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你就多吃点,”边煦站起来说,“走吧,班长要冒烟了。”
谢恒确实在冒烟,在发给方笑贻的语音条里面。
[文][13s]:我去他某个阴暗生物的大爷!居然把我们举报了沃日!太贱了无敌了,我要知道是谁,我要套麻袋打他!
[文][9s]:我手机、我弄的麦和小音箱,还有别的装备,全被政教处的老师收走了
[文][6s]:现在还有老师在文化石那块守着,有人过去就赶,没得搞了,我心态崩了
方笑贻也是没想到,这种一次性、闹着玩的活动,也会有人举报。
而谢恒越发越沮丧,他对这活动投入了不少激情,失望起来也强烈。
夏夜的晚风有点闷热,两人狂奔过教学楼前面的空地。
方笑贻叫谢恒去跟老师沟通看看:被举报的原因和老师没收装备的理由。
收了手机,又跟边煦在路上呼哧带喘地拌嘴。
“卷王,想办法。”
“你是班长钦点的救命稻草,你上。”
“你丫就会叫别人上。”
“……”
边煦确实是这样,因为他原先对这种在学校里花式装比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学校里没有他在乎的人,多刷点卷子考几分,那个彩虹屁,他压根用不完。
但是现在,他有了。方笑贻对他无动于衷,边煦心里就很在乎。
可他专门都去剪头了,还剪了个挺贵的,方笑贻压根没有反应。
是因为自己不够帅?边煦心想:不温柔体贴?没有人格魅力?还得专门耍一耍吗?
于是又跑了七、八步,方笑贻听见他忽然喊了一声。
“方笑贻。”
“嗯?”方笑贻扭头看了下他。
“要是这个晚会搞不成了,”边煦也转过头来看他,“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方笑贻咽了口糖水,说实话:“还好吧,我应该没啥感觉。”
边煦说:“可它不是你策划的吗?”
“我策划啥啊,”方笑贻笑了下,“我就是那么一说,什么都是谢恒他们弄的,跟我其实没什么关系。”
他没有表演,也没有想去看的人。
青春璀璨盛大,但他的心,有点少年老成。
*
边煦本来想说:怎么会没关系呢?
那天晚上,他俩私下讨论的时候,他不是发了很多个“笑死”、“哈哈哈”的表情包吗?然后自己,也在等他涨完粉后,开心的样子。
可一转眼,又看到路灯光里,他飞扬的发丝下面,隽秀的侧脸上都是阴影。
有五官本身的、树叶的,大概还有别的东西的。
那个画面,忽然就让边煦感觉到了心酸:命运不心疼这个人,但是他会——
于是方笑贻跑着跑着,忽然被他拉到了校道中间。
他还以为边煦要干什么,结果等了会儿,什么也没有,方笑贻就懵了下:“……那个请问,我们专门从路边上跑到路中间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在这里,他脸上会变亮。
但边煦说:“还是跑。”
方笑贻心想,他可能是个什么天才,天才就是古怪的,但嘴上又没忍住:“……你好像有点那个大病。”
边煦笑了一声,在心里骂他:不知好歹。
3分钟后,两人跑到文化石广场前面。
这里沿着路边,聚来的人居然不少,他们沿着文化石围了个“冂”字形的边,有空手的、拿荧光棒的,还有带乐器的,正密切地窃窃私语。
而在包围圈里,谢恒的叫嚷也隐约可闻。
“……请问!什么叫是我们不听话?明明是你叫保卫拉扯我同学,他才会受伤的!”
受伤?谁受伤了?
方笑贻眼皮一跳,立刻扒开人群,钻了进去。
下一刻,就见谢恒斜对面那个穿得局里局气的男老师,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谢恒那几个瞬间集体躁动了。包括一贯面瘫的陈尧,脸都黑得厉害。
怎么搞的?
方笑贻跟边煦对视一眼,抓紧跑了过去。
这边,谢恒这下是真的在冒烟了,又气又急又后悔。
马嘉楠都受伤了,这个政教处的老师居然还说: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艹!真的是头一回在一中碰见,这么没有师德的老师。
谢恒真想破口大骂,又惦记马嘉楠,一瞬间眼睛都恨不得分看两边,好在方笑贻跟边煦冒了出来。
他俩不太管闲事,但有种扛事的气质在。谢恒瞬间有了取舍,先对他俩招了手:“快来!”
可方笑贻跟边煦过来了没多远,一个保卫又迎过来,对他俩做了个驱赶的动作:“闲杂人等别再围过来了哈,散了散了,回寝室去。”
方笑贻也懒得跟他解释,只隔着他喊道:“小马,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报警,打120?”
保卫一愣,才露出为难的表情,他后面的人堆里,就回过来一张脸,是个男中年,发际线高,有副八字眉。
他一边打量,又严肃地说:“年轻人不要这么小题大做,要想好了,这一波可都是要挨处分记过的。”
方笑贻听得一愣:什么鬼?
边煦却已经过去了,他不怕处分,也没干什么。最后,这种擅长用恐吓话术的老师,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很快,两人汇到同学堆里,先去马嘉楠那儿看了一眼。
他左手虎口被琴弦割了下,出了点血,但还好,不是很深。
边煦说:“叫陈尧陪你去药店洗吧。”
马嘉楠也不去,他要留在这儿看热闹,还嘀咕道:“这是我们被学校伤害的证据,事情没定之前,不能洗。”
方笑贻觉得是有道理的,又去找谢恒套情况:“怎么搞的,就挨上处分了?”
边煦就在旁边听。
“挨屁,”谢恒剜了那个“八字眉”一眼,“你听他瞎扯。”
那老师接收到敌意,也立刻说:“你看什么看?”
方笑贻看谢恒这样,也不像是在罚站,一问才知道,实际也不是,他们只是在这儿对峙,因为这老师实在不讲道理。
“我问他,谁举报的?凭什么举报?”谢恒忿忿道,“他是什么也不说啊!就一句:怎么,你打听得这么明白,是想去报复别人吗?然后还训我们。”
说着他虎起嗓子,学了个盛气凌人的腔调:“你们来学校的使命,就是学习!谁允许你们把社会上这种又唱又跳的轻浮风气,带到学校里来的?啊?不知所谓、搞七搞八,怪不得你们考不上六中!”
“我是真的不服!”谢恒说,“不行可以,给点不行的理由啊?但是没有。就是一个霸道,学校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要脸,他能代表什么学校?高总都没说什么。就他丫的,都不知道是谁?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搞得比校长还独裁,我就跟他干起来了。”
后面,方笑贻也知道了。
他叫马嘉楠就是弹,当歌声响起来,自然就胜利了,结果保安来抢吉他,拉扯两下,就伤到了。而现在群情激奋,杠不赢这老师,都不肯走了。
然而沟通,方笑贻去试了下,说:“老师,请问我们活动一下,到底会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那老师一副被形式主义腌透的气息:“你也别问我这么多,这都是学校的安排,学校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方笑贻又问他:是学校的哪个领导安排的?
他又一句:“怎么?你还想去领导兴师问罪啊?”
方笑贻顿时看出来了,目前跟学校关系不大,只是这个老师在耍官威而已。所以他放弃跟这个老师说话了,摸出手机,刚准备去搜学校官方的座机,找个别的老师来沟通。
边煦就忽然走开了。
然后方笑贻看到他走到广场边上,问一个女生借了把小提琴,接着也没走回来,站在那边把琴往脖子上一架,试了一串音。
路边立刻哗然了,因为他叛逆,也是一个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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