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拍照片的人也该罚,偷拍理直气壮的!”
四面八方的嘲讽涌来,几个人都慌了。
“院长,是姚浪和史律骗我说他们有确凿的证据,非要拉我举报的!他们还说要让孟朝身败名裂被学校开除!”
举报者们一听还有这种辩解思路,纷纷跟上。
“对!我们都是被他们两个骗了,才以为孟朝真的品行不端,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是的是的,院长我还知道,论坛上孟朝那些偷拍图,都是他们两个拍的!”
这群举报者竟然开始狗咬狗,互相推卸责任,重磅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在场好些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很多人本来只是想吃瓜,没想到真的吃撑了。
事已至此,姚浪也不装了,他都这样了,当然是能拉几个人下水是几个,最好都给他陪葬。
他的咆哮声响彻会议室,“你们装什么无辜?是谁在群里对孟朝开黄腔,谁说想睡他想包养他的?是我么?”
史律看上去则是真的疯了,学着七八十岁的老头哭天抢地,“没天理了,这还有天理么?江大包庇有钱人,把我们放哪儿了?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院长狠狠一拍桌子,“够了!!!”
他的怒吼荡开了阵阵回音,会议室霎时安静。
院长瞥了最疯的史律一眼,向学工处的老师道:“给他辅导员打电话,让导员通知家属把他领走。”
精神不正常的学生,要是在学校出事,他也担不起责任。
他的目光在举报者们的脸上巡视一圈,“你们还有小群,很好啊,待会儿一个都不许走,把群里的事给我说清楚。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推卸责任怨怪别人,你们还有没有一丁点身为大学生的担当?!”
院长说完,才看向孟朝,孟朝要求严惩举报者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同学不是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人,劝他原谅是没用的,这人也不好糊弄。
怪只能怪这些学生太蠢了。
他咳嗽一下,缓和了声音,“学校印发文件的程序是很繁琐的,需要的时间很长,短则一星期,长则一个月。孟同学可以等一等学校的消息,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
孟朝点点头,“好。”
听那些举报人的胡言乱语,最开始针对他的,就是姚浪和史律两个人,但他们不是同一个学院,甚至在今天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恶意?
这个疑惑在孟朝脑中流过,但一个人作恶,有时候是没有理由的,就算有,他也不想再关注这些,他一点都不想了解这些人的阴暗面,只希望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孟朝环顾四周,最终看向或坐或立的老师们,“感谢老师和同学们愿意抽出时间听我的辩解。”
话罢,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孟朝裹紧了围巾,径直前往地下车库,开车回家。
这回,车库倒是没有从不知名的地方跳出一个指着脸骂他的Alpha。
回家路上,天色阴暗,大块的乌云铺满天空。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孟朝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停了下来,买了两杯热奶茶。
从前他最怕下雪,下雪是很好看的,可也意味着刺骨的寒冷,尤其是化雪的时候,冰冷会犹如实质,变成尖锐的钢针,刺进身体的每一个关节。
他画雪总是画不好,绘画需要对生活的万事万物有很深的洞察,可在下雪时,他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御寒冷,没有赏雪看雪的力气。
今晚,应该可以好好看雪了吧。
小时候,奶茶这种东西在大城市已经不新鲜了,却是刚刚开到山石村这样的村子里。
冬天,孟朝每每看到同学捧着热奶茶从店里出来,都无比羡慕。
热水和热奶茶同样可以取暖,却是不一样的。
在还是个小孩子的他看来,奶茶更多的象征着闲暇的时光和足够的金钱,是在“享受”生活,而热水,只是单纯的生存而已。
上车后,孟朝把奶茶放在保温箱里。
手握方向盘时,他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手,他的手,早就不会在冬天刺痛了。
虽说在六中的日子很难熬,但他的冻疮,是到了六中才没有复发。
一个高中生,待在教室里的时间最多,要洗的衣服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不用替全家人洗得昏天黑地,所以高一的那个冬天,他的冻疮就没有复发。
最初一两年,原先冻疮的位置还会在雪天隐约痛痒,后来就再也不会了。
到家时,天色几乎全黑,这场会议开了两个小时,现在都该吃晚饭了。
孟朝提着奶茶从电梯上到客厅,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书房门关着,陆徐行还没出来。
他推门进了书房,和电脑后面的陆徐行对上视线。
“先生还没忙完?”
“差一点。”陆徐行快速打完最后一行字,起身绕过桌子,到了孟朝面前。
孟朝把奶茶拎起来,轻轻晃了晃,“给你带的。”
室内信息素的浓度又上升了,连新风系统都不太管用。
正常的Alpha在平时是可以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做到一点都不会外泄的,奈何陆徐行跟他一样,都不太能控制得住。
但两人不同的是,孟朝是完全控制不了,陆徐行是必须倾注200%的注意力和控制力,才能勉强控制一下。
越到易感期,陆徐行就越难控制。
仅仅是进书房一小会儿,孟朝的腺体就在发热,被勾得微微跳动。
望着眼前的奶茶,陆徐行笑着在孟朝额头亲了一口。
他从孟朝手里接过奶茶,牵着人到客厅,少年明显是刚回来,外衣都没来得及脱。
他把奶茶放在餐桌上,帮孟朝脱下厚实的外衣,伸手碰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刚才那吻一触即退,他没感受清楚。
“外面冷不冷?”
孟朝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特别冰。
“只是脸有点冷,我穿得厚,身上没觉得冷。”
陆徐行揽着孟朝的腰,“吃饭。”
并肩坐在餐桌前,孟朝拿了自己的那杯奶茶暖手。
出了书房,信息素浓度降低,他脑子晕晕乎乎的感觉好了不少,但陆徐行就在身侧,酒香仍然萦绕着他。
他惦记着看雪,望向窗外,外面黑的只能看到路灯的亮光,还没下雪。
“在看什么?”
身侧陆徐行的声音传入耳中。
孟朝侧过头看着陆徐行,先生的面容和多年前,和他凑在一起吃蛋糕的哥哥重合在一起。
他缓缓道:“今晚可能会下雪,我想起小时候生日那天,我们吃蛋糕时那场雪。”
陆徐行随着少年的话,也想起当年的事。
他凑近了一点,“我腿受伤那段时间,每天只能窝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脑子里想的事情就很多,你提了一嘴从没过过生日,我就想,我给你过。”
那会儿的蛋糕不贵,但也绝不便宜,因为他的骨折,两人手上仅存的积蓄都没有了,孟朝每天只能买一份饭,两个人分着吃。
买蛋糕对他们而言,是天方夜谭。
但陆徐行不仅要给孟朝买,还要买最好的。
第78章 下雪
为了买下四五十块钱的蛋糕, 陆徐行瞒着孟朝,偷偷找了第二家店铺做兼职。
孟朝大部分时间都在上课,他瞒起来没有那么难。
对陆徐行而言, 四五十块钱放在以前,花掉它就像是一块小石子投入大海里,一丝波澜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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