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安静了几秒。
关雎没接触过庄情,只听过这人的许多传闻。就在他准备再解释时,那边终于开口说话了。
“早上没空,下午三点过去。”庄情丢下这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通话那头的声音梁嘉荣也听见了,他问:“发生什么事?”
然而庄情把手机往旁边一丢,重新压上来,像是死缠烂打一样反问:“我到底什么?”
片刻的僵持后,梁嘉荣突然抬腿绞住庄情的腰,同时腰腹发力,手在床上撑了一下,猛地翻身坐起,把后者压在了身下。
上下颠倒,让他们的身体分开。一点灼热的、湿黏的触感轻轻蹭过后腰。
居高临下的角度让梁嘉荣感觉好了很多,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手机再次响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庄情的手机。
一瞬间梁嘉荣都在想,这到底算不算上天的暗示,让他不要问了。
他顿住,下一秒带着点绝望地深吸一口气,握拳猛地砸在枕头上,紧接着沉默地起身,拿起手机接起来电。
“……家姐?”
“嘉荣,”梁嘉莹的声音自另一头响起,听起来有些急切,“你最好回公司一趟。昨晚写字楼停电,有人进了你的办公室。”
第37章 你喊他什么?
庄大少爷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了公司,下车前这人突然开口,问:“后天你没安排吧?”
“做什么?”梁嘉荣搭在车门把手上的手一顿。
“有的话尽量推掉,我陪你去趟医院。”
车里沉默了半秒。
“要去检查身体,”庄情仿佛知道梁嘉荣在想什么,解释道,“梁嘉荣,你其实并没有了解过Alpha的腺体标记是什么,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不是吗?”
被说中了的梁嘉荣难得有些心虚。
作为Beta,这些事情确实从来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发情期或者易感期也好,标记也罢,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这些东西与自己无关,只有Alpha和Omega才应该关心。
当年结婚后第一次面对庄情的易感期,梁嘉荣其实非常手足无措。他的预想是易感期的Alpha可能性欲要更旺盛,也更冲动,但当真正面对处于这个状态的庄情时,他才发现自己之前判断的还是太简单了。
整整五天的易感期,梁嘉荣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床上。
他一度怀疑是庄情不正常,为此事后还偷偷地又去恶补了Alpha易感期相关的知识,但哪怕教科书上一字一句讲得再详细,他还是无法真的理解荷尔蒙和信息素对于Alpha或者Omega的影响到底能严重到什么程度,又为什么能让一个本来正常、理智的人像是疯了一样,变成完全被本能支配的动物。
“还有,这段时间尽量呆在我身边。”
“……为什么?”
庄情定定地看了梁嘉荣一会儿。
因为出门太过仓促,这人今天少见地没把头发梳起来。失去发蜡和摩丝定型后,黑色发丝软软地耷拉下来,甚至还有几缕的发尾不安分地翘起。
他抬手拨开垂在梁嘉荣额前的碎发,说:“安全起见。”
这个模糊的回答背后显然暗藏了许多秘密,梁嘉荣想起那通一早打到庄情手机里的电话,还有自己眼下要去处理的事情,察觉到似乎有一场风暴正在港岛上空酝酿。
“今天的事情都解决后我们谈谈吧,”梁嘉荣没有正面回应庄情的要求,他拉开车门下车,又转身,一手搭在车顶,同时弯下腰对着车里的人说道,“好好谈谈。”
车门关上。
电梯打开。
梁嘉莹就站在办公室门口,身旁是陈憧。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者没有再隐藏自己的Alpha身份,属于他的信息素就这么赤裸裸地飘散出来。
看见陈憧的瞬间,梁嘉荣目光微不可闻地停留一秒,而对方也一反常态地没有像之前那样打招呼,说“老板,早晨”。
梁嘉莹发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可惜眼下实在没空探究这些了。
她拉过弟弟,开始复述事情的经过和目前的事态:“陈助理今天一早回到公司就发现最外面的门被人打开了,进来后发现你办公室的门也开着。”
从电梯间到梁嘉荣办公室的这段路需要穿过两道带电子锁的门。
第一道是玻璃门,通往助理的办公空间以及一个可供客人休息的简易接待区。门禁密码助理本人会知道,还会有一把备用钥匙。
第二道门,是由助理工作区域进入梁嘉荣办公室的密码门,可以用梁嘉荣本人的指纹开,也可以用密码开。
平时梁嘉荣来上班的话,这扇门的电子锁是会保持关闭的,以方便进出的,但如果他人不在公司,电子锁就会开启。任何解锁进入的行为,包括密码输入错误这样的异常情况,都会通过通过系统发送到梁嘉荣的手机上。
昨晚梁嘉荣完全没机会看手机,但刚刚赶回公司的路上他翻了一下记录,发现3:45有一条异常解锁报告。
“你回来之前我去问过写字楼的电力监控中心,那边的人说,停电发生在3:50左右,初步估计是电路故障导致的,具体原因还有待排查,”梁嘉莹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快速说道,“但很奇怪,楼里的监控在停电的这段时间黑屏了,而且供电恢复后,记录出现了格式损坏和内容丢失的情况。”
大楼里是有备用电源的,根据不同系统的优先等级,最快的在断电后立刻就会启动,最慢的三分钟内也会重新接上。
哪怕连备用电源都失效,也还有应急电源。
换句话说,监控记录基本上不会出现因为断电而丢失内容的情况。再加上格式损坏,明显是有人蓄意为之。
“要不要报警?”梁嘉莹问道。
梁嘉荣没说话,而是环视了一圈办公室。
办公桌和一旁的书架都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几页文件落在了地上,原本放在书架上的东西被挪动了位置。
闯入者似乎是有目标地在寻找什么。
梁嘉荣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他扶着桌沿,不着痕迹地弓起一点腰——不过是站了这么一会儿,可能都不到五分钟,他就觉得腰上的骨头像是卡在一起般滞胀地生疼。
其实昨晚的庄情做得没有易感期时那么狠,可或许是受标记的影响,梁嘉荣对于信息素的反应格外剧烈,以至于身体也比平时受到的刺激要多,让他事后特别疲惫。
然后目光在再次扫过办公桌时突然顿了顿。
“报警吧,”梁嘉荣终于回答道,“就说,贵重财物失窃。”
梁嘉莹得到回复,立刻点点头,拿着手机转身出去了。
只剩两人的办公室里突然蔓延起一片寂静。
“要叫人来收拾吗?”许久后,陈憧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梁嘉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昨晚回来过吗?”
“我昨晚在浅水湾过夜,你可以问庄情母亲还有管家。”陈憧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怀疑,神色平静地给出答案。
“……不用叫人了,我自己收拾就好。”说完,梁嘉荣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文件。
蹲下的瞬间,后腰毫无预兆地炸开剧痛,紧接着疼痛宛如电流般劈向胯骨。梁嘉荣只觉得浑身筋骨一软,人踉跄着往后倒去。
情急之下,他本能地往后一撑。
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实木书柜都震颤起来。
梁嘉荣的呼吸短暂地滞住,正当他在心里忍不住骂庄情时,眼前的景象忽然一花,随即他被人强拽着扯倒在地。
——嘭!
某件十分有份量的东西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砸在地毯上,梁嘉荣大脑空白,直到那个装饰品在地毯上滚了两圈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温热的呼吸掠过耳廓,过分亲密的接触让梁嘉荣彻底回过神来。
“谢谢,松手。”他握着那条横在他腰上的手臂,一边掰开一边说道。
衬衫的衣领在这番拉扯中往下滑开一条缝隙,陈憧低头就看见了梁嘉荣后颈上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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