了干活整得身上乱糟糟的:“爸爸今天要工作,你要不要去找多多玩,他在周叔叔家。”
陆知看了眼周围,面露不舍,但是还是乖乖的点头答应,然后抬头看陆燕林。
陆燕林全程被忽略,脸色有些微僵硬,好在他在金满这里热脸贴冷屁股不是第一次,也已经快要习惯,这种微妙的心理让他心情更加的不好,可是没有人在意。
他深深地看了眼金满:“我送他去。”
金满随意的摆摆手,继续吭哧吭哧的搭屋顶,最近村里多了很多年轻人。
政府要在村里开展合作试点项目的事不胫而走,很多外出务工的青壮年收到消息,摩拳擦掌的返乡,原本孤寂的小山村,一下子热闹起来。
金满干得起劲的时候,忽然被叫了声,他低下头,一个不认识的beta男孩子站在院子里。
“哥,我妈叫我过来借两个鸡蛋。”
金满忙不开,骑在横梁上:“借什么啊,直接拿,在鸡窝里有七八个呢,你拿去吃,留一两个给母鸡抱窝就行。”
beta嘴甜的很,一口一个哥,拿了鸡蛋又爬上来帮忙。
“哥你真有劲儿。”
“这拧钢筋的手艺也太厉害了,以前在工地上干过?怪不得,我之后想给家里搭个厨房,哥你接活儿吗?我给两百二一天,还供饭,我在城里酒店干小炒的,手艺没得说。”
“哥,你还有胸肌呢?”
金满还真有那个意思,最近学校放假,送货的单子也没么多,一整个冬天有不少空闲,种果树也得来年春天,他计划去做点散火,beta可以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笑得爽朗,大大方方的:“没问题,你拉好材料告诉我一声就行。”
beta欸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金满把石棉瓦钉好,一回头,身后多了个人,他忍住眉头抽动,抹了把汗。
陆燕林大冬天的脱了大衣,穿着白衬衫,昂贵的皮鞋沾了水泥灰,扒着脚手架上来:“我帮你。”
金满把锤子敲得当当响,面无表情地警告:“大少爷,摔死了我不负责,我可雇不起你。”
陆燕林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他哪句话难过,抿了抿嘴唇,眼神偏向另一边:“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滚滚滚!”
金满怒火中烧,心里一团乱麻,他决定把陆燕林当空气,也不相信厨房都没有下过的人会干粗活,重活,家里酱油倒了都没扶过的人,装模作样也就那几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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