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有时很会戳人笑点。
边煦神经兮兮的,就被这个“那一天”戳中了。
什么鬼啊,都是。
然后他一闷笑,寝室里“察言观色”的气氛才瞬间散去。
刘丞丞一屁股挤到他旁边,叫他再往后看,说更解气。
然后边煦就看见,[躺板板]叫方笑贻别抖机灵,说抖机灵也改变不了**有病的事实。
方笑贻一回一长串。
[性感小方本人][紫]:他有没有病,最该操心的人是我,是我这个,现在跟他住在一起的人,而不是一个现在遥远而未知角落的你,好吗
[小方本人班长]:其实我们都在看哈,但不当刷子,就不说什么了,作为代表+47
边煦看到这里,隐私被撕开的反感就被安抚了不少,他没再皱眉了,甚至还多了点心思看热闹。
评论区跟着就变了,开始说有道理,又说本来就感觉那个号癫癫的。
[躺板板]过了会儿又说,那个新闻怎么解释?
[性感小方本人][紫]:我们为什么要给你解释?请问你是谁?姓姚还是姓严?实名举报制,大家都懂的。你说你是谁?我就给你解释
[躺板板]又不吭声了。
但方笑贻不肯放过他,说已经出去给他点过赞了,叫大家也帮着点一点,他室友名誉受损了,一会下来破防了,赞过500,也还有个挽回一点损失的机会。
“哈哈哈其实我们早就偷偷把赞点了100多个,”刘丞丞乐不可支,“所以他不到一分钟,就吓得把作品删掉了。”
其他号上的,也是一样。
边煦又翻了翻,方笑贻叫他道歉,他没有,人和号集体消失了。
但这样才像个造谣的,评论区骂了他几分钟,直到准备开始扒他,方笑贻才出来叫停了,说时间快到了,不想让主播看见这些,刷走谢谢。
再往后,边煦暂时就没看了,只说:“楼栋长为什么把他抓走了?要抓,不也应该是谢恒,或者你吗?”
刘丞丞不爱听了:“我靠凭什么抓我?”
谢恒同时又说:“栋长来偷袭的时候,我们寝室有一半人不在床上,他说他知道今晚有特殊活动,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只有我们最过分,必须得抓走一个,杀鸡儆猴。我说了的,我是班长抓我,但栋长不听我的,在座各位都可以为他作证。”
边煦点头说知道了,又听他们吹捧了几句,就叫他们回去睡觉。
谢恒也说边董累了,散了散了。把人赶走了,他最后一个出门,出门前还偷偷给边煦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
边煦顿时觉得,他们都挺好的。
“没有人知道,”他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回去睡吧。”
“你先洗吧,”谢恒说着还给他把门关了,“我去接方老板。”
边煦坐了一秒,屁股还在方笑贻床上,而屋里空旷又安静,他环顾了一下,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寂寞,平时都有人陪着他的。
于是他立刻喊了一声:“班长。”
“an?”门外谢恒听着是跑了,又跑回来了。
边煦起来拉开门,对他说:“我去接,坐僵了,我出去活动一圈。”
第29章
他为一中抛隐私、夺高分,谢恒什么都能答应他,更何况还是个苦力活。
只是边煦下了楼,宿管室里黑灯瞎火,方笑贻俨然已经被“释放”了。边煦一边放下心,另一边又莫名其妙的,有一点落空的感觉。除了边扬,他实在很少有想接的人,结果扑了个空。
等再回到寝室,他才看见3层的楼梯坎子上坐着个黑影,没玩手机,但也没发现自己上来了似的,在那一动没动。
坐着,睡着了?
边煦纳闷地敲了下栏杆:“方笑贻?”
“嗯?”方笑贻应得很快,他没睡,只是在走神。
“怎么还坐下了?”边煦想不通,“我出去也没多久吧?”
“啊?”方笑贻哪晓得他出去了,“我以为你去洗澡了。”
喊了会儿,没人理,扒门自己也幻听,一会儿像有声音一会又像没有,再一想边煦洗澡的时长,方笑贻就坐下了。正好,他也想静静。
边煦本来摸到钥匙了,应该去开门。但一听到这么灭绝人性的评价,又把钥匙扔兜里,过来蹲他面前了。
方笑贻已经撑着膝盖,起来了一截。结果他从上面往下一压,再起就得撞到头,方笑贻只好又坐回去了。
两人在漆黑里干瞪眼,呼吸若有似无地扫在脸上。
方笑贻有点不自在,说:“干嘛?”
边煦却很无语:“我不至于这么不管你的死活吧?”
一般不至于,但酒鬼是二般的。
方笑贻先前吵了架,肾上腺素分泌多了,这会儿可能还没用完,想也没想就说:“那谁知道。”
他语气没往上扬,其实也不呛。
但边煦就是不爱听,盯他道:“你凭什么不知道?我都专门下去接你了。”
方笑贻心里被什么撬了下似的,倏然愣在了夜色里。
接他?为什么要接他?他就,下个楼而已——
但动容非要往外冒,虽然只有一点,一点点。
方笑贻看着跟前的黑影,心里实在五味杂陈。
直播那会儿,他反应过度了。边煦又不是没朋友?事后回头看,他真是戏多到尴尬。
然后,宿管把他手机没收了,还叫他明天交检讨,他也不爽。
最后,他每次碰到边煦的破事,就会降智。
刚刚坐在这里的时候,方笑贻还在想:理论上,他应该离边煦远一点。
但是现在,他的嘴又在说:“行了我知道了,开门吧。”
但边煦没动,依旧盯着他:“你怎么了?宿管训你了?”
方笑贻在心里叹了口气,缘由自己都说不通,就让宿管背黑锅吧,他说:“嗯,把我手机收了。”
边煦心里就有点好笑:怪得不高兴呢,手机是他重要的敛财工具。
“那你先用我的,明天让高总给你拿回来。”边煦说着起身,把他也拉了起来。
但是方笑贻忽然用右手压了下他的膝盖:“等会儿,再唠两句。”
边煦就不动了,入乡随俗道:“唠啥?”
方笑贻是在结果出来前被抓走的,这会都还不知道结果。
“你赢了没?”他说。
边煦说:“应该赢了。”
方笑贻把手一摊:“手机拿来我看看。”
边煦解锁给他了,嘴上又说:“不能回屋里看吗?”
非要蹲在这里,有蚊子咬他。
方笑贻一边开他的D音,一边经验老道地说:“不能,进去就只能洗了睡,不能说话,一说就很容易蛐到半夜。”
边煦笑了一声:“不可能,我不跟你蛐。”
“放屁,”方笑贻说,“人性本蛐。”
边煦就又笑,自从他来了一中,笑点就变得不值钱了。
随后,方笑贻其实是随口问的:“直播间那个神经兮兮的号,是什么情况?”
因为他拉进度条的时候,不小心拉到了那个[你的诚]出现的地方。
但边煦迟疑一瞬,居然把他往右边推了推,随即坐在他左边,小声说:“那个号背后的学生叫孙骏诚,是我初一班上的一个同学,他也是孙竞东,也就是酒鬼的儿子。”
方笑贻听到最后,背上忽然没由来地一凉。
边煦好像,生活在一种复杂的生活环境里。
这一刻,他在向自己袒露他的过去。袒露了,然后呢?离他太近了,自己也会无所遁形。
可方笑贻的过去,也挺痛苦难堪的。
所以他不该听的,理智上。
可实际上,方笑贻很快听见了自己好奇的低语:“所以,这个孙骏诚这么发疯,跟酒鬼有关系吗?”
“有啊,”边煦扭头看着他,虽然也看不见什么,“孙竞东以前吃公家饭,挺体面的。现在却变成了你在四海看到的那个样子。你觉得作为一个孩子来说,这两种爸爸,对他的人生会有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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