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悦好像没感觉到,乐呵呵的,说完一中这个晚会,又对方笑贻吐槽边煦。
“他事儿很多吧?”
“洗澡也烦人得很。”
“还不爱理人。”
“唯一的优点,就是,嗯,不小气吧。他那些机器人,你就玩吧。”
……
然而方笑贻感觉上,唐悦好像吐槽的是另一个人。又或者说,是自己刚刚认识的边煦。
可他反驳:“没有,他事不多。不烦人,也没不理人。”
唐悦又不信,因为他没见过,自己兄弟粘人的样子。
边煦也只是看着他俩,尤其是方笑贻,但没插嘴。
方笑贻不知道他怎么了,心里在意,又不好问。一直等到唐悦上了出驻车,才转头问他:“你怎么了?下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边煦面上摇头,看着他说:“没有。”
心里却先惊讶于他的敏感,继而很快又明白过来。
方笑贻不是敏感,而是自己这几天,对他太热络。所以一回归常态,他就感觉到了那种落差。
但这种落差,他在乎吗?或者说,他需要吗?
边煦之前,一触发“喜欢”,就美滋滋地膨胀开了,满心欢喜,有困难他也不想。
但他刚刚,终于真正且走心的,踢到了第一块感情的铁板:万一方笑贻……没办法喜欢男的,那自己这样,不是挖坑埋自己吗?
然而放弃,边煦压根也没想过,他不是碰到了难题就会放弃的思维。
这瞬间,他只是在想:不能再这样随心所欲了,自己需要一点经验和策略。
别人的“兄弟真香”的时候,都是怎么办的?
然后这一个晚自习,第一节课,班上还是搬开桌子,弄了个小晚会,因为有得玩,没人想上课。
边煦换了发型,回头率也确实不低。有女生还拿手机在偷拍他,但他心情不好,转头就趴桌上了。
可方笑贻跟他搭话:“陈文宣的街舞跳得还挺好的。”
他也回应:“嗯,应该学了挺多年的。”
但他没有那种“我也要听”、“我也要笑”的倒贴式的主动感了。
方笑贻有点不习惯,感觉跟他好像忽然又隔了层什么似的。
然后,这种不咸不淡地沟通方式,一直持续到了下自习。
铃声一响,大伙都猛虎出栏地怪叫着出去了,因为楼下有一场“在逃晚会”。
就他俩落在最后面,边煦压根没准备去,他的计划是回去洗了,上床上网、集思广益。
可他不去,方笑贻也没心思,他以为边煦遇到事了,在等一个安静的说话空间。
于是两人你等我、我等你,等到教室里空无一人了,才不约而同地转身开口。
方笑贻:“……你到底怎么了?”
边煦:“……你不去看晚会吗?”
第39章
这个问题,边煦现在回答不了。
他无法在这一刻挑破什么,因为挑破的前提,是有点什么。
可他俩之间,现在只有一个直男,和一个刚受过打击的自己。
他得多想一败涂地,才会在这种自信为负的时刻挑破?不可能。
所以边煦故作自然地撇开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在家挨骂了。”
“别装了,”方笑贻心平气和,也是杠精,“你看着快气死了。”
边煦瞬间横他一眼,更来气了:还不都怪你。
“是气啊,”边煦含沙射影道,“我把谁都没办法。但气不死的,你玩去吧。”
说着边煦双腿发力,刚准备站起来,回寝室去了。
方笑贻却朝他这边一撑下巴:“你想把谁,怎么办嘛?”
边煦已经起来了一截,可接到他那个微微斜着扬过来的眼神,忽然又顿住了。
因为它看起来,有点温柔。
边煦目光忍不住一晃,但心里却更加恼羞成怒:他想办的人,还来给他出谋划策了,真是好一个直男轻轻一撩,害人!
于是边煦又坐回去,背靠着墙,盯着他说:“家务事,你也管?”
“管不了,”方笑贻说,“只能吃瓜。”
吃到最后噎死你,边煦没好气道:“滚蛋。”
“嗨,没瓜吃,”方笑贻说着,伸手往桌子里一掏,哗啦啦地抓出把东西来,“那吃点零食吧。”
边煦看他手指在自己桌上一松,落下一堆五颜六色来。
硬糖、软糖、麦丽素、牛肉干等。
边煦看了眼这堆东西,又去看他,脑中冒出一个假设:“你这是……在哄我吗?”
“不是,”方笑贻边说,边扒了下零食,“我在哄我的眼睛。”
别人没看他,也说没哄他,但边煦心里那片失落的褶皱,忽然就被熨平了些许。
然后,他有点心情抖机灵了:“你这一晚上,没少偷看我吧?把眼睛伤成这样。”
“想多了,”方笑贻挑到颗绿色的糖,腾出眼睛来看他了,“你根本不用看,I往这一坐,就蹭蹭地放毒气,我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你没看,你把刘丞丞都毒到讲台上去了。”
刘丞丞根本不用毒,而唐悦也没看出什么。
就他这啊那的,边煦顿了下,试探道:“我不高兴,你很在意吗?”
方笑贻确实是在意的,出于自然和本能。
可边煦这么一问,他却忽然愣了下,为对方那种问法、语气和眼神所综合出来的微妙和异样,而感到空白。
一瞬间,定住的目光、凝固的大脑,悸动的磁场推动着不开窍的,暧昧便寻缝觅隙的,钻进了空气里。
嗡嗡嗡——
手机震起来的瞬间,两人才像被时间释放了,一人一边地撇开了眼帘。
边煦心里是一阵忐忑:自己是不是有点露骨?被他看出什么来了?
方笑贻却只有更迷糊:自己刚刚鬼迷心窍了一样,到底在看什么?他一时也说不清,只有印象很清晰:看太久了好像,有点、有点古怪——
所以,这电话来得刚好。
方笑贻没事找事似的,丢下糖,就去摸手机了。
来电人是陈文宣,但说话的人却是谢恒,方笑贻接通开了免提。
对面闹哄哄的,谢恒的语气也很恼怒急迫:“老板、煦总,你俩人呢?!”
他俩……
方笑贻看了边煦一眼,本来是想交换一个反省的眼神。可是这货正在旁边撕糖纸,撕还是自己刚刚拿的那颗青葡萄糖。
这个糖挺懂事,只剩一颗了。
边煦刚撕开,见他在看,迟疑了半秒,就托着糖纸,往他嘴边送去了。
可方笑贻哪有嘴来吃糖,赶紧把头一瞥,回了电话:“我俩还没到,咋了?”
“诶呀服了,就你俩最能磨叽,”谢恒无语死了,“赶紧来,出事了!”
方笑贻目光一抬,登时跟边煦撞了一眼。
边煦本来没想去的,可眼下忽然就改了主意,偏头对手机说了句:“马上来,挂了,有事发语音。”
说完右手戳了挂断,挂完抬起头,同时左手继续往前,把那颗糖抵到了方笑贻的下唇中间。
“来,”边煦视线从他唇上擦过,一边观察,一边又回避,“吃了就走。”
方笑贻唇面被轻轻一碰,下一瞬,糖的香氛熏进鼻腔,浓得他简直不敢张嘴。
吃也奇怪,不吃好像更奇怪。
反正就是,不自在。
但方笑贻最后还是吃了,一边起身,把头放平,再伸手在边煦手背上一托。这样就不用脸对脸了。
然后,为了挥散那种扭捏,方笑贻含住糖后,立刻把它推到了右边,说:“你自己吃不行吗?这个是这一把里最好吃的。”
边煦心知肚明,他一开始就是准备自己吃的,这会就是马后炮。
但他看方笑贻站起来,右腮那里鼓个小包,没他正常的时候标致,但有一点点陌生的可爱,就看了眼包装纸,是个棒子产的青葡萄糖,又把它和进零食堆里,一把揣进了桌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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