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翻滚着,好想吐,孟朝想跑去厕所,刚站起来就摔了下去,全身骨骼狠狠地撞在地面,痛得直冲天灵盖,他瞬间眼前一黑。
他很久没受过伤,没磕碰过了,猛然来这一下,痛得蜷缩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像是回到了那年的运动会。
但呕吐不会等他到厕所,也不会因为疼痛而止步。
孟朝侧过脸,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下,胃部痉挛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但带出了他的生理眼泪。
泪水把双眼模糊掉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越来越像当年。
不……
孟朝咬着牙撑起身体,下一刻,他闻到了冷茶水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冷茶水的味道。
好浓。
不对,是他的信息素。
腺体弹跳着,又涨又疼,信息素泄漏得到处都是,新风系统监测到,立刻打开了强力模式,对着孟朝的方向吸气吹气,他被冷风灌注全身,冻得像是在冰天雪地,指尖发麻,连撑着地面的力气也没有。
他陷入潮期了。
和当年如出一辙的事情再次上演。
为什么潮期会来,大模型不是说下次到十月了么?为什么大模型又不准了?
到了现在,到底是大模型不准,还是他有问题?
不是的,和高中不一样,他还有新的抑制剂。
孟朝抓住了救命稻草,他随身携带的挎包就在旁边,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他冷静了些许,撑起身体坐在地上,伸手把桌上的包拿下来,从里面翻找新型抑制剂。
他拿出药瓶,拆开针筒吸入液体,再给自己的胳膊消毒,这样的流程在高中那三年,他重复过无数次,哪怕将近昏迷都能完美执行。
针扎进胳膊时有点痛,他很久没打抑制剂了,一时没忍住,皱了一下眉。
打完后,孟朝长长地舒了口气,心率降低不少,他站不起来,靠在冰冷的墙壁,被新风系统吹得发抖。
吹一会儿也好,冷点能让他冷静,
手环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他偏过头一看,是陆徐行发来的消息,问他怎么了。
刚才他的心率瞬间升高,这样的异常肯定会发送到陆徐行那里。
没事的……
孟朝在心里回复他,抑制剂五分钟就会有效果,只要再等五分钟就好了。
他可以处理好这一切的。
第96章 麻烦
孟朝死死盯着手环上的时间, 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不敢眨眼, 眼睛酸涩到看不清东西,被冷汗蜇得刺痛,才微微闭上一下。
整整五分钟,他的心率没有下过110。
第三分钟, 忽然有人来电, 孟朝心率又上升了许多。
他眨了眨眼, 看清那人是陆徐行。
应该是他很久没回消息,先生察觉不对,才打来电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呼吸, 颤抖的手按在接通键,按了三下才按准。
“朝朝, 你的心率很高, 出什么事了么?”
陆徐行声音柔软平和, 越过空间安抚着孟朝。
他低声说:“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好疼。”
陆徐行立刻说:“我让周叔带你去医院。”
“不用。”孟朝慌忙叫住了陆徐行, “就是把腿摔青了, 没事的。我就在卧室, 房间里有药, 我自己涂一下就好了。”
电话那头的陆徐行沉默几秒,“好。你腿有伤就不要走动了, 需要什么东西,让周叔送上楼。”
孟朝“嗯”了一声:“我知道啦,先生。”
“我待会儿有个会, 晚上回家给你带蛋糕好不好?”
“嗯,好。”
孟朝先挂了电话。
陆徐行有会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会见到他这副样子,他松了口气。
腺体越来越难受,小腹深处也传来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感觉,他知道其中代表的意思,去年冬天的潮期,陆徐行告诉过他的。
好想先生……
孟朝抿着唇,用力地按着小腹,想把深藏的念头压下去。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过了五分钟。
他腺体的热度不仅没有消退,反而烧得越来越旺,几乎把他的理智焚尽。
好热,怎么会这样,越来越想先生了,想陆徐行的信息素,想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
孟朝伸手摸到后颈,他手一直在抖,猝不及防摸到了腺体,忍不住哼了一声。
腺体也好烫,摸上去不疼,好想……好想被咬。
书房里陆徐行的信息素味很淡,他张着口,想捕捉更多一点,却被新风系统的冷风扑了个满脸,空气中的葡萄果香越来越淡,被优秀的过滤系统抽得几近于无。
不要,留一点……
孟朝狠狠地晃了晃脑子,不对,抑制剂怎么还没生效,已经过五分钟了!
是药量不够么?可一次一支是正常药量……
难道是他体质有问题,需要注射更多抑制剂?
孟朝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外面安安静静,下午所有的阿姨和叔叔们都不在别墅内。
潮期的症状越发明显,他却因为抑制剂,心里有了一点底气,多了几分力气。
他跌跌撞撞出了书房,爬上二楼回到卧室,从卧室抽屉里取出新的抑制剂。
正要拆开针筒包装,一团浆糊的脑子突然清醒片刻。
不行,这种新型抑制剂三天内只能打一针,注射量但凡多一点,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他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也许、也许这种新型抑制剂发挥作用,就是比普通的更慢呢?
孟朝哆哆嗦嗦把东西放回去,卧室里的信息素更浓,他倒在床上,攥着两人同盖的薄被,把整个脑袋埋在里面。
好浓,好喜欢……
他把薄被夹在中间,忍不住地磨蹭着,心里像是漏了一个洞,被子上残留的信息素根本填不满,他需要更多。
欲求慢慢鼓胀,像是被吹大的气球,再撑下去就要破碎。
孟朝攥着拳的手缓缓张开,向下挪去,可手环一声轻响,猛然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侧过头看去,他又收到了新的邮件。
“我不想把视频发到网上,你应该也不想吧?”
孟朝愣住片刻,骤然用力去扯手环的系带,把系带之下的皮肤勒得通红,他把手环摘下来扔在床角,从青涩的欲求之中彻底清醒。
为什么抑制剂没有用?
他这半年打了三个疗程的针,身体经常难受,比高中那段时间还要难熬,陆徐行那么忙,还挂念着他、抽空帮他做申请,一直给他足量的信息素,请假陪他度过上次的潮期。
但他们永久标记一直没成功,新型抑制剂对他也没用。
距离他打下那支信息素,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再怎么劣质的信息素,这会儿都该生效了。
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
孟朝从卧室冲出去,躲到了浴室把门反锁,再把水流开到最大。
冰凉的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瑟瑟发抖,却没有关掉水。
那个视频结束后,他用水浇自己,才发现陷入潮期时,浇水比抑制剂更有用,越冷的水越有用。
因此,每次潮期,他都会泼自己冷水。
后来张庆国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要是潮期时碰上这个说一不二的张主任,对方就会叫校医直接浇他冷水,不用关隔离室。
这一年来,他过上了从前不敢想象的生活,一切都跟以往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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