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厘子会接我。”秦勉说。
何岭南伸出手,摸了摸秦勉眉心,眼眶那一块被纱布冰敷得比周围皮肤白了不少。
他知道秦勉在担心什么,新缇是斯蒂芬李的地盘。
斯蒂芬李今日不同往昔,连国内的新闻都报道了,这人资助的总统正式当选,斯蒂芬李现在已经和新缇最高的权力坐一张桌儿吃饭了。
一入境新缇,几乎等同于进了斯蒂芬李的掌控范围。
“行,”何岭南不再坚持,“机场接不行,让车厘子来家门口接你。”
秦勉:“我……”
何岭南竖起一根手指:“否则免谈。”
秦勉跟他面对面互看片刻,点了下头。
何岭南当即抓起秦勉手机:“我现在给车厘子回拨过去,问他什么时候来。”
医生说过,秦勉眼睛受伤,最重要的就是保证睡眠。
边月城离新缇近,但这俩地方不通航班,运气好买到直飞进国内,在首都转机,再绕一点,在新缇就得转两次机,然后进国内再转一次。
考虑到这么折腾的飞行方式,车厘子就算马不停蹄赶到他们家门口,怎么也得明天或者后天。
没想到,天刚一摸黑,敲门声响起来——
秦勉还在睡,何岭南爬起来趿拉上拖鞋,花花先一步飞奔到玄关地毯,炸毛踮脚拱起背,一副“不管谁来我都干死他”的横样。
何岭南绕过花花,趴猫眼朝外头瞄了瞄,瞄见车厘子那颗拉风的头,挑起眉毛拽开防盗门。
“这么快?”何岭南道。
“从隔壁棉国飞来的。”车厘子说。
“棉国风挺大?”何岭南道,“一路骑摩托车顶风来的?头发吹这样?”
车厘子没理解这么绕的笑点,拨了一把发胶粘得牢牢的发型,莫名其妙瞥了何岭南一眼,直接问正题:“秦勉呢,他得瞎多长时间?”
“你才瞎,”何岭南怼道,“有点模糊,现在好一大半了。”
“嘣嘣”声从车厘子脚下传来。
两人头一低,瞧见撅屁股在车厘子运动鞋上掏爪子的花花。
车厘子嗷一声:“我这绝版AJ!”
“花儿别掏了!”何岭南一把抱起花花,扒拉扒拉小肥爪,“这人国外来的,鞋上指不定有什么病毒。”
车厘子:“……”
公寓就这么大,两人说话声吵醒了秦勉。
秦勉走出卧室,没长骨头一样,手照着何岭南腰一揽,下巴垫在何岭南肩头,带着鼻音哼哼一声。
这么大个儿的车厘子还穿着绝版AJ杵在公寓玄关,何岭南有点不好意思,手扒在秦勉手上,扒拉下去也不是,让人就这么搂着也不是,最后清清嗓子:“眼睛怎么样?”
“比昨天清楚,”秦勉回答,“看不见红雾了。”
何岭南:“哪能好这么快,医生说要避光,新缇太阳大,你戴墨镜。”
秦勉箍着他的腰,导致他回头看着秦勉说话就得往后下腰,实在下不去,龇牙刨开秦勉的手:“别闹!”
车厘子:“你们要是还打算唠一会儿,能先给我一瓶水吗谢谢?”
何岭南大方地给了车厘子两瓶……秦勉代言的功能饮料。
送完车厘子和秦勉去机场,何岭南回到公寓楼下,瞧见一家新开的肠粉店,生意不错,屋里坐满,外面小桌也热热闹闹都是人。
买了一份肠粉拿回家,连酱油汁都喝没了,打了个嗝,掏出手机,翻出穆萨视频。
总共就俩,一个是车厘子发来的:穆萨假扮成斯蒂芬李,和成人片女演员办事,允诺会给对方进TAS做举牌女郎的机会。视频拍到了穆萨的脸,还有穆萨呼哧呼哧的南部口音。
另一段是秦勉传来的:穆萨那段庭审片段,穆萨佩戴着口罩,声音也经过处理。
何岭南挠了挠头发,就算拿着视频去报警,单凭口音差异,根本没法证明当初闯到玉米村杀人的是斯蒂芬李。
除非……
不行。
不能牵涉到小满,小满当年受了惊吓,不记得斯蒂芬李——
手机屏自动亮起来,何岭南看向来电显示。
何岭南握起手机,机身硌痛指腹,少顷放松手指,接通电话。
听筒传出何小满的声音:“哥,我正好在边月出差,你怎么样,还在乌城吗?”
何岭南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我回边月了,你在哪?哥去找你。”
第67章 小满是李叔的孩子吗?
咖啡馆里,豆子味挺好闻。
店里是粉嘟嘟的装修风格,所有的杯子都是胖墩墩的动物形状。
咖啡馆挨着连片写字楼,不少白领捧着手提电脑,眼睛紧盯屏幕,两手敲半天键盘,停下来,扶扶眼镜,端起咖啡抿一口。
何岭南不懂咖啡,只知道冰美式,面前这杯上堆一大滩冰激凌的咖啡是何小满给他点的。
比起冰美式确实花哨不少。
挖冰激凌吃两口,惊觉意外地甜,还不是傻甜,甜得挺有心意。
挖完冰激凌一口气喝完一整杯,朝桌对面何小满看过去,发现她还在专心致志看手机,问道:“处理工作呢?”
何小满盯着手机摇摇头:“买秦勉的防身术课程。”
秦勉?
防身术?
何岭南虽然有点诧异,但想起何小满说的课,道:“去年那套?我下载了,发你一份你别买了……”
“不行,”何小满欻欻在手机上点不停,“我得买十份。”
电子课程,买十份有什么用?
“为啥?”
“给秦勉打榜,哥你不懂,我现在秦勉十一级粉丝群里,我要是超过三个月不买他周边给他打消费榜,就降级成十级粉丝了。”
何岭南不懂,但何岭南大受震撼。
过了一小会儿,何小满放下手机,拎起旁边椅子上放着的纸袋:“我还给秦叔带了茶叶,我们博物馆自己出的,可好喝了。”
何岭南载着何小满去找秦大海。
车是俱乐部闲着的电车,起早抢充电桩,几块钱就能充满一车电。
走东线,不路过已经成景区的玉米村,一过郊区,没多远就是。
停下车,他和何小满一进村,村口两只大狼狗扭头就跑,跑出几百米,仰天长啸,村里看门狗就这样,一见生人,可敬业了。一通汪汪汪,鸡鸭鹅都跟着狗咯咯嘎嘎呱,不知道谁家的拖拉机也跟着哒哒哒哆嗦。
吵是真吵。
一想到他和小满就是在咯呱哒哒哒中长大,又觉得挺奇妙。
安置村里铺着平坦的公路,路边墙上画着一幅幅彩绘,还有不少热门卡通角色。
某个卡通角色脸上有一堆斑,何岭南凑近一看,发现不是斑,上面印着一行标语:不要打架,打输住院打赢坐牢。
何岭南:“……”有必要印这么小吗!
一进秦大海的小院,何岭南扬声喊:“秦叔!”
纱窗门打开,秦大海溜溜走出来迎:“儿子来啦!”
何岭南:“你儿子没来。”
“秦叔,我来看看您。”何小满凑上来,朝秦大海递过两袋盒装茶叶,“给您带的茶。”
“还带东西,不用这么客气。”秦大海在裤子上抹抹手,伸手拎过纸袋上边金黄的绳,杵在院子里没忙着把人往屋里引,回过头看了看门,门里忽然传出菜下油锅“哗啦”一声。
秦大海表情略显微妙:“那个……你高姨也在,多少年没见着你俩,她在厨房炖大鹅呢,你俩正好留下吃饭。”
何小满:“高姨?哪位高姨呀?”
“咱玉米村那个,高凤娟,”秦大海卡了一下,“你们以前管她叫李婶,李富立的老婆。”
村里卖猪肉的李婶,胖乎乎的,脸很圆,五官也端正,看着一副有福气的长相。
要不是秦大海说,何岭南都想不起来她名字叫高凤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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