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刻进他们基因里的本能行为。
可惜庄情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一旁的林永谦看着眼前的场景,笑眯眯地举起酒杯啜了口酒。
同样身为Alpha,他自然能看出庄情刚度过易感期。而这人前脚易感期结束,后脚就出来喝酒,很难不叫人猜测是易感期过得不太愉快。
只是,他从庄情敞开的领口里隐约窥见了一点非常暧昧的痕迹。这些痕迹昭示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似乎导致庄情不愉快的原因又和预想的并不一样。
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林永谦思绪偏转,望着庄情打趣道:“不怕回家被老婆讲?他这么好,你舍得伤他心?”
他们都清楚梁嘉荣和庄情不过是表面夫妻,前者更是“体贴”地从不过问庄情的私生活,但用这点揶揄结了婚的人向来别有一番趣味。
庄情闻言冷冷一笑,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在这时,裤子口袋里传来震动。庄情掏出手机,在看清楚短信发送人和内容后,微不可闻地一愣。
【少喝点。】
这三个字突然变得耐人寻味。
要知道,从前梁嘉荣根本不会管这些,做什么签完离婚协议后反倒发这种消息,像在关心他似的。
庄情思索的功夫,坐在他腿上的人开始不安分地挪动起来。四下灯光昏暗,这个动作幅度并不大,周围的人如果不留意很难发现,但庄情被骑着没可能不知道。
身体的重量压在大腿上,一股甜腻的气味飘过来,庄情只闻了一口太阳穴便突突地跳,神经也跟着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喜欢这股味道。
非常不喜欢。
“下去。”他冷冷地开口。
趴在身上的Omega顿了一下,然后缠得更紧了,说:“庄少,对不起嘛。你……”
“下去。”庄情不等对方说完,又重复了一遍。
冰冷的语气令Omega浑身一震,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手,从庄情腿上爬了下去。
庄情低头看看裤子,借昏暗的光线确认被蹭过的地方没有弄脏后,他仰头将杯里剩的那点威士忌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便要离开。
“喂喂喂,去哪里?你叫我出来喝酒的喔?”林永谦看着庄情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喊道。
但不出意料的,他根本拦不住这位大少爷。庄情只扔下一句“账挂给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永谦无奈地耸耸肩,在目送庄情消失后,转头看向被抛在一旁的Omega,笑不达眼底地勾勾嘴角,说:“哎呀,我同你讲,他不喜欢倒贴的。”
人人都说庄情风流多情,但要林永谦看,比起多情,庄情应该是无情才对。
这人从出生起就什么都有了,金钱、权力、美色和爱慕这些寻常人要付出才能得到的东西,对于庄情来说全都唾手可得,所以他想要就拿着,不想要就扔了,从不懂得珍惜,更不可能动心。
Omega糯糯地喊了句“林少”,并拢的双腿绞紧着,喘息愈发急促。他长了张柔美的脸,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那种神情一看就是刻意对着镜子练过的,眉毛一蹙,眼睫一垂便是我见犹怜。
可惜太假了。
谁都知道这是装出来的,倘若心情好还有兴致陪着演演戏,心情不好,理都不想理。
甜腻的香味隐隐在空气里浮动,林永谦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放,紧接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说:“我呢,也不喜欢倒贴的。”
-
从收到短信至再次推开家门,庄情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漆黑一片的屋子让他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手往旁边一拍,拍开了总控按钮。
灯光无声地填满了房屋。
他快步穿过入户长廊。家里和出门之前没什么差别,主卧也仍旧是一片狼藉,皱巴巴的床单上那些残留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但太安静了。
庄情转身,径直走向梁嘉荣的房间,抬手拧开了那扇关着的房门。
只见侧卧那张属于梁嘉荣的床上空无一人,床铺得整整齐齐。而床头柜上,伶仃地摆着一枚戒指。
庄情上前将那枚戒指拿起来。
这是他们的婚戒。
他面无表情地端详着手里的戒指几秒,紧接着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拨去了电话。
第4章 心烦
枕边的手机振动不停,梁嘉荣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他有个怪癖,很少给别人的联系方式备注。一是因为能打到他私人号码上的人本身也没多少个,二是梁嘉荣记忆力好,特别对数字格外敏感,看一眼就能记住电话号码,所以备注对他来说反倒更麻烦。
而眼前的这串数字他更是早就记得滚瓜烂熟,只消一眼就知道打来的是谁。
一瞬间,心是有动摇的。
在接下来的一分多钟里,手机的每次震动都像是一把钝锯在切割他的神经。他垒砌的狠心开始变得摇摇欲坠,手好几次产生失控的症状,想要接下这个电话。
直到屏幕自动熄灭,梁嘉荣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松开了不知何时握紧的手。
未接通的通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声,庄情放下手机,一声不吭地在床上坐了很久。
婚前他和梁嘉荣见过一面。那是个天气非常晴朗的日子,梁嘉荣比约定的时间到得要早,提前就坐在会议室里等他了。
七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梁嘉荣挺直的肩背上,衬衣领口处延伸出来的后颈在温暖热烈的阳光下能看到一点绒毛和碎发,让这人看上去莫名显得很柔软。
第一面庄情就知道,这个主动自荐来做他太太的人肯定别有所图,但这未必是坏事。何况,梁嘉荣表现得很有眼色,看上去便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Omega,会动不动就要发脾气,因此也不需要他哄着。
那时候庄情想的是,但凡让他挑出一点刺来,他都不会结这个婚。
手在回忆中不自觉攥紧,掌心不小心蹭到还没上锁的屏幕,似乎点到了什么。
下一秒,一阵暧昧的动静在房间里荡开。
庄情猛然回神,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发现相册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画面一片漆黑,只有一些细碎的声音被断断续续地录了下来。他几乎是一下就听出那是梁嘉荣的声音。庄情看了眼视频拍摄的时间,一天前,估计是那时候不小心压到手机才录下来的。
呼吸交错着响起,伴随着像是被截断在喉咙中的仓促尾音,让人不住地浮想联翩。
其实庄情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处在一个兴奋的状态。
那个Omega没做抑制措施却明目张胆地贴上来,摆明就是来勾引他的。这种事庄情遇到过不少,早就见怪不怪,而他也经过一些特殊训练,对Omega信息素的抵抗力比普通Alpha要强。
可坏就坏在庄情刚结束易感期。
都说Omega在事后会很粘人,其实Alpha也一样。
度过易感期后的Alpha还会有两到三天的时间处于一个对信息素很敏感的阶段,这时的他们更乐意呆在一个安全的、没有杂味的地方,独享着爱人的信息素,平稳地度过敏感期,所以以往易感期结束后,庄情都不会这么快出门,而是摁着梁嘉荣在床上再多磋磨两日。
偏偏这次梁嘉荣吃错药了,跟他说要离婚。
早知道就该让那人起不来。
本来就敏感的地方被手机里不断传出的响声勾得更加滚烫,馥郁的花香开始迅速侵蚀起房间里本来清新干净的空气。
庄情垂着眼,眉头微微蹙起。
手机里的那段无意录下的视频还没结束,不断地撩拨着神经,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藏在背景里撞击声和细微的水声。
三个小时前梁嘉荣还躺在他身下。
那人在床上是很沉默的类型,只是喘。从肺腑压出来的空气拉动声带,只有偶尔才能够听出一点压在喉咙深处的似是而非的欢愉。
汗湿的背裹着一层水光,汗珠在颠簸中从被咬出血的后颈处淌下来。
梁嘉荣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绷紧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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