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在那里!我看到了。”
“小比崽子,你再跑啊,逮到了我TM不打断你的腿!”
他们兴奋得很,也迅速夹抄而来。右边还有人拿着根棍子,在水泥栏杆上“邦邦”地敲。
那动静,脆而沉钝,分明是铁的。
边煦被困在4层的走廊中间,心里却没觉得害怕,只有怨恨。
他离他想要听的,明明只剩一步了,只需要再问几句,几句而已。可是这些人,几句都不等!
可能是跑得太猛了,边煦太阳穴抽得极重,他前额那块也痛,还凉飕飕的。但他心里的戾气却像喷发的火山,让他右手一捏钨珠,绷直了皮筋,就朝左边冲了过去。
对面,两人也不知道是谁,原本冲得还挺带劲。
但看他这个狂奔的姿态,又一想他那根恐怖的皮筋。
一弹,水泥地上都能砸个坑,这黑灯瞎火的,要是弹中眼睛,当场不TM爆浆了?
两人心有戚戚,当即就有点却步。
但很快,左边那个壮硕的就一提手里的铁水管,边跑边在身前劈砍。
他就不信了,挨抽这小子还不躲!
然而边煦就是没躲,他专注起来,是可以十分专注的,能做到只看这个男人的……
两相逼近,水管破风的呼啸隐隐入耳,同时,边煦的皮筋也拉到了极致。
危险像一个熟爆的浆果,亟待在这个剑拔弩张的黑夜里爆开。
可下一秒,一块门板猛然从框里旋出来,陡然切断了双方的视线。
门后面乍起一声惊叫:“艹,啥玩意儿?”
但在门这边,边煦却在门后面,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把T恤领口,揪到了头顶上,脸上还有一个浅色的口罩。可其实又没能挡住什么,因为那个眼型。
杏核状,还挺亮,边煦看出来了,是方笑贻的。
只是他神出鬼没的,是几时藏在这屋里的?
边煦因为太惊讶,连含恨都不由断了下片。
然后这一断,他就看见方笑贻狠狠瞪了他一眼。
“傻了是吧?”
方笑贻看他太来气了,自己火烧屁股地翻半天墙,他在这里发痴呆,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不过,他俩都有。
方笑贻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把门又用力往后一顶,然后粗起嗓门喝道:“跑啊!”
边煦倏然回过神,也不知道往哪儿跑,但还是附和:“好。”
方笑贻闪身就回了屋里。
这里的房间,边煦进去看过,是那种很小的安置房,一室一厅,也没有阳台,走廊就是它的阳台。
所以进去了,更没路可走。
但方笑贻都进去了,边煦出于一种朴素的直觉,也抬腿就是冲。
方笑贻进了屋,也不拐弯,直奔这间里唯一的窗户,它还没封,用毛剌剌的边框直接室外。
但方笑贻几个箭步过去,就双手扒住两边,抬起右腿踩了上去。
这里,是4楼的外墙边缘。
边煦心脏霎时被什么提了下似的,有点拉扯,但他没吭声,怕吓到这个人,只抢步过去,拿手抓住了他右边的大臂。
方笑贻刚要跃上窗台,膀子忽就被攥紧了。
他拿余光往右一瞥,见边煦黑黢黢地杵在墙后面,但那个影子,是一个防护的姿态。
方笑贻心里蓦然一软,低声而飞快地对他说:“没事,松手,跳。”
说完跃起往下一跳,不见了。
第18章
下面居然有个平台,而且它还不在3楼,在神奇的3楼半上。
怪不得孙竞东能“消失”。
边煦轻松地落在上面,抬头一看,那什么宋老板的人刚刚扑到窗边,正在打手机电筒。
“卧勒个大槽!咋跳、跳下去啰?”
“跳毛!他俩在那儿,下去!”
“你先下。”
边煦再又转过头,看见这平台是窄窄的一条,逼仄地夹在两栋中高层之间,像是某种一线天的谷底。
而方笑贻在这个“谷底”里,一溜烟地往东下了一截台阶,并又把T恤拉到了头顶上。刚刚那一跳,它掉下去了。
可能是不想被人看见,惹麻烦。
边煦心里明白,也不多余跟他说话,只撵着他,翻进了对面这栋毫无楼间距可言的楼。
这一栋,跟方才那栋区别也不大。但里头居然有咳嗽声,像是有人住。
边煦一听,找孙竞东的心思又活了下,登时偏离“航线”,在有咳嗽声的房间门口凑了一眼。
这一间没有门,里头的木板上躺着个人影,正面朝外在玩手机,脸上一片绿光。
不是孙竞东。
“干嘛?”对方见门口冒出个黑影,立刻也警惕地问了一声。
边煦侧眼,见方笑贻在前面两三米回了下头,但没等他。
如果这会是白天,边煦心想:前面肯定是一张臭脸。
但找边扬是他的执念,边煦还是回过头,但飞快地说:“哥,我找人,刚刚有人路过这里吗?”
“哦,那没有诶。”里头的哥倒是挺和蔼。
“好的,谢谢哥。”边煦说着,才跟着方笑贻跑了。
方笑贻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耳朵却竖着在,听他一边逃命,一边还有心情打听,心里登时把已经得出来的结论,又巩固了一遍:边煦是个大煞笔,他也……
算了,社会已经够毒辣了,放过自己。
好在边煦没再遇到可打听的人,老实跟着他横穿而过,再往下,从1层楼梯间的窗户里翻了出来。
出来之后,方位跟进去时就不一样了,像是换到了背面。
方笑贻做完好事不留姓名,踩着瓦砾就猫下坡去了。
边煦回头看了眼这栋满目疮痍,但又能像玩《和平精英》一样上蹿下跳的破楼,自觉也没能耐,在这里翻出孙竞东来,只好一垮脊背,也走了。
下了坡,方笑贻才把T恤拉下来,又拂拉了几下灰,开始赶他:“行了,你玩儿去吧。”
他又不是来玩的,边煦说:“你呢?”
“我回家啊,不然去哪儿?”方笑贻一撩眼皮,“也去找个地方,挨夜打啊?”
他阴阳怪气的,但是边煦没觉得不爽了,人家刚刚这种行为,已经远远超过他俩的交情了。
边煦心里不解,又有点……感动,说:“我跟你一起走。”
“别,”可方笑贻不想带他,“你惹一摊子麻烦,离我远一点。”
边煦顿了下:“你楼都带我跳了,也不差这点了,一起走吧。”
方笑贻也被他顶得一哽,为这好锤子一针见血的一句话。
边煦见他不吭声,只好摸出个口罩戴上了,说:“这样,总行了吧?”
方笑贻还是很坚决:“不行。”
但边煦那个腿,不听他的话,嘴也不听,他先拿起手机敲了一阵,然后就开始旁边啰嗦:“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
可他越缠着自己,方笑贻就越想翻悔。
他拒绝了唐悦,又跑到这里来,身心已经够拉锯了。所以,与其说是不想看见边煦,更像是对自身心口不一的恼怒。
可是,可是边煦很另类,就像一个版本不同的他——
但这种搅合是不应该的,网上有句很流行的话,叫不要参与别人的因果,而他家里的麻烦也已经够多了。
方笑贻来去匆匆,越走越快,也不吭声。
但边煦的腿也不比他短,一直并在旁边,温温吞吞地催:“问你呢。”
还催了3遍。
方笑贻甩不掉他,终于不耐烦了,开始怼他:“你不也在吗?”
边煦说:“我在这里找人,他叫孙……”
方笑贻立刻打断:“别说,我不想听。”
这搁别人,早都巴巴地问了,他却好像没有好奇心一样。
边煦眉梢疑惑地一动:“为什么?送上门的八卦都不听吗?”
方笑贻消化不良地看了他一眼:“你别对我这么殷勤行不行?有点子在烂尾楼中邪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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