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梅云姣身后的残尸,竟然有接近玉尸的实力?
“那还等什么啊,”苗云楼难以置信的看向陈怀安,指着擂台上道,“快快快,快让老爹认输啊!”
“认输?”
“废话!”
老爹的内核欲望技能类似借尸还魂,是辅助流浪旅客参观景区的,就算比大部分普通旅客都强,也不可能打得过紫色品阶的诡物。
就这种情况下,让老爹和梅云姣身后的残尸继续打,死伤惨重的可能性太大了。
擂台上,阎峥目光一凝,显然是认出了尸女身后的残尸,立刻召出了提前制好的分身。
刹那间,无数与阎峥一模一样的躯体出现在擂台上,这些拷贝体共同举起大刀,猛的向残尸劈去。
然而梅云姣却没有丝毫紧张,只是轻轻一笑。
她面对无数锐利的刀刃,挥了挥白皙的手指,身后的残尸骤然睁开眼睛,顿时动了起来,咆哮一声向前扑过去。
“吼——!”
几乎是眨眼之间,挥舞到她面前的大刀便碎裂开来,那几个分身被黑雾触碰到,立刻被撕成了碎屑。
在那些被撕成碎屑的分身后面,仍然有无数分身前仆后继的扑上来,显然,阎峥本人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无论这些分身如何进攻,都在触碰到黑雾的时候支离破碎,没有任何一个分身,能触碰到梅云姣的身边。
梅云姣见状莞尔一笑,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反而轻轻闭上了眼睛,捏了个手势,娇声清唱道:
“开通天庭,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婴,三魂居左,七魄居右,静听神令,也察不详。”
“行亦无人见,坐亦无人知,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旁徨,急急如律令,起——”
刹那间,擂台上阴风阵阵,只听得无数鬼哭狼嚎之声,过了半晌,黑雾中开始若隐若现出几个影子,慢慢靠近那具残尸。
“快看,尸女开始赶尸了!”
台下有人惊呼道:“没想到传说居然是真的,尸女一旦开始赶尸,由于残尸自杀而亡,会召来无数鬼魂,残尸融合鬼魂后必定实力大增!”
苗云楼在擂台下看着,面色顿时一沉,抿了抿唇道:“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老爹撑不了多久了,必须认输。”
“可是……”有瘴河村寨的人在后面犹豫道,“可是一旦认输,我们就与他们打了平手,下一局必须要赢,好不容易赢来的优势就所剩无几了啊。”
“优势重要,还是老爹的命重要?”
苗云楼根本没有理会旁人,甩下一句话,迅速转身离去。
他都顾不上和陈怀安说话了,立刻上前去找黄金四目,准备强硬停止比赛,却被一只手骤然拦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祝炎挡在他面前,森冷道,“比赛有比赛的规矩,你说停就停,把我们当什么了?”
陈怀安也跟了上来,满眼通红,紧紧攥着拳头,盯着祝炎怒道:
“妈的,你说比赛有比赛的规矩,那尸女明明娲泥生旅社的人,凭什么会为你的村寨作战?”
“有规矩说,不可以让其他旅客加入村寨吗?”祝炎闻言挑了挑眉,故作吃惊道,“那他是你们旅社的人吗?怎么也上场了呢。”
“你他妈的……”
他指的是苗云楼,陈怀安怒气翻涌,咬紧牙关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的确,苗云楼也不是他们旅社的,甚至于并没有明确条例,说不允许其他旅社的旅客参加。
但梅云姣是娲泥生的左膀右臂,能把她招揽进来,说明娲泥生暗中也支持祝炎的行为,给了他额外的帮助。
这一场看似平衡的比赛,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祝炎见陈怀安无法反驳,摊了摊手,轻笑勾着唇角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这场擂台赛还没结束,你怎么肯定,你们那位阎寨主就一定会输呢,万一他赢了,你们岂不是亏了?”
“放屁!”
暗中和娲泥生勾结,让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他队伍中的人上擂台,用一个接近紫色品阶诡物的东西,进行一场无法终止的“公平”战斗。
阎峥怎么能赢,拿什么赢?
陈怀安怒视着祝炎,闻言胸口剧烈起伏起来,脱口而出吼道:“我宁愿他不要赢!”
我只要我爹活着。
最后一句被他哽咽一声,吞进了肚子里,他自觉失言,别过头去,却正正对上阎良黑沉眼眸下的担忧目光。
阎良看着陈怀安通红的眼眶,以及怎么也遮不住的疲惫面色,暗中叹了口气,迅速上前几步把陈怀安挡在身后。
“祝寨主。”
他直视着祝炎不屑的目光,把陈怀安牢牢护在身后,冷冷道:“您能把尸女请来助战,虽然道德上让人难以信服,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有一句话,您倒是说的很对。
阎良从身后拿出了什么东西,当着祝炎的面亮了出来,随后在后者不可置信的骤变面色中,冷淡道:
“擂台赛还没结束,谁输谁赢,还真是说不定——告辞。”
他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走,对苗云楼点了点头,随即一手拽着陈怀安,把后者从祝炎面前扯开,向人群后面走去。
“你放开我!”
“你要相信父亲,”他侧头低声道,“父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有自己的安排。”
“什么狗屁安排!”
陈怀安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开始打转,拼命挣扎着离开他,低吼道:
“他永远瞒着我、骗我,什么都不告诉我,万一有一天他出事了,我这个儿子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样,拼命挣扎起来,想要冲上去让祝炎付出代价,却被阎良死死按在怀里,丝毫挣脱不开。
“嘘,嘘。”
阎良压制着陈怀安,一手捂住他的嘴,没有丝毫迟疑的把他从祝炎面前拖走。
直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这才松开了手,在陈怀安的怒目而视中,突然一个转身,用力把他按在墙上。
“你给我放开!”
陈怀安用力一挣,从阎良怀中脱出,怒火在他湿润通红的眼眶中熊熊燃烧,他按着阎良的胸膛,质问道:
“我爹昨晚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阎良沉沉道,“阎寨主吩咐我好好休息,争取赢了明日的擂台赛。”
“你撒谎!”
陈怀安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他死死盯着阎良,看着那双亘古不变的漆黑深瞳,冷声道:
“我爹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
阎良没有说话,陈怀安见状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忍不住用力捂了捂脸,只觉得一阵荒谬,甚至突兀的笑出了声。
多可笑,他明明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成年人,却像一个婴儿一样被保护着,所有人都生怕戳破他稚嫩的皮肤。
没人真正正眼看过他,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只会用笼子把他罩起来,在笼子里堆满了虚假的花团锦簇,遮挡住笼子在的腥风血雨。
可他明明是翺翔天际的海东青。
陈怀安垂下眼眸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对上阎良的眼睛,失望至极的后退几步道:
“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
“我以为你了解我,”他掀了掀眼皮,冷眼瞥过去,嗤笑道,“我以为你知道我不是什么纨裤子弟,我有自己的意志,但是我错了。”
“我不应该相信你,因为你什么也不懂。”
陈怀安说完便迅速退后几步,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抹了把脸,飞快的向擂台前走过去。
阎良面色一变,立刻死死拽住他的手腕,沉声道:
“你要去干什么?”
“放开!”陈怀安低吼道,“事已至此,我还能做什么?我只能去和苗云楼一起找尸女的弱点,让我爹不会不明不白死在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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