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绷带近乎焊死在身上了,若是使劲动了,依旧会渗出血丝。
白御卿蹙着眉,薄唇冷嗤,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汤匙,抵在了他唇边。
墨发的罪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又迅速隐下去,低头啜饮了一口。
唇珠氤氲了一丝润,舌尖舔了舔唇角,抬眸看了白御卿一眼。
[……总感觉他在勾引您。]
系统嘟嘟囔囔觉得有点不爽,又轻咳了一声:[新的任务颁布!经历过春猎刺杀的龙傲天受了一身伤,为了隐藏自己去了春猎的踪迹并且不引起您的怀疑,他巧妙地将其转化成驯马时被马匹所伤,卑劣的您知晓他受伤了,更是得意洋洋前来欺辱他,令他像狗一样喝药并且言语侮辱他。]
白御卿听了系统的任务,略带狐疑地看向陆煜行——
他早就把自己的踪迹告诉他了,也并没有掩饰自己一身伤的意思,这算什么?前情提要完全错了好吗?
[……大差不差,大纲里是这么写的。]
系统有些为难。
罢了。
白御卿拿起桌上的药,在第二口药递到他唇边的时候猛然收回,惹来少年一顿,随后抬眸便是他几分恶劣嘲弄的神色。
薄冷、倨傲,带着惹趣时略微眯起桃花眸的恶劣。
“小爷考考你前些日子学的口上活技。”
那碗药放在了他唇边,他命令道。
“——自己舔。”
“……好。”
陆煜行喉头滚动,干涩又压抑,抿唇片刻,呼吸粗重,随后张开薄唇,伸出舌尖,触碰了一下那药。
舌尖浸润苦涩的药汁,他卷入口中,偏偏人的舌头并非是狗的舌头——
也只惹了湿淋淋的药汁滑过唇角,湿润了下巴而已,舌尖却还发出搅弄药汁的水声。
坏心眼的恶劣公子眉目鄙夷嫌恶,却略微扯起唇角,看着罪奴低头努力喝药的模样,嘲讽道。
“陆煜行,你不觉得你现在像条狗吗?”
“啧啧”的水声从少年的舌尖传出,陆煜行的唇被药汁氤氲的湿透,他却还是觉得喉头的干涩要命。
他抬眸目光灼灼看着玉色的公子对他冷嘲热讽,骂他像条狗,那张俊美漂亮的脸上满是高高在上的薄冷。
公子的唇一张一合,想必也是什么冷嘲热讽的话,他早就练就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本领。
但他并不想错过白御卿的话,想要强撑一分神智,偏偏燥热干涩起来的喉头和苦涩的舌尖让他不由得失神。
舌尖的药汁苦涩难耐,略微刺痛着陆煜行的神经——
那,他的舌头呢?
他看向白御卿的唇,薄唇带着几分艳丽的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湿红的舌尖。
公子的舌头,会是一样的沉水香吗?
陆煜行失神思索着。
……
[任务完成!可怜的龙傲天重病之中被如此折辱辱骂,想必内心屈辱万分……]
系统喋喋不休,白御卿立刻把手里的“狗碗”放回,轻咳一声,垂眸看着呆滞的陆煜行,叮嘱了一句,“……好好养伤。”
白御卿垂眸看了一眼他被绷带包裹住的伤口,沉声一句,“别用你的左手了,医师说本该早些好的,许是你用了,才导致迟迟不愈合——”
他还未等陆煜行说什么,转身离去。
背影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并非是别的什么。
他略微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几分墨色的瞳孔,刚刚陆煜行舌尖舔舐药汁的动作几分缠绵在唇齿。
只是觉得——
他有些想捏着他的下巴,为他灌下去。
他总感觉他这般做了,陆煜行也只会轻轻用犬牙摩挲着他的指尖,随后红着眼眶张开唇,让他看着吞咽下药汁的舌尖。
嘶……
白御卿蹙眉,压下这缕奇怪的想法与感觉。
沉思片刻,他可能只是……看陆煜行太不爽了吧?
匆匆走出屋子的白御卿正好撞见了陆清文,她手上端着糖糕,几分懵懂欢喜。
“白哥哥,清儿来给你们送糕点,是清儿与厨房的柳姑娘学的,白哥哥尝一块如何?”
小姑娘眼神中满是期盼,他不好拒绝,伸手拈了一块,轻咬了一口。
——嗯,真难吃。
折扇略微遮住唇角,压下抽搐。
白御卿笑得风流俊俏,温柔对陆清文道,“味道不错,你哥哥病中想吃些甜的,甜食可助恢复,这些糖糕叮嘱他尽数吃了可好?”
还是叮嘱。
“……清儿莫要偷吃。”
陆清文一顿,她本做好了糕点趁热匆匆而来,还未尝一下,见白御卿如此温柔叮嘱,坚定点了点头。
“清儿明白!”
她如今已是十四岁的大人,定不会馋了给哥哥的糕点。
随后转身向屋中走去。
甜食可助恢复?
呵,不过是他的鬼扯。
白御卿吞了吞口水,咽下口中酸涩苦涩交织的那抹余韵。
折扇遮住下半张脸,也遮住了唇角因为口中的味道染上的狰狞。
他看着陆清文坚定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妹妹的要求,陆煜行应是不会拒绝。
你全吃了吧。
许是他心情愉悦了,连带着人也轻快了不少,略微挑眉勾唇看向一旁的墨玉,“你想尝一口吗?”
墨玉侍奉公子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小动作。
刚刚眉尖轻蹙,又用折扇遮住唇,显然是难吃倒表情失态。
但他抿了抿唇,看向他手中咬了一口的糕点,随后低声道,“公子赏赐属下,属下定会吃完。”
别了,逗逗他而已。
虽他想看看墨玉吃了这糕点后那张素来冷凝的脸上有什么情绪。
但总归是太难吃了,他还没有那么坏。
白御卿叹了一口气,将糕点喂给了池塘的鱼儿。
嗯……肚皮翻白了。
白御卿有些怔然。
那陆煜行吃了,不会死吧?
……
第二日,屋中药香缭绕。
医师诊脉之后慢慢揭开他手上缠绕的绷带,看着手上没有结痂依旧狰狞的伤口,眉头蹙着,“不应该啊,应是该好了的……这位公子可是时常用这手?叮嘱过您了,莫要沾水莫要使用。”
陆煜行抬眸看了白御卿一眼,随后又看向医师,抿了抿唇,哑声道。
“没有,许是……天生愈合慢罢。”
医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改了方子,令人拿下去,“这药可促进凝血,这位公子好好喝药涂药便可。”
随后对白御卿行礼之后退下。
那绷带上满是血迹,伤口狰狞血肉模糊,穿透了整个手掌的箭伤,可想而知是什么苦楚。
可陆煜行却面不改色。
白御卿捏过陆煜行的手腕,熟练地给他上药,略微挑眉“啧”了一声,低骂道,“狗都不会啃的烂肉。”
血灼灼又略微溢在他指尖,让白御卿的指尖略微有些烫。
恍惚对上陆煜行的视线。
他凑得极近,一瞬间,呼吸都交融,甚至能看见他深邃眼眸中划过的莫名的情绪。
然后——
“嘶……”
他按了按陆煜行的伤口,漠然令少年注意距离。
这伤是因救他的命,白御卿总是要负责的,可不代表陆煜行能对他以下犯上,逾矩离他这般近。
……他呼吸太烫了。
不舒服。
陆煜行压下了那声近乎溢出的闷哼,看着手心被包扎好的伤口,深邃的双眸略微弯了弯,温驯又谦卑看着白御卿离去的背影。
见白御卿离去之后。
他略微柔和的表情一瞬间冷戾漠然。
随后小心翼翼解开自己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指尖摩挲着那带着几分温热和沉水香的绷带。
像是想捏在鼻尖嗅一嗅,但还是滚动喉结,压下了那丝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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