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徐行抬手回抱住少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孟朝对亲密接触不再退避三舍,还会主动地抱住他。
戒心很重难以靠近的小兔子,终于对他敞开了肚皮。
他低下头,靠近孟朝后颈的腺体,轻轻嗅闻着味道冷淡的信息素。
“朝朝,不用谢我。”
陆徐行摸了摸孟朝的脑袋,“世界上所以美好快乐的东西,你都配得上,你本就值得。”
孟朝从陆徐行怀里抬起头,“先生对我好,并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我应该要谢。”
“好,听你的。”
陆徐行笑着替孟朝整理了一下细碎的刘海。
喜欢一个人便会对他好,本就是理所应当,但他不着急纠正孟朝,往后的岁月,孟朝自会明白这些。
孟朝的脑袋又在陆徐行胸肌上埋了一下,才离开先生的怀抱,去到画架前。
“很久没有在纸上画过了,晚上我想试试画画,找找手感。”
陆徐行站到孟朝身侧,“骑马玩了一下午,不休息休息?”
他意有所指,“身上不疼?”
他还记得Nimble刚跑起来的时候,孟朝被撞了好几下。
不提还好,一提孟朝的耳尖突然红了一片,“没事的……不疼了。”
他知道陆徐行是怕他受伤,但公然讨论那种地方,有点太超过了。
上车时确实疼,但到现在,痛感轻到可以忽略了。
如果不是陆徐行提起,他早忘了这回事。
“那就好。”陆徐行没有追问下去,“我在你的床头放了药膏,需要的话可以用。”
孟朝胡乱“嗯嗯”几下,把陆徐行往外推了推,“先生你忙吧,我想一个人画一会儿。”
“好好好。”陆徐行忍俊不禁,“别画得太晚,十点我会叫你睡觉。”
“知道啦。”
把陆徐行推出去后,孟朝关上了门。
他搓了搓火热的脸颊,把画纸固定在画架上,取了颜料在旁边的工作台上调色。
孟朝想画的东西早已提前在脑中构思好,下笔很快,没有任何犹豫。
不到一个小时,他便放下了画笔,等颜料彻底变干,他把画布裁剪了一下,装进了一只方形小相框里。
做完这些就快到十点了,他把小相框藏在外套里,带回了卧室,放在从前那个旧挎包里。
和先生互道晚安后,孟朝很快睡下。
距离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开学后要军训、要上课,学驾照的时间肯定不够用,他要趁这段时间多练一点,所以之后的日子,练习排得很满。
他本想排到开学前最后一天,陆徐行却说开学后要忙的事很多,让他练到前三天就休息。
孟朝觉得有道理,就照做了。
开学前最后一次练车是下午,孟朝走到驾校停车场时,熟悉的位置上停着的不是司机那辆车,而是陆徐行习惯开的那辆。
走近一看,果真是陆徐行。
孟朝上车后,陆徐行递给他一瓶水,“你最近练车辛苦,我想带你去兜风。”
“好啊。来江城这么久,都没在晚上出来过。”
孟朝早就想看看江城的夜景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奔着外滩而去。
陆徐行开了窗,凉风吹进来,他说:“我联系了你们学院的院长,帮你递交了医院报告,说你身体虚弱,不能参加军训。不过放心,上面不涉及你的隐私。”
“当然,要不要参加,决定权在你。”
孟朝不由得偏过头看他,陆徐行在认真开车,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
先生的人脉也太广了,连江大的院长都认识。
陆徐行想的很周全,他的身体,去军训实在勉强。
十六岁时,他的潮期紊乱就是在剧烈运动后爆发,军训运动强度只会比体育课更大,对他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他是可以强撑,但如果有选择,他不愿意损伤自己的身体。
孟朝说:“之前医生说我还是有贫血和低血糖,我想好好养身体。”
他做出的选择正和陆徐行所想,“好。不过不去训练,不代表不参加军训。”
“入学新生里,不是所有人都会去训练,学校一般会选拔几批学生进入礼仪队、文艺队,我推荐你去了文艺队,帮辅导员和教官做一些后勤工作,这样也能有参与感。”
孟朝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陆徐行知道他并不是天生不爱交朋友,只是他的家庭和身体拖累了他,让他没办法和人建立关系。
上大学后,他如果既不住校,又不参加军训,将来不容易和同学们相处。
陆徐行希望孟朝有正常的社会关系,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熟悉的同学,和社会与这个世界正常相处。
孟朝所期盼的“正常”,其实也包含这些。
“先生为我想了好多。”孟朝感慨道。
“身为你的未婚夫,这是我应该做的。”陆徐行不愿让孟朝有负担,便常用这种听起来让人害臊的话,孟朝脸红后,就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我做过调查,江城的大学生要是想过得舒服,一个月的生活费至少要三千。”
陆徐行笑道:“出于私心,我给你加到三万。课余时间你可以出去玩,买衣服、逛商场、去旅游,都可以。虽说学业为重,但大学这四年,我更希望你开心。”
孟朝在学习上一向勤勉,陆徐行不担心他上大学后荒废学业。
“三……”
孟朝把“三万”这两个字咽了回去。
就算他卡里躺着九十多万,乍一听到三万,也还是会心惊。
从前他一贫如洗,连校服都只能买一套,现在他手上有这么多钱,便想着做点什么。
没等他说话,车忽然停了下来。
陆徐行下了车,打开孟朝那一侧的车门。
“先生?”
望着少年疑惑的眼神,陆徐行侧开身体,“走,去领证。”
“领证?”
孟朝看见陆徐行身后硕大的“民政局”三个字。
民政局?
是了,先生说会在开学之前标记他。
陆徐行在这种方面又是个极重仪式感的人,一定会在标记之前领证。
领证以后,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夫了。
别说临时标记,就算永久标记也……
孟朝察觉自己的脸又在发烫,赶忙下车,闷头往前走,却被陆徐行叫住。
他回过头,陆徐行从后座取出一只很大的手提包,“拍证件照要正式一点,我带了两套西服。民政局里面有换衣室,去那里换就可以。”
还以为开到民政局是巧合,没想到先生又是预谋已久。
孟朝抿着唇,揉了揉耳尖。
他知道自己耳尖容易红,就像先用手搓一搓,好像这样他耳朵红就是因为外力影响,而不是害羞。
“别紧张。”陆徐行和他并肩,摸了摸他的头发。
孟朝深吸一口气,和先生并肩进了民政局。
结婚登记的窗口空荡荡的,他们一进门,所有工作人员都迎了上来。
陆徐行准备充足,将一沓材料递给了登记员。
听说他们带了衣服,工作人员立刻引着两人分别去了各自性别的换衣室。
孟朝换完衣服出来时,陆徐行正等在门口。
量身剪裁的黑色西服衬得先生身材更好了,尤其是他手上还带着一副黑色手套,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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