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正是为陆家翻案的好时候。
既能凭着名单搅弄京中风云,又能顺利解释了京观之事——陆家满门为蛮族所陷害,他怎能不恨之入骨,反而表达了自己对圣上的忠诚。
但,名单证据之中,真的尽数是当年陷害陆家之人吗?
他三年来未在京中,怎会追查得如此彻底?
白御卿未曾掩埋陆煜行三年的行踪,他又怎么会走得悄无声息,京中没人追究?
他又怎么会脱了奴籍有了平民陆既白的身份,还无人识破?
也只是……
白御卿挑眉,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任由侍女为他更衣,双眸弯着,惹得侍女小脸一红,又恭敬为他束上劲瘦腰肢的银纹锦云腰带。
也只能是……独孤凛那老狐狸了。
庆祝陇北军凯旋的庆功宴是在晚上,白御卿睡了一觉,哪怕是晚上要参加自己最讨厌的人多的宫宴,也未曾损了他的愉悦。
铜镜中的青年风姿绰约,身长玉立,腰封裹着劲瘦的腰肢,墨发衬玉面,俊美绝尘,寒狭的双眸泛着朦胧的光晕,孤高清冷。
——爹的,真帅。
[卿卿,真帅。]
白御卿心情更好了。
却还是轻咳一声,略微挑眉捏着折扇质问:卿卿是你能叫的吗?
……被叫卿卿,总感觉怪怪的。
似乎有人在朦胧之中,一声声嘶哑叫着……卿卿。
他记不清了,只是蹙着墨眉,随后舒展了眉头随着墨玉去了院外,准备坐马车去宫宴。
皇宫白御卿来过多次,川流不息的马车与肃杀的红交织,琉璃灯开始泛着光,为威严华丽的皇宫更添几分庄严。
洗刷冤屈的武安侯承了他爹的一身风姿。
一别三年不见,眉目长开,流转之间便是邪气的恣意与不羁,他墨发束着,碎发遮住侧脸,冷峻的面容在远远注视到白御卿之时,怪异了一瞬。
似乎极力让自己绽放出一个少了血腥味与杀意的笑,偏偏显得扭曲。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
但曾经的罪奴如今洗刷冤屈,一跃成为最骁勇善战的常胜将军与武安侯,圣上尤其宠信,封了不少封地和金银珠宝,简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在宫宴之中还颇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宋三。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曾经跌入谷底的陆煜行能有如今这一刻,他还以为三年不见,陆煜行被白御卿玩死了呢。
三年过去,宋三的面容愈发阴郁,脖颈之上还有不少红痕,他阴测测看着陆煜行。
觥筹交错的宫宴之下,众人的目光尽数聚焦在陆煜行身上。
谁都知道三年前他还跪在白御卿的身侧斟酒布菜,像条狗一样任人打骂。
宋三冷嗤一声,“三年前那副狗一样没自尊的模样我可尽数记得呢,如今像个人了?老子当年就该直接让人将他打死——”
他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不仅如此,众人的视线还频频落在白御卿身上,与陆煜行的视线一同,陆煜行的视线炽热至极,牢牢锁在他身上。
曾经作为男宠的罪奴,如今身份与他近乎平起平坐,无法再折辱了,不知是什么心情。
男子之身,被当作男宠玩弄雌伏,怎么来说对陆煜行都是一段屈辱的经历。
这位以战场上嗜血残忍著称,能将蛮族的头尽数削下来做个京观的新任小侯爷,如今这般饱含恨意与炽热盯着他,是会报复于他,还是会……
众人的揣测还没落下,白御卿倒是闲散倦懒,抿了一口酒,显得毫不在意——
[曾经最为卑贱的男宠马奴,如今竟敢高高在上看着你,难道他忘了三年前在您府中屈辱的岁月了吗?那非打即骂、寒冷饥饿、痛苦至极的灰暗日子了吗?!您的自尊心不允许一个贱奴如此翻身,您要折辱他,您要欺负他,您要让他知道!哪怕他如今一跃成为武安侯,依旧是你反派白御卿的狗!]
[新的任务颁布!您决定趁这机会,在宫宴之上摸他的臀部,以彰显曾经他是您的掌中玩物,胯。下之宠!]
“唔!”白御卿闲散瞬间荡然无存,喉头的酒差点喷出来,他捂着唇剧烈咳嗽着,急促喘息。
“咳咳咳咳……”
他能想到来宫宴之中,他要做哗众取宠、欺辱陆煜行、最终被打脸的反派,早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扮演个嚣张跋扈的蠢世子。
但是没想到,这个任务一点下限都没有——
[而摸了他臀部的您,会被羽翼渐丰、龙王归来的龙傲天男主狠狠打骨折,宁国公世子被武安侯打骨折,可圣上宠信他,未曾罚他,众人此时也明白了,龙傲天男主是新贵,不可再欺辱!此举在宫宴上昭示了今时不同往日的道理,令曾经欺辱过他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是大纲里的一段爽文剧情高潮!这章发出去之后一定会让很多读者直呼爽!]
陆煜行的爽点都是建立在他的骨折和丢脸上的!
“咳咳咳咳咳……”
白御卿依旧剧烈咳嗽着,眼眶因为生理性的咳嗽而微红。
众人看白御卿如此急促的模样,以为他是被陆煜行的视线吓破了胆子,不由得带了几分复杂,有探寻、兴味、以及……可怜。
就宁国公世子这自小体弱多病的身子,能经得起陆煜行的几次报复呢?
[放心啦宿主,您只要摸他屁股一下,他要打您的手的时候,我会保护您的!不会让您感受到一丝疼,我会模拟骨折的生理性反应,让别人以为您手骨折了,实际上一点伤害都没受哦。]
[赶快去完成任务吧!]
白御卿抹了抹唇角的酒珠,稳住呼吸,好不容易做了心理建设,才对上陆煜行的视线。
他双眸深沉,死死盯着的白御卿的双眸,盯到白御卿有些发怵。
……公子果然想他了。
眼睛都红了。
陆煜行的指尖摩挲着玉簪,面上漫不经心,实际上心里早飘了,大抵因为帝王在台上才压抑住双腿没走到白御卿身边。
玉簪温润,却灼着他的手。
“爱卿们!喝!”
收复了丢失的城池,困扰大曜多年的蛮族也俯首称臣,帝王别提有多高兴,竟然一时贪杯,大笑着要喝尽兴。
陆煜行起身,捏了杯酒,大步向白御卿走去。
男人挡住头顶的灼灼琉璃灯,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杯酒,墨发衬着俊朗无双的面容,笑得扯起唇角露出犬齿对他道。
“……卿,公子,敬你一杯。”
嗓音压抑深沉,近乎字字黏腻在舌尖。
听得人怪gay的。
[宿主,快摸!]
系统催促着。
白御卿接过酒杯的指尖有些颤抖。
如今宫宴进入高潮,众人都微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少有人注意到这里。
他看了一眼陆煜行,又一言不发捏着酒杯到了角落之中。
——宫宴的角落也是宫宴,在这里摸也能完成任务。
陆煜行顿了顿,果真跟上来。
略微暗色的角落二人的身影贴得挤进,白御卿略微不适蹙眉躲闪了一下他炽热的呼吸,随后抿了抿唇,“你……”
要……互诉衷肠吗?
陆煜行的喉结滚动,抿着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胸口阵阵发鼓,近乎要冲出来,忍不住要凑在他身边嗅着日思夜想的沉水香。
在他要低头凑近他嗅之时。
白御卿说。
“你……转过身去。”
陆煜行一顿,略微干渴地咽了咽口水,呼吸急促压抑,晦暗的双眸落在他脸上一瞬,随后听话的转身。
他转身面对着觥筹交错、灯光绚丽的宫宴。
身后的阴影里是白御卿。
也对,卿卿素来高傲又脸皮薄。
他是……要将脸抵在他背上,拥着他互诉衷肠吗?
陆煜行想着,呼吸愈发压抑急促了,唇角的笑意近乎压抑不住。
“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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