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拿钱换股权,等下一轮融资把估值推高了,再转手捞个非同寻常的溢价。
“可不是?”席子冷哼一声,从台边弹了起来,“尤其是这个舜为资本,最踏马可恨!”
这家其实还是来得最早的,只是说了投,最后又反悔,这种破事他们硬是干了两回,差点没把方笑贻急出心脏病。
但是谭小萱摁住了他:“算了算了,别搞事情,注意素质,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多人都在盯着咱们,你别再给你哥添麻烦了。”
一个“再”字,登时把席子扎老实了。
的确,公司不像以前租仓库那会儿了,做错了也没人在意。现在它被摆在放大镜下,没错也得挑你点态度。
有时席子会觉得很烦,但更多时候,他都觉得像梦一样,因为自己年少时开的玩笑:祝哥飞黄腾达——
竟然真的成真了。
一晃十年,榆临市跌落了不少富豪,方笑贻也从“贫民窟”的穷小子,一跃成为了所谓的科技新贵。
他人呢,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
“方哥,你电话响了。”
被同行的研发张侃摇醒的时候,“工作狂”人还在高铁上,刚刚做了个白日梦。
他们应邀,跟AICG实验室的团队一起,去拜访了长胜集团。
这个老牌的汽车国企,希望能在智能制造领域,跟他们联合开发能够适用于柔性产线、高危作业场景的“机甲同事”。
能够搭上这种背景,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方笑贻没理由不高兴。
只是长胜这个CTO老赵总,太会选饭店了,那个昏黄的、贴着暗卷莲纹壁纸,和全是红木家具的包间,真的太像了,边煦家那个老宅的装修风格。
方笑贻梦见了那个客厅,但是屋里空无一人。
他恍怅然若失地睁开眼睛,看见窗外的景色如飞般倒退,像梦和现实拉开的速度。
十年了,他还是记得这个人。
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真正停止联系的时间是五年前,它还不够长。
方笑贻接了席子打来的电话。
对面对舜为资本还是耿耿于怀,发了一通牢骚才说:“哥,咋整哪?你前台大姐不许我轰人,但不轰他们又在这儿蹲你,来好几趟了,你不烦,我都烦死了!”
以前是他到处求投资,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方笑贻短期内也确实没有融资的打算了,钱够了,研发和市场都够他们消化的了。
他想了下,说:“你给周牧也打个电话吧,反正他也没事干,你叫他来给对面泼泼冷水。”
也不是巧,只是这个园区给青创的政策好,周牧也也在这个园区,他跟发小合伙开了家资本公司,做金融投资。
方笑贻跟他也算半个邻居,加上中间这些年,方笑贻跟着谢元朗打了两年比赛,向黎跟谢元朗又贵圈真乱地复合过,反正乱七八糟的,大家都混了个朋友样。
之前,周牧也看见热度,也想来云枢掺一脚,但来晚了,方笑贻也把他给拒了。不过他当时给的价格,也比舜为好多了。
“我叫?”席子笑出了声,“就那大爷,眼睛长在头顶上,只跟比他牛笔的说话,他不会搭理我这种小卡拉咪的。哥你自己叫吧,我装作不认识他就是了。”
“行吧。”周牧也确实有点慕强,方笑贻挂断,换了个电话打。
对面果然很闲,很快就接了电话,只是一听说他只是想利用自己,去劝退自家的赖皮客,,登时气笑了。
“我天,方笑贻,方总!你砍了我的投资意向书,还想让我去帮你劝退你自己不想应付的阿猫阿狗?你当个人,行不行?或者你别这么抠,就花点钱,请个商务总监,帮你应付这些破事。”
方笑贻说:“不行,总监太贵了,我请不起。”
“闹呢大哥,”周牧也真是受够他了,“你A轮刚拿了两千万美元的投资,那可是本币的9位数,一个几十万的COO,你说请不起?”
“你才闹,那是给我发工资的吗?那是打到公积里,拿去研发投产的。”
“诶行了行了,你这一点都不会享受,当了老板,也是个牛马老板。”
方笑贻白手起家,不当牛马节约成本,早凉穿地心了,闻言不咸不淡:“那肯定,是比不了你这种富二代老板的。”
周牧也有点不爽:“嘲讽我呢,带爹创业。”
方笑贻巴不得有爹带:“懒得跟你瞎掰,你去不去?不去就说一句不去。”
“诶哟我去,”周牧也阴阳怪气的,“但是我也不能白干,是吧?你得请我吃饭。”
方笑贻却不太爱跟他吃饭。
周牧也是直男,但他爱好小众,喜欢当媒婆,一直想把表弟介绍给自己,还推销什么阳光男孩,大猛1,不过为爱当0也行。
方笑贻真是满头黑线,不过他帮了忙,饭还是有,方笑贻说:“行,改天吧。”
但周牧也听见他在高铁上了:“干嘛改天?你不是回来了吗?今天吃了拉倒,我明天就去金边了,几时回来不好说。”
“今天真不行,”方笑贻正色道,“杜廷总痛风住院了,我得去医院看看他。”
杜廷此人,是创业社区[智谷空间]的创始人,这个社区的目的是挖掘有潜力的科技创业者,帮他们链接行业和金融资源。
四年前,方笑贻那笔起死回生的200万天使投资,就是这人从天而降带来的。
而杜廷慧眼独具,在无人问津之时,用近乎做慈善般的条件,第一个投中如今的科技黑马,也是投资圈的一桩热事。
杜廷是他的伯乐和贵人,周牧也不好意思抢饭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到站了。
方笑贻跟张侃下了车,外头像个蒸笼,在这站下的人又多。他俩带了设备,方笑贻懒得挤,干脆在离电梯最近的木椅那儿等。
张侃比他还小一岁,但烟瘾比方笑贻大多了,得空就得抽两口。
正好椅子这还有垃圾桶,张侃站定就抖了根烟屁股出来,说:“来一根?”
方笑贻摇了下头,这一摇余光晃动,不知怎么就被他注意到了,在对面的电梯口那儿,有个人也跟他一样,完全站在电梯口外侧。
那人穿白色短袖衬衫、黑西裤,很寻常的打扮,但身形比例优越,乍一瞥,都长身玉立的感觉。
纯粹是出于人对美学的反应,方笑贻正眼瞧了一下。
却赶上对方忽然低头,斜着往里去了,从被电梯半遮半掩到不见,大概也就一秒。
可那个头型的轮廓、被刘海半掩的鼻梁下颌,以及走开的姿势,都诡异的,有种扎透方笑贻眼球的熟悉感。
一瞬间,他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听见有人大喊:边煦——
但一点拍击感落在手臂上,方笑贻回过神,却只看见了张侃担心又困惑的眼神:“老板?你没事吧?”
“我……”方笑贻嗓子眼发紧,“没事。”
张侃也不晓得他怎么了,忽然就六神无主的,好像被吓到了一样,猜测道:“你低血糖了吗?”
方笑贻的大脑已经不够分析了,自己其实没有在车站大喊,他只是盯着电梯对面摆手:“没有,不是,你看下箱子,我、我……”
话没说完,他人就跑了。
只是等方笑贻追到对面,又沿着步梯找下去,再到出站口,穿黑白衬衣西裤的人不是没有,但都不是那个。
怎么跑得这么快?还是自己其实出现幻觉了?
方笑贻在闸机口茫然地转圈,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算了,找不到的,他找过边煦的,为了这个人,他还去过新加坡,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出国。
等他再往站台上走的时候,电梯半道上,张侃已经下来了。
“你找谁去了?”张侃猥琐地笑道,“不会是初恋情人吧?”
方笑贻没心情应付他的好奇,拉过一个箱子说:“再八卦扣你奖金。”
张侃“切”了一声,他是加州理工逃学回来的博士,是揣着为人类的进步添砖加瓦的瑰梦来的公司,区区一点奖金?
上一篇:错把太子爷当穷学生甩了后
下一篇:协议结婚后影帝真香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