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每年寒暑假以前旅行的,”林冬现又说,“错过了国内的大好河山,你没眼福。”
这两个叽里呱啦地数祈临的罪证,但每一句最后又包含心疼,祈临明明已经磨炼得圆润融化,但是在这张餐桌上却没法还嘴,默默地承受着。
玫姐看不下去,说这俩幼稚,让周趣管束好成员。
“管不好。”周趣无奈地说,“他们两个每年固定要念叨祈临,念七年了,让他们发泄下吧。”
最后还是陈末野起身,绕到祈临身边,手腕轻搭在他的椅背上,左右两位哼哈二将就住嘴了。
叶月和林冬现算是这对兄弟感情的见证人,在这七年里早就和周趣靠拢,明白一条真理……得罪谁都可以,不要得罪弟控。
尤其陈末野还不是简单的弟控,还是守了祈临七年的偏执狂。
最后还是祈临来打圆场,这张桌子的感情上太浓烈,他没法像以前一样说些客套场面话,只好端起手里的酒。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很幸运的人,多的不说了,今天喝吧。”祈临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末野皱了下眉,本来想制止,但祈临放下杯子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眼里乖巧地带着一点请求:“哥,可以吗?”
陈末野看了他一会儿,别开视线:“喝吧,就这一次。”
弟控开了口,酒桌上就热闹起来,甚至连玫姐也掺和了两杯。
陈末野本来想守着祈临,周趣却先起身,说是要上洗手间,离开了包间。
然后他刚走,陈末野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是周趣的消息:[出来。]
陈末野偏过头给祈临看了一眼屏幕,祈临点点头,他才起身。
包间外有一个架空层,是给贵宾的,同样有私密性。
周趣就倚在扶手边,见陈末野过来时,拿出手机,上面是一条消息记录。
“温聿容回国了,找芳姐要过你的联系方式。”芳姐是乐队的经纪人,在公司里算是中立派,和温聿容关系不好也不坏。
当年陈末野和温聿容闹得难看,谁也没想到一个刚满十八岁的人是怎么和江城位高权重的财阀认识的,不仅把温聿容的黑料亲自甩到公司高层桌面,还逼她不得不退圈。
虽然现在这两个人都和公司没关系,但芳姐思考了严重性之后,还是让周趣去提醒一下陈末野。
陈末野扫了眼消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仿佛温聿容的存在已经完全影响不到他。
“唉,当初知道你们是母子就已经很震惊了,”周趣低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有些事叫自作自受。”陈末野平静道。
是温聿容自己要和位高权重的男人搅和在一起,是她异想天开觉得用一个私生子就能撼动正妻的地位。
又是她认为自己哪怕一无所有,也有一个可以依附的儿子,能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
陈末野偏不如她愿。
来路不光鲜的人,就不要想站在万人之上。
温聿容的一无所有,是她自己造成的。
饭局结束的时候,祈临步子都有些飘了。
小夏和玫姐先走了,而陈末野要去停车场开车,便只有乐队的人先陪着他。
范弥照顾着林冬现和叶月,周趣自然只能看着祈临。
他本来以为这小子喝醉就恢复当年那副闷葫芦的样子,却没想到祈临还有意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身边,拽了下他的衣袖。
“趣哥。”
“嗯?”
“你,”祈临小声问,“交男朋友了吗?”
“哎哟小祖宗,你这问题快把我吓死了。”周趣夸张地说,“我现在事业上升期,哪敢啊。”
祈临失望地哦了一声,点点头。
“咋啦?”周趣挑眉,“找我咨询情感问题?”
祈临抬起眼看着他,大眼睛黑白分明,还是清亮的,看不出来醉成什么程度。
可能只是微醺。
周趣刚这么想,祈临就问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你会因为什么原因……不和对象亲近啊?”
周趣完全懵了,以他对陈末野的了解,还有亲眼看到这七年那人自我折磨的种种行径,要是没有道德和法律的约束那人简直能把祈临直接关屋子里。
祈临现在回来了……还能有这种烦恼?
不知道是出于某种干坏事的作恶心里,还是想帮这两人推一把,他清了清嗓子:“放心,你哥绝对想亲近你,但是……他不主动,你主动呗。”
祈临依然是用那双水光剔透的眼睛看着他,看得周趣都快有罪恶感时,陈末野的车开过来了。
他赶紧拉开副驾驶把人给陈末野塞进去,然后叮嘱:“路上小心哈。”
周趣心里有鬼的行为陈末野看在眼里,他的视线顺着落到祈临身上,但副驾驶的人却没什么不对,因为知道自己喝醉了,还认认真真地扣好安全带,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陈末野便没想太多,开车回去。
饭桌后半局玩得有些大,在陈末野出去和周趣说话的时候,林冬现啤的洋的混着喝,导致祈临身上一股酒气。
陈末野一直牵着人,怕他磕到碰到哪里,视线一点没让。
结果祈临一点事没有,甚至连密码锁也是一次就输入正确。
“去小沙发上坐着。”进门换鞋之后,陈末野低声说,“我去给你煮解酒茶。”
祈临应了一声哦他才进厨房。
结果端着热茶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主卧浴室里的水声。
陈末野皱了下眉,把水放到桌子上,径直走到浴室门边:“祈临?”
里面水声淅沥沥的,估计是没听到他的声音。
然后他抬手就想推门……结果发现祈临反锁了。
“祈临。”陈末野的声音重了些,“喝了酒不能洗澡,你知道吗?开门。”
后半句话甚至带了点严肃的意思。
然而祈临依然没说话。
陈末野蹙着眉,那点情绪正要涌上来时,浴室门忽然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温热的水蒸气,还有很淡的桃香……沐浴露的味道。
随后随意缠着浴袍的祈临就抱了上来,双手环住他的颈,仰头吻住了他。
陈末野没有任何分神,低头就吻了回去。
依旧是又凶又烈的唇齿交缠,几乎要掠走祈临嘴里残存的薄荷味。
祈临有些脱力,踉跄两步侧倒在床上,又竭力把陈末野也带了下来。
陈末野自然没被他拽到身上,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捏着他的下巴。
“你是醒着,还是醉着?”他的目光略带审视。
祈临睁开深浓的眼睫,瞳里仿佛落了一层溟濛雾,清晰地映着陈末野的轮廓。
“陈末野。”他的嗓音沙哑,带着一丝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柔软。
像一把小钩子,探到陈末野的心里,慢慢地勾着。
陈末野偏了下头,指腹落到他的唇面,轻压了一下:“叫我什么?”
“哥。”祈临更正了一下称呼,又小声说,“谢谢你爱了我那么多年。”
“不是那么多年,”陈末野看着他,“我会永远爱你。”
既是情至深处的表白,也是他每天都在做的,最寻常微不足道的事。
祈临自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抬手,先握住了陈末野的手腕,随后将垂落在床沿的右腿缓缓曲起来。
宽松的浴袍倏地从膝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
祈临垂下眼,带着陈末野的手:“哥,我准备好了。”
“来爱我吧。”
指尖的触感让陈末野顿了一下,随后他低下头,吻住了祈临的唇。
……
酒在深夜起了效用,让祈临一时涣散,目光失神。
直到陈末野的掌心落到他的后颈,缓慢地将他托起来,他感受到自己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落下。
他看着面的人,终于明白陈末野这段时间一直回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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