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挖苦我?”方笑贻说。
边煦浅浅斜了他一下:“……上一句没有,但是这句真的想挖了。”
方笑贻登时就乐了:“谁叫你说的那么简单,怎么加啊?一题不会。”
如果只是为了涨粉,边煦也没多想,张嘴就说:“你不会,换个会的,用你的号播不就行了?”
方笑贻眼前一亮,就把目光定他脸上了。
只是没等他开口,边煦就跟会读心似的,轻轻指了他一下:“别打我的主意,我也不会。”
“不可能,”方笑贻仰眼看着他,“你肯定会。”
他笃定得不像样,边煦看着有点好笑:“你又知道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方笑贻说:“你旗鼓相当的对手都会,你凭什么不会?”
凭他不想参加,边煦扯开视线,越过他走了:“胡搅蛮缠懒得跟你说,我去洗了。”
但方笑贻还是想涨粉,毕竟直播带货还是火,而他也用方雪晴的身份证弄过一个号,因为没特色所以没起色,就扔在那里了。
可这个[卷王之夜],它有流量。
方笑贻心思一动,轻易就不肯放弃了,他跟着边煦,从桌前转到衣柜那边,又把左腿屈到椅子上,眼里有人,但实际焦距是虚的,只有大脑在狂转。
需求、需求,边煦的需求。
哦,找酒鬼,算一个。
那自己帮他找?
会不会给家里惹麻烦?
……
可边煦别的需求,方笑贻又根本想不到了。
而与此同时,他虚焦里的人影也开始移动。霎时,一股冲动涌进脑海:管他的先冲!
边煦的衣柜右门内侧,贴了一个镜子,以前的寝员留下的。
它把方笑贻那一串微表情,照了个一览无余:蹙眼、扬眉、瘪嘴、眨巴眼……很忙、很愁,又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但它很鲜活,让他显得很有人味。
边煦觉得挺好玩儿,就从镜子里盯他。可很快,他眼里就精光一闪,眼睛有神了,但微表情一下都不见了。
“边煦。”方笑贻喊他。
边煦从镜子上看得到他,就没回头:“嗯?”
方笑贻怂恿他:“你就播嘛,用我的号,播了我帮你找酒鬼。”
这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边煦回头看他:“你又不怕那个大肚子找你麻烦了?”
“怕啊,”方笑贻说,“但是富贵险中求。”
边煦实在没想到他能说出虎狼之词,瞠了下眼皮,然后笑出了声: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笑完,他还是油盐不进,回过头说:“可我还是不会做,播不了。”
方笑贻一周,五天半在学校,回了家还要看店看孩子,边煦不傻,心里根本没指望靠他来找。
那天在微信上那么说,只是想跟他说话,找个借口罢了。
*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边煦进了卫生间没多久,谢恒就来复读了,他拍着卫生间的破门,也说:“不可能,我都捋过一遍课本了,你咋可能不会?”
但边煦就是说不会,还把方笑贻拖下了水。
“我暑假在外面玩,玩忘了,”他在水声里说,“不信你问方笑贻,我俩暑假在路上还碰到过。”
谢恒立刻回头来求证:“真的吗?”
是真的,有半天是真的。
可方笑贻刚被边煦熄灭了带货的梦,此刻还含恨在心,瞬间叫他翻车:“假的。”
谢恒立刻又去拍门:“笑死,人方老板说是假的。”
边煦说:“方老板刚跟我吵架了,骗你的。”
“啊?”谢恒又问方笑贻,“你俩在吵啥?”
方笑贻掐掉了交易的部分:“我叫他去直播,他不去。”
“那也不用吵啊,”谢恒以身做则地蛐蛐,“你看我,我就知道他是装的,但我也不生气。”
班长格局是大的,方笑贻想笑又无语:“……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恒把手一挥:“根本不用怎么,搞过竞赛的,他们进度都快。”
可快也没用,边煦不肯参加,两人哔哔了一下他的理由,最后谢恒说:“可能他就是不想上镜头,有人就是这样的。”
方笑贻都愿意去当李佳琪了,永远理解不了这个,不想说他了。
谢恒也说不动,两人又看了一眼直播,没什么新鲜的,谢恒又把话题跳了回去:“真的假的,你俩暑假碰到过?”
真的假不了,方笑贻说:“是碰到过一回。”
“这么有缘?”谢恒感慨道,“在哪儿碰到的?”
方笑贻说:“四海市场。”
这时,卫生间里的水声忽然停了。
但谢恒忙着恍然大悟,没注意:“哦哦哦四海综合市场,我知道!那里有一个三和大神的聚集地,对不对?”
方笑贻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是有,但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地方,不有名吧?”
除了身在那里的,和即将要去的,它和其他名气不大的地区,在名气上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谢恒说:“我是在网上刷到的,我有个关注的旅游博主,他去四海拍过三和老哥。”
方笑贻点了下头:“哦。”
谢恒又说:“那你俩是怎么碰到的?”
方笑贻现在想起那天,居然有种过了挺久的错觉,可能是因为跟边煦接触得浓度太高了,关系变了,所以对陌生时的印象也变陌生了。
他简单跟谢恒说了下:边煦被一个中介缠住了,快烦死。然后那个中介认识他,碰到打了个招呼,边煦就把他剜了一眼。
“迁怒啊,”谢恒幸灾乐祸道,“你好惨。”
方笑贻因为赏了边煦一个手势,所以感觉还好。
谢恒是个十万个为什么,又说:“他去那儿干嘛呀?”
方笑贻眼帘轻轻往下一耷:“玩儿啊,他……”
话没说完,边煦就忽然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但方笑贻大半对着那边,被他蓦然闯入眼帘,边说边就看到了他脸上:“……不是说了吗?”
边煦也在看他,目光初而深,眨眼间又浅了,十分温地插了句嘴:“说了什么?”
但是方笑贻看见了,他开门那会儿,眼神其实是紧绷的,衣领口上,隐隐也露着一点风团。
这是,不想让自己透露他去四海干嘛的意思吗?
随着这念头的一闪而过,寝室的灯,在这一刻忽然熄了。
方笑贻松开刻意收敛的表情,但语气更加若无其事了:“说你暑假在玩儿,去四海耍了。”
“是啊,”谢恒一无所觉,接完他的茬,又转头问边煦,“所以四海好玩吗?”
除了方笑贻,那里没有任何愉快的回忆。
但又看在他的份上,边煦没有对四海露出鄙夷,他只说:“不是很好玩,有点乱。”
谢恒“哦”了一声,又做了下无用功,在边煦的冥顽不灵下败走了。
等他走了,方笑贻抹黑去关了门,回过身来,边煦已经从卫生间门口出来了,但他边走边在背上挠了两下。
方笑贻见状,沉默一瞬,又说:“你没洗好,就回去洗啊。”
边煦本来想狡辩,说洗好了。
可实际他抢出门来打断,方笑贻看出来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说,自己没洗好呢?
边煦其实一直知道,自己长得不友善,上次瞪他一眼,他就越误会越深,这次万一又误会了……
边煦一想就头大,略一迟疑,调转脚尖对着他说:“好。然后我也拜托你一件事,我在四海找孙竞东,除了唐悦,你不要跟别人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行吗?”
方笑贻本来也没说,但是边煦说开了,他心里就不用怀疑了,这样挺好。
可是为什么呢?
方笑贻心里又有疑问了,但他感觉就是问了也白问,就只拖着一副“欠了你的”语气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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