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他一如现在跪着,玉狐一般的少年步步向他走来,靴子碾过碎雪,“咯吱咯吱”,薄冷傲气的双眸垂眸看着他。
话上嘲讽侮辱,却俯身,墨发扫过他脸颊,泛起一阵香气。
……抱起狼狈一身血污的流浪野狗。
陆煜行那时候只溺进去了一瞬的温暖,又是彻骨宛若嚼碎血肉般的恨意。
他想,他凭什么高高在上?
他凭什么……怀抱这么暖?
“你当真不疼吗?”白御卿怔然道。
“……疼啊。”陆煜行得了他承诺,心情好地要命,晦暗漆黑到双眸愉悦眯着,干净利落地起身整理好衣服,“但是爽。”
……卿卿弄得好爽。
他也等了他许久。
白御卿:……他是M吗?
[他其实是S你信吗……]
系统呢喃道:[作者其实定了很多龙傲天和后宫的日常大纲,龙傲天是个抖S,玩了很多男频爱玩的花样,比如【哔——】【哔——】【哔——】再比如【哔——】还有……]
白御卿:别【哔——】了,我头疼。
系统:[对不起宿主,给您开了青少年模式自动过滤了,需要我再给您说一遍吗?]
白御卿:……都说了我头疼。
不止是头疼。
胸口也开始阵阵发疼了,挠得他也鼓鼓发酸了。
……他想,只是龙傲天的主角光环太灼烫了。
“滚吧,去看看清儿。”白御卿站在窗前,没有看他,“……趁早接走。”
逆着的光融了他的全身,陆煜行有些看不清他,又觉得他嗓音发颤,是哄好了的模样。
陆清文这三年里被他养得极好,瞧不出罪奴的身份,官家小姐也莫过于此,陆煜行在陆清文给他寄来的信里瞧得清。
他只是觉得公子又嘴硬了。
惹得他也有点硬了。
太久了,三年太久了,比四年的风霜要久,比漫长的风雪要久。
只是重逢一天一夜,他就想腻在他身边了。
陆煜行垂眸看了看白御卿还泛着血渍的指尖,想凑过去轻吻一下,又抿了抿唇,滚动着喉结,压下干渴。
也掩下寒狭双眸中的翻涌情绪,转身离开。
【上一章我还生气男主一不小心给白子哥手腕扭断了,男主黑熊成精是不是?下一章,嘿嘿,嘿嘿,嘿嘿真甜。】
【这哄老婆的方式谁能学啊?直接捅自己一刀,给老婆心疼的不得了,白子哥表面上又冷又凶,但是惩罚直接变奖励了[乐],给陆子哥爽硬了n次。】
【逆天剧情,第一次见这样傲这样神经病的女主,能不能来个温柔似水的。】
【不是我说……陆子哥才是神经病吧,动不动捅自己,还不要命,把白子哥吓得花容失色,给人手扭断了,这不罚说不过去啊。】
【支持白子哥抠死陆子哥。】
【不是楼上我问你,是那个抠伤口的抠吗?】
【第一次见麦当劳男主……】
【别奖励陆子哥了,奖励奖励我。】
【作者,商量商量剧情,下次能直接踩吗?】
【下次能直接踩吗?】
【下次能直接上惩罚吗?】
【下次能直接扇巴掌吗?】
【下次能直接叫主人吗?】
【……楼上惊现一堆麦当劳,好恶心。】
【你不懂,其实每个男人心里都隐藏着一只狗。】
【……该做绝育了,楼上的狗。】
指尖的血还带着余温,白御卿略微垂眸,纤长的睫毛轻颤,宛若振翅的蝶一般,指尖凑在唇边,轻轻嗅了一下。
腥甜。
……并不好闻。
门口突然传出通报声,“公子,宫里的圣旨来了。”
白御卿猛然收回手,躲闪一般藏到身后,随后轻咳一声,“好,我知道了。”
手帕擦拭掉指尖的血迹,才抬脚走出屋子。
阴柔的太监嗓音尖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之职,掌天下刑名,佐朕平允,厥任匪轻。宁国公世子白御卿,器识宏远,才猷练达,夙承家训,通晓律令。”
“兹特授尔为大理寺少卿,秩正四品,协理寺事。愿毋枉毋纵,克彰朝廷钦恤之仁。钦哉——”
白御卿怔然一瞬,叩首接旨。
……独孤凛你个混账东西!
第51章
少卿厅中, 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生得张如玉白狐的皮相,惹得来往递着卷宗的大理寺丞偷偷瞧他。
三千墨发束起,冷白漂亮的脸上是薄冷的淡, 白刀血管宛若能透过皮肉般, 脊背宛若玉竹, 像是朦胧月色下的仙鹤。
……世家子总是这样的气势。
瞧着风骨嶙峋,风雅高洁,也不知内里如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未曾有过仕途的青年,如今才二十的年纪便一纸诏书成了大理寺少卿。
未曾科举、未曾有什么成就, 只一篇《盛秋赋》也不知是谁代来的笔。
谁都觉得不公的。
瞧起来朦胧倨傲如明月的世家子们,或有学识或纯粹的酒囊饭桶, 就这样一代代,汲取着寒门的血骨,高高在上,维持着自己所谓的风雅孤高。
正四品的官职加在他挺直的脊柱上,也不知是否会被压弯了去。
世家子罢了, 不过是来大理寺镀层金,混够资历便高升,哪懂什么刑狱?
总是这般。
“……太子殿下的信。”
可少卿大人未曾几分理会他晦暗翻涌的情绪,只接过递来的信纸。
那薄冷下抿的唇角似对他勾起一瞬, 桃花眸也弯了一瞬,宛若昙花一现,随后又是淡色的孤高, 宛若那一瞬的笑意不存在般。
大理寺丞一顿。
他略微有些怔然感受着指尖被他掠过的触感,垂眸略微动了动指尖。
……世家子还是很讨厌。
对他笑也不行。
“对了,你叫什么?”
他似是想起来什么, 对着大理寺丞的背影道。
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虽井井有条安排着一切,但是下属的名姓,他还未曾过问。
“……回少卿,下官名叫江疏宁,字千谨。”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低头回答,抬眸看了一眼他腕骨包着的伤口。
[嘶……]
系统嘶了一声。
白御卿:懂了,男配。
系统:[您先别懂……]
他抬眸令他退下,表情没有多余的波澜了。
一个过客,一个下属,一个……被抢了少卿位置的寒门子弟。
江疏宁略微凝视了他一眼,略微抿了抿唇,随后转身离开。
厅中泛着墨香,又混杂着白御卿发丝与衣衫间的沉水香,屋中寂静,少卿似是画中仙,凝固了这幅画一般的书房图。
白御卿看着自己的腕骨。
对独孤凛又深恶痛绝了几分——
自己还受着伤,他就把自己生拉硬拽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了?
……虽然伤是假的,他还能掐陆煜行的脖子呢。
如玉一般的玉狐“啧”了一声,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表情带着倦懒的虚无。
……不想上班。
该死的独孤凛。
独孤鹤令人传来的信里带着几分晦暗躁郁的冷,却满是安抚的意味,白御卿看了看简短的信,大致能翻译出以下几句话——
‘那日宫宴他伤了你,孤必定不会让他好过。’
‘一日为奴,终身下贱。’
‘陆家翻案的细节可以深究,交给父皇的名单皇叔推波助澜了几分,他以为他能名正言顺推掉陆家的冤案与罪奴的身份?不过是自寻死路。’
‘皇叔和父皇有意推举你为大理寺少卿,孤也请命了——至少你能亲手审陆家的案子,想给他什么惩罚便给,总归孤要为你讨回公道……孤是你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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