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陆徐行沉稳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轻快。
“真的?”孟朝愣了一下,“不是说最快也要一年么?”
距离去年十二月,才过去半年多。
陆徐行缓缓道:“抑制剂和其他药品不一样,美国上半年通过了一项规定,抑制剂临床试验的时间可以缩短到半年,新型抑制剂正好卡到了这个时间点。”
他的声音像是响在耳边,“你下次潮期时,可以用抑制剂试试。”
“好。”孟朝唇角翘起,“先生,你早点回来。”
想让陆徐行早点回来倒是无关抑制剂,只是他想早些见到先生。
挂断后,他深吸一口气,去外面冰箱找了瓶饮料灌下去,冰凉穿过喉咙抵达胃部,给整个身体降了温。
他还没缓过神来,美国那什么规定、陆徐行说的申请、抑制剂什么时候从美国起飞……
他都不知道。
陆徐行安排好了一切,只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孟朝清楚陆徐行在背后推动了多少,但是他知道,陆徐行答应过他的。
说了“交给他”,就真的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孟朝操心。
他靠在沙发上,七月走到他脚边,被他一把抱起来。
橘猫超过了十斤,身体越发圆滚,像个虎皮蛋糕。
孟朝把脸埋在橘猫肚子上蹭了蹭,七月只是喵喵叫了两声,并不反抗,甚至有些享受。
他捏着七月的爪子,心里高涨的期待逐渐冷却,变成担忧。
今年他又打了两个疗程的新药,中间相隔两个月,但他个人感觉来看,似乎没什么效果。
他看了眼那个有医生在的群聊,之前几个月的群消息里,医生说今年他的潮期会在三月到来。
但整个三月都过去了,他的潮期都没有来,反而是四月才来了一次,持续了三天。
哪怕把他过往所有潮期的日期一并列出来计算,都找不出任何规律,大模型只记录了两次的数据,预测不准,似乎也正常。
可近千人用那个大模型都很准,只有他不准,看起来,好像他有问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输入最新数据后,医生又说大模型预测他下次潮期会在十月到来。
如果这次预测是准的,还要再等三个月,才可以用上,提前担心也没用。
孟朝闭着眼躺在沙发里,被放开的七月好像感觉到他心情不好,凑到他旁边伸出爪子,按了按他的胳膊。
天色暗了下来,汽车鸣笛声远远传来,他立刻从画室冲出去,到电梯口等陆徐行。
陆徐行刚把少年抱在怀里转了几圈,门口就传来周叔的声音。
“陆总,抑制剂送到了。”
周叔把箱子放到了客厅桌上,孟朝和陆徐行来到跟前。
孟朝亲手拆开包装,箱子里放着三只小巧的药瓶和附赠的针筒、消毒用品。
所有的抑制剂包装瓶都是特殊材质,防撞防晒防水,便于随身携带,任何温度下都不会变质失活。
他取出一瓶抑制剂,里面的液体非常透明,和其他普通的抑制剂好像没有任何区别,却是他的希望。
“以后,我拿一瓶随身携带,剩下两瓶放在卧室。”
药品真正拿到手上时,孟朝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潮期远远没到,要等很久,才能验证抑制剂的功效。
“先生,这个抑制剂会卖多少钱?”
陆徐行抓着孟朝的手,“初步拟定美国那边的售价是20美元。”
孟朝瞬间换算,“那到国内要卖120块,加上关税还会更贵……”
他不免忧虑:“国内普通抑制剂一支50块左右,已经有很多人用不起了,这个新型抑制剂翻了一倍还多。”
就算有基金会,他们能帮到的人终归有限,可需要新型抑制剂的人,远比他们能帮到的要多。
孟朝在高中,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到一百块,又要买很多抑制剂,才活得那么捉襟见肘,疲惫不堪。
陆徐行摸了摸少年的腰身,孟朝担心的不止是药效,还有引进以后,所有需要这款抑制剂的人。
明明自己还在担心,就开始想着别人。
“我会努力推动降低售价,当时投资的条件之一,就是以我让利的形式,让这款抑制剂向国内市场投放的时候,降低定价。”
“等市场铺开以后,研究所的成本会降低,之后会再降价。”
孟朝轻轻点了头,研究所研制新的抑制剂不容易,他们也需要利润维持正常运转,他没办法苛求。
他拉着陆徐行坐到餐桌前,“先生……你要忙到什么时候呀?”
“不好说。”
陆徐行斟酌一下,还是把爷爷的病情告诉了孟朝,“爷爷住院半年多,身体指标一直在下降,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可能还有不到一年。”
孟朝明白了,老头子大概不到一年就会驾鹤西去,到那时,陆徐行才能真正有闲暇的时间。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不能有片刻的放松。
哪怕是之前两个人一起去首都,陆徐行也时刻在处理工作。
那出行的计划,就要安排到明年了……
“朝朝想出去玩?”
陆徐行知道,孟朝不是不敢一个人出去,只是相比起一个人,他更想两人一起。
“嗯……”孟朝撑着脸,“我想带你去玩,所有的钱我来掏,所有的旅行计划,都由我来安排。”
他靠在陆徐行肩头,“没关系,我等得起。”
“不过快忙完的时候,先生记得提醒我,我得按季节做旅行计划。”
“行。”陆徐行低下头,在少年耳边亲了一口。
“朝朝,孟强的判决下来了,十五年,他上诉了。”
“他说想见亲属,但孟家那边,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不想见他,也没有想捞他的意思,听说,他妻子已经在准备离婚的事了。”
“孟强妻子不是好惹的,他犯了事,她却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也没背上债务,还能分一下孟强的财产。”
孟朝陡然听到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孟强被抓后,再没听到过这人的消息。
他哼了一声,“活该。”
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孟强不一定只招惹过他妈妈,说不定还有更多受害者,孟强的妻子也是受害者,说不定早就忍不了这段婚姻了。
孟朝把这些烂人烂事甩在脑后,捏着先生的手问:“先生,我新画了一幅画,不签约画廊的话,要怎么把它卖出去啊?”
拒绝画廊签约时,陆徐行跟他讲过个人画家怎么卖画,但他只是听了记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一头雾水。
陆徐行反过来捏住孟朝的手,“你不是有短视频账号么?可以把画发上去,打造个人IP,通过互联网卖画,当然也可以上拍卖会,不会上拍卖会需要通过他们的审核,周期也比较长,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唔。”孟朝想,有更多钱的话,就可以带先生去更多地方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