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何岭南双手合十,模仿老何神神叨叨拜拜的姿势,将合十的手拢到眉心,闭上眼睛:“小满想吃旺旺雪饼,我想吃大白兔奶糖,他就许愿跟佛祖说,要是看着这俩样,他就拿,要是没有,他就啥也不拿。”
何岭南笑了笑:“拿到雪饼和奶糖,我爸就说是佛祖显灵赐的,佛祖对我和小满可太好了。”
秦勉就静静地在旁边听,也不接话,也不打断他。
何荣耀出事之前就检查出脑损伤,想到这,何岭南看着秦勉问:“你……体检吗?”
“我没有脑损伤。”秦勉回答道,“我每个月都体检。”
“那挺好的。”何岭南应道。
车上有点过分安静,想了想,何岭南前后看了看:“可乐呢?”
秦勉也前后看了看。
何岭南:“他没上车?”
“好像是。”秦勉说。
“……”
司机师傅当即掉了头拐回机场。
何岭南噗嗤笑出来,随着一个大转弯,直接顺着惯性趴到秦勉肩膀上继续笑。
他挺诧异自己这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脑中浮现出可乐一脸可怜兮兮不知道咋办的憨憨模样,笑得更停不下,虽然明白把人家落机场已经够不地道了。
笑够了,意识到趴秦勉肩上这姿势不妥,清了清嗓子直起腰坐回自己座:“抱歉。”
“没事。”秦勉说。
车开回停车场,可乐果然和何岭南想象的表情一样,耸眉耷眼背着大包站原地等着。
可乐跳上副驾,车再一次驶向市区。
“何老师,”秦勉道,“你先住我那里。”
可乐:“在新缇不是跟我住的,还住我家就行……”
秦勉:“你家没有多余的卧室。”
可乐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挠挠头发转了过去。
何岭南不觉得秦勉的提议有什么问题,他本来也想住秦勉那儿,秦勉呼吸偷停,他是真不放心让秦勉一个人睡。
一直到秦勉把他带回家之后,他才明白可乐为啥要挠头。
秦勉说可乐家没有多余的卧室,问题是秦勉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卧室啊!一眼啥都能看见就一个卧室的小公寓,客厅还被沙发占了快一半的地方。好歹成名两年,西装腕表代言接了好几个,就住这么大点儿房子?
还雪上加霜地装了那么大的猫爬架?
请问这什么地方?除了沙发就是猫爬架?
何岭南进了屋,指了指猫爬架上最大的那个透明筐:“那筐挺大,我要不就睡筐里?”
秦勉眨了眨眼睛,不理解他的幽默,指了指卧室,认认真真说:“睡卧室,筐承担不了你。”
“……”
何岭南点点头。鉴于客厅摆这么满,卧室摆两张床也不是没可能,于是他往里走了两步,看向卧室。
没有床。
一张床也没有?
卧室里有地板有衣柜有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就是没有床。
何岭南不能理解,于是看向秦勉:“你怎么睡?”
“睡卧室。”
说完,秦勉演示一般,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放在地上,然后又掏出第二床被子。
何岭南看懂了,意思是直接在地板上铺床褥睡地上,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救命啊,我们一般不这么睡觉啊。
他杵在原地大惊小怪,秦勉已经把第二床被子铺好,到了客厅,把猫掏出来放到何岭南刚才说的那只筐里,然后把角落里的猫砂盆添上猫砂,食碗添上粮,水碗添上水。
趁着秦勉还在收拾,何岭南钻进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拐回卧室,他就近在靠衣柜那一侧床铺上躺下,随手拿起贴墙边摆的遥控器,对准电视机摁下开关。
屏幕打开,满屏白花花的肉。
不慎摁下播放,肉动了起来,高亢的声音响起,何岭南端着遥控器目瞪口呆。
听见声音的秦勉跑进卧室,以电光石火的速度拔下了插在电视机边条的U盘,白花花的肉变成一大片蓝屏。
秦勉看着他:“抱歉。”
何岭南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作出什么样的表情了,怎么秦勉身边到处都是这玩意儿?
秦勉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主动道:“医生说要多接触刺激源。”
“你不是对片子没反应么。”何岭南挠了挠头,“你不知道,这种片子越看越无感,最开始看有码的都觉得刺激,看多了之后别说无码,普普通通的那种都让人觉着没劲,得要上道具或者虐待得吱哇乱叫……”
察觉到秦勉的目光,何岭南险些咬着舌头,操,他跟秦勉说这些干什么,真是困了,嘴上没把门的。
“你睡觉前别忘戴监测仪。”何岭南转移话题。
“洗澡出来就戴。”秦勉说。
公寓就这么大,浴室传出淅沥沥的水声。
何岭南翻了个身,觉得秦勉洗澡的水声比刚刚的成人片有劲多了。
这位置离训练中心近,属于半郊区,挺僻静,山里的鸟叫没有新缇的鸟那样跑调。
水声停下,窸窸窣窣的拾掇声响过后,秦勉走回卧室。
何岭南下意识看过去一眼。
这屋里是真该买张床,如果躺在床上,一扬头大概会先看到秦勉的脸,但他躺地上,一扬头只能看到秦勉腰附近。
秦勉穿了内裤,平角内裤,已经算是布料较多的内裤。但布料再多,它毕竟只是一件内裤,无可避免地凸显了被遮盖的轮廓。
何岭南清醒地知道秦勉有功能障碍。
但也清醒地认知到那东西就算是不能用的状态,也比挺多人能用状态下的体积还大。
秦勉走到他身边,放轻动作,手伸到他身体上方,从衣柜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
何岭南在这一刻开始后悔为啥要睡衣柜这一侧,秦勉约等于裸体,他也不好突然把手臂抽回来藏被子里,皮肤接近时,秦勉手臂上传来一阵丝丝的凉气。
嗯?秦勉洗的是冷水澡?
很快,他的疑惑变成了对那个监测仪的好奇。
盒子里的东西弯弯绕绕带着两条线,线的终点是贴片,两个贴片被秦勉用医用胶带分别粘在胸口心脏附近,而后秦勉拿起电线另一端的总控机,摁下开关,屏亮了显示开机。
何岭南没见过这东西,凑过去端起总控机摆弄摆弄,抬眼看秦勉:“这东西靠谱吗,真能发警报?”
秦勉没说话,微张开嘴,慢慢吐气。
何岭南知道秦勉是在演示给他看,那口气吐干净之后,何岭屏住呼吸,没有再听见秦勉吸气的声音。
何岭南在心里默数着数,大约过了十五秒,总控机亮起红灯,发出刺耳的“滴滴滴滴”警报。
“有用的。”秦勉说。
这玩意儿有用在何岭南预料之中,比较出乎他预料的是秦勉十几秒没喘气,恢复呼吸之后说话声居然这么稳。
何岭南憋了同样长的时间,现在很想大口呼吸,但又不好意思,屋里太静,会被发现呼吸乱。
不敢大口,越吸越憋,他的注意力趁他不备又溜达到秦勉腰附近。
平时拍摄秦勉和人实战也遇不上秦勉穿这么少的时候,相比其他慷慨地敞着上身的队友,秦勉可太喜欢穿整齐了。
秦勉带着凉气的手伸过来,端着他的下巴往上抬,把他的下巴抬到横平竖直,而后撤回了手。
于是何岭南保持平视视角看着秦勉。
“何岭南,”秦勉开口,“你直接低头看,我会感到尴尬。”
秦勉身上的味道钻进鼻腔。
没有使用沐浴露,或者用了没有味道的沐浴露,最原始的皮肤气味。
何岭南脑子有点发热:“那我摸你一下你尴尬吗?”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脑子嗡一声,火噌噌烧起来,连忙找补:“我就是开玩笑的抱……”
“摸。”
“……歉。”
何岭南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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