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凤麟深深看了沈宣一眼,笑而不语,将沈宣揽入怀中后才道:“我之前觉得自己这身份实在不好,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但如今与他相比起来,我竟是比他幸运多了!”
回到侯府不久,沈宣便听闻外面薛侯爷与白氏的马车也回来了。
薛侯爷似乎心情不好,白氏也是一脸神色不定,回到院中之后,便说赴宴时受了风寒,将薛凤鲤叫了过去,连晚饭也没出来吃。
饭桌上,薛侯爷难得的对薛凤麟态度不错,说话都比往日和气了一分。
待回到院中,沈宣便派了金桂出去打听,才听说今日他们去大皇子府上赴宴,除了大皇子那派的亲信,往日上门溜须拍马的世家大族竟少了一大半。
有些客气还知道找了个理由称故不来,但派人送了份礼物上门,有些便直接招呼也不打就不出现了。
大皇子一肚子的怒火,竟当场抓着几位宾客发作。只因那些人家中分别派人去了大皇子,二皇子两边。
因着薛凤麟去了二皇子的宴席,薛侯爷也是一头冷汗。好在是大皇子看在白家的面子上,最终是忍住没有发泄到他的头上,但也让他心有余悸。
吃完了席后,薛侯爷就立刻头也不回的坐车离开了。
此事到了如今,满京城里都知这个争储之事,怕是二皇子更站上峰了。
薛侯爷自是也要留条后路,这后路便是薛凤麟。
有这么一个世子在,便是二皇子日后登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真的对薛家如何,薛家照样能在朝中屹立不倒!
沈宣听金桂报完此事后,略思索了片刻,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慌乱的感觉。
忽然,沈宣唉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肚子。
“沈哥儿,您怎么啦?”金桂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
“没事,孩子在踢我。”沈宣说道。
一旁伺候的金桂这才松了口气。
沈宣自怀胎至今已有五个多月,从四个月开始孩子就频频胎动,然而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动静。
沈宣喝了口茶水,安抚下肚子里的孩子。待孩子好容易安静了下来,忽然院外守着的金枝来报,说是二少爷院中的沈从霜哥儿悄悄过来了。
“让他进来,别让其他人见到。”沈宣连忙说道。
没一会儿沈从霜走了进来,一脸苍白,红着眼眶,瞧着比之前更瘦了一些。
见到沈宣之后,沈从霜便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抱住沈宣的衣袖说道:“世子夫郎,您可要帮帮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沈宣一怔。再仔细看沈从霜的小腹,还是平坦一片,看不出一丝凸起。
但沈从霜既这般说了,那必定不会有假。只是也不知沈从霜有了薛凤鲤的孩子,为何不去找薛凤鲤说,而是过来找他。
“此事侯夫人暂且不知,不然她定会让我把孩子打了!”沈从霜双目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对着沈宣说道:“方才二少爷想要与我云雨,我怕伤了孩子,只能将此事悄悄告知于他。没想到他竟要把我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去!”
沈从霜费尽心思才嫁入侯府,自然不是为了去乡下过苦日子的。
如今人人都知侯府日后是世子当家了,有世子在前,薛凤鲤也娶不到什么门楣厉害的妻子。他一个贵妾,若是能与沈宣套好关系,凭着腹中的孩子自是可以在侯府里过的不错。
然而若是被送到乡下,那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是被人忘记了,日后可还有翻身之日?
沈宣闻言心中一跳,薛凤鲤虽薄情,但他若不想让沈从霜提前生孩子,大可以和白氏一样让他把孩子打掉!但他却偏偏选择送沈从霜去乡下,此事必有蹊跷!
第132章
眼瞧着还有两日就是除夕了,京中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雪,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白色的幕布之下。
年关事杂,薛凤麟一早儿就被薛老侯爷叫去处理人情事务,只剩沈宣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
金枝与金桂玩儿性重,一大早的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沈宣见他们玩儿的兴起,也不阻拦,只坐在屋子里笑着观看。又时而指点一二,让他们拿了不穿的旧衣服出去打扮雪人,还给雪人的头上插了一只腊梅花。
上一次在京中看雪,还是在沈宅里,薛凤麟偷偷从侯府里跑了出来,陪他过年。也是从那时开始,沈宣有了与薛凤麟共度一生的决心。
说起来在侯府里过年倒是头一次,这府里管事儿的是白氏,沈宣倒是乐得轻松。他如今显了怀,身子上不如之前便利了。
像今日下雪,薛凤麟就坚决不许他出门。只说是天寒地冻,还是在房间里烤地龙暖和。再说雪天路滑,摔倒冲撞了的事情也频频发生,就算要出门,也还是等到雪化了以后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无心突然来报,说沈从霜上了一辆马车,被人从侧门送走了,瞧着像是朝着乡下的庄子去了。
昨日沈从霜被沈宣悄悄送走以后,沈宣就将此事告诉了薛凤麟,由他派人去查。没想到一大早的,得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
沈宣听闻此事后,心中更是疑惑。就算是为了名声要将沈从霜送走,倒也不至于非要赶在年前这样的天气里!薛凤鲤也不怕天冷路滑,伤了沈从霜肚子里的孩子!
沈宣心中疑惑更甚,又隐隐觉着有些不安。
他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阵之后,便突然开口说道:“让人备车,我要去一趟铺子看看。”
“这样的天气,沈哥儿当真要出门?”金枝听后忍不住劝道。
“听我的吩咐去做便是。”沈宣也不多言,只是拿了裘皮大氅穿在身上。
金桂闻言立刻按了沈宣的吩咐,让人去备了出门的马车。待小心的扶了沈宣上马后,便朝着铺子的方向去了。
京城大街上,一辆马车有些失控的朝着路边奔去……
只见那马车撞上了路边的摊位才停住,险些翻了车。马车瞧着气派非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车架,车帘上的图案还十分眼熟!
两个时辰之后,沈宣的马车才重新回到了侯府。金枝金桂小心翼翼的把他从车上扶了下来,一路进了院子。
只听说是马车在路上受了惊吓,车轮打滑,撞到了路边的摊位。
沈宣虽没有大碍,只是皮外擦伤了一些,但到底是受了颠簸。路上便说肚子疼,回去就躺到了床上,传了大夫过去诊脉。
薛凤麟原本被薛侯爷留下处理与各家之间年后的往来事务。没成想听到了沈宣受伤的消息后,便面色大变,立刻抛下手中的事情奔了出去。
薛侯爷闻言,心中对自己的这个未出世的嫡孙倒是没什么牵挂,反而对沈宣颇为不满。
他知道沈宣生意做的颇大,也挣了不少。但他到底是个哥儿,自是应当以薛家子嗣为重!
今日这般天气,竟然还强行外出,简直是无法无天惯了。
再说薛凤麟因着沈宣出事,把院子里的下人都罚了一通。连平日里跟着沈宣的金枝和金桂都打了板子,无心无忘也罚了月例,弄出了好大的动静!
沈宣受伤以后,院子里的小厨房就一日三餐的炖着保胎的补药。
文姨娘带了甜姐儿和塘儿过去问候都没能见着。只让她们在院子里吃了一碗桃李羹,又给了薛凤塘一块儿糖梨糕就送出去了。
“娘,嫂子他这次没事儿吧?”回去的路上,甜姐儿见小娘面色不好,忍不住开口问道。
文姨娘看了甜姐儿一眼,摇摇头道:“不知道,但瞧着似乎不好,我看那院子里端出去的盆子里都是血水,似乎比听说的要严重许多,只希望他能顺利平安吧。”
这一幕刚巧落入侯府的下人眼中,便被传到了尤妈妈耳中。
尤妈妈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白氏,倒叫她心情大好,连午饭都多吃了一碗,直说沈宣就是个福薄的,就不配给侯府留下子嗣!
眼瞅着到了除夕之夜,侯府里按例举办家宴,全家齐聚一堂,只除了沈宣因着身子的缘故,没能正常出席。
沈宣出了这般大事,薛凤麟自是心疼。这几天日夜陪在他身边,眼下一圈青黑,胡子都来不及剃。文姨娘也是面带愁容,饭桌上忍不住数次看向薛凤麟。只白氏一反常态的红光满面,上上下下的张罗府中事务,还多吃了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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