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早偷偷回去过,坐第一班地铁,躲在对面斜一栋的墙后面,只是太早了,家里灯都没有。其他时间又不方便,他怕方笑贻知道了多想。最后只好托了唐悦,去星洲湾上门给他探情况。
“你丫可真会给我找事。”唐悦骂骂咧咧地去了,给他发了几条消息,和一段5s的视频。
看到消息的时候,边煦跟方笑贻都在竞技场的训练区。
中场休息,方笑贻去拿水了,边煦才看的手机。
只是那消息太猝不及防了,又带着一点冲击力,边煦一时没能控制好表情,被转身的方笑贻看了个正着。
方笑贻见他脸色一变,隐约有点惶然,很快过来说:“怎么了?”
边煦迟疑两秒,把手机给他了。
也不用他说什么,唐悦的消息的很清楚。
[Rock唐]:你奶崴了下脚,自己摔的
[Rock唐]:骨裂,不要紧
[Rock唐]:视频.avi
边煦回了条:[多久了]
唐悦说:[个把星期]
后面暂时就没消息了,可能是因为自己过来了,方笑贻把手机还给他说:“你要回去看看吗?”
边煦眼帘上扬,回和不回都说不出口。
近来,他越来越沉默了,那种安静,和最初的高冷还不一样,是一种心里有事的不顺心。
方笑贻看在眼里,也觉得压抑,他换了个温和的表情:“你要是担心,就回去看看吧,我……能理解,这是特殊情况,不代表什么。”
边煦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他怎么可以,让方笑贻开口替他妥协呢?
但他就是两边为难,哪边他都舍不下。
这天傍晚,他还是回去了一趟,拉着方笑贻一起。
边煦说:“我不进去,就在院子外面看看,这样不算回家,好吗?”
方笑贻说好,心里却在想:他们都挺会自欺欺人的。
两人在边煦上次躲的角落蹲了半天,看见屋里有人出来,是一对中青年男女,衣着都挺商务。
方笑贻闲着无聊,说:“这是干嘛的?”
边煦不认识:“可能是卖保险的吧。”
又或者是卖理财的,过来送礼品,顺便推销新项目。也有可能是盛芝兰持有股权的那个财富公司的员工。家里每年都有这种打扮的人出没,并不稀奇。
边煦没上心,又等了会儿,还是没看见人,就给盛芝兰打了个电话。
对面响了一阵才接,一接通,就是盛芝兰期待的声音:“阳阳,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是想通了吗?”
边煦一阵无言,他没接这茬,问了下她的脚。
盛芝兰的语气立刻冷了:“没什么事,很轻的扭伤而已,谢谢你的关心。如果你不打算回来,那我就挂了。”
边煦叫了她一声,盛芝兰沉默几秒,又说:“我最近在处理一些事,为了避免让你以为我是故意在向你施压,你先去你叔公那里一趟,打听明白了,再给我回电话。就这样,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就断了线。
边煦再打,她也不接。边煦从他叔公的电话打到堂哥那儿,才得知盛芝兰在准备移民新加坡。
这事其实半年前就在准备了,家里好几个管企业的,都申请了新加坡的EP准证,目的是从那边向东南亚拓展业务。但只有盛芝兰获批了。
那个批准下来的时间,甚至在边煦从家里出去之前。而这么久了,她什么都没说,“故意”确实谈不上,可施压怎么可能没有呢?
她是他唯一相伴的亲人啊!她孤身去异国他乡,自己……也不跟吗?
边煦额角上青筋乱蹦,感觉有无数的压力在挤压他、逼他就范。
方笑贻看见他心碎的表情,胸口也缺氧般喘不上气来。
到了周四,继边煦一脚踩空楼梯、物理只考了83,把机器人的“回正”动作错点成“飞踢”,被踹翻之地之后,方笑贻终于受不了了。
一下自习,他近乎蛮横地把边煦拉回寝室,锁了门又关了灯,把人压在门背面急躁地撕咬,手指还往边煦松紧带里钻。
他不是特别主动的人,放在平时,边煦早该激动了。
但这晚,在磕碰的钝痛和他反常的急色里,边煦心里更多的,却是一种违和的不安。
他抓住了方笑贻作乱的手,又单手卡着他的脸,将唇齿短暂分开道:“怎么了?”
方笑贻不说话,固执地凑过来亲他。
边煦也让他亲,亲一会儿继续问他。
谁也没数他问了几声,方笑贻只记得自己头皮发麻地说完:“边煦,你回家去吧。”
那副被贴住的身体,猛地颤抖的那一下。
边煦则瞬间捂住了那张嘴:“不!”
方笑贻也不急着说话,静静地由他捂着。
边煦心里惶恐,恨不得把他捂到地老天荒,只是怎么可能呢?这是现实世界,他的手会酸。
边煦微微松了下手,心里恼怒也心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方笑贻眼角抽了一下,那神态似哭似笑,他低声说:“知道,我让你回家去。”
“我回去,”边煦说,“就是我们分手的意思,你忘了吗?”
“没。”方笑贻心想,怎么忘啊?
“那你还让我回家去!”边煦脸上闪过气急败坏。
方笑贻难受地闭上了眼睛,好一会才说:“可你跟我,一直这么跟你奶奶耗着,真的对吗?如果是对的,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奶奶不见妥协的姿态,而我跟你,会越来越难受呢?”
胜负其实挺明显了,真的。
边煦的气焰顿时萎了:“对不起。”
“别说这个,边煦,”方笑贻呼吸颤了下,“我不想听,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相反,你能坚持到今天,我已经挺感动了。只是你不高兴,我……我也累了,你想回家,就回去吧。”
边煦是想回家,但是,他说:“那我们呢?”
方笑贻用力闭上眼睛:“等到你不会再因为你奶奶的意见,而这么为难的时候,再说吧。”
边煦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通了。
确实,盛芝兰是他自己的难关,他不该拉着方笑贻一起闯的。
于是他向方笑贻索了个吻,亲完放开,也答应了:“好,我明天回家。”
他会回去彻底地感受一下,是盛芝兰的抛弃更煎熬,还是跟方笑贻分手更痛苦——
第二天下午放学,边煦回了星洲湾。
之后,又和上次一样,方笑贻失去了他的音讯。
只是这次更久,也更彻底,方笑贻星期天返校的时候,他的床铺已经空了。等再听说他出国的消息时,人也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虽说长痛不如短痛,但方笑贻还是耿耿于怀了很久:连个别都不告吗?
第63章
十年后。
杭市,长峰工业园,D区161号,云枢科技。
午后骄阳似火,饭点早过了,但因为会客区沙发上的那两个访客赖着不走,前台谭小萱也没法去吃饭,只好一边往嘴里塞小面包,一边给同事发消息。
[谭不拢]:席经理,过来帮我顶会儿岗
对面秒回。
[席顺-云枢销售]:又?叕要顶岗?
[席顺-云枢销售]:这次是要带薪去做美甲,还是买裙子啊?
天这么热,肚子又饿,谭小萱不耐烦跟他拌嘴,手机对着沙发一竖,“咔嚓”拍了张照片给他。
没两分钟,公司的走廊里小跑出一个小年轻来。
他不到1米75,身形细瘦,做销冠打扮,穿浅蓝衬衫和深灰西裤,挂蓝色工牌,正是席子。
席子出了走道的死角,看见会客区那两颗后脑勺,顿时不屑地“嘁”了下,还要继续往那边走。
谭小萱却连忙跑出前台,把他拉回去:“干什么干什么啊?”
席子歪着身体靠在台上,面上一片讥诮:“打狗啊。”
谭小萱噗的笑了下,瞥着沙发,心里也是一阵唏嘘:“这些人确实挺狗的。咱们需要钱的时候,狗都不理,差一丁点就倒闭了。现在眼看着站住脚跟了,乌泱泱地全来投资了。”
上一篇:错把太子爷当穷学生甩了后
下一篇:协议结婚后影帝真香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