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纪托和可乐的头条主赛。
冠军是真有排面,出场曲都不是音响放的,是原唱挂着威亚吊在半空中给唱的。
主持人也是不吝赞美,“独一无二”、“活传奇”通通掏出来描述纪托,头衔从头说到尾,比可乐名字念三遍还长。
何岭南建议秦勉肌肉紧张时采取野猪跳缓解,没想到可乐先把野猪办法用上了,不过不是野猪跳,是野猪顶——
纪托防摔做到顶级,可乐多次尝试抱摔,全部失败后,索性不摔,就干巴巴硬抱!
抱住纪托后一气呵成向笼网突进,死死把纪托挤在笼网上!
这也就是八角笼,钢丝铁网,要是围绳擂台,这招绝不会起到这么逆天的效果。
可乐把纪托碾在笼网上,掰着纪托关节不让纪托发力逃脱。
这种状况在点数上会判给可乐优势,因为算作控制时间,可乐是施控方。
但这么打容易招黑,综合格斗比赛,不拳拳到肉,在这不停要抱抱,实在不好看。
不论现在观众怎么嘘,可乐愣是采取抱抱大法压制了纪托三回合,期间抱不住的工夫也吃了不少重拳,有一下直接被打倒,靠顽强的抗击打能力愣是起身撑了过去。
可乐打站立特别像击剑,颤颤巍巍出一下前手刺拳,没打着,赶紧退回到安全距离,蹦蹦跳跳躲纪托进攻。
第四回合,纪托出现小幅体力下滑,毕竟他面对的不光是可乐,还有笼网。
被抱住再挣脱的过程比正面拼拳要掉体力。
镜头给了纪托特写,汗水顺着纪托鼻梁滑下去,“啪嗒”摔在空心地板上——
可乐这边更是如此,已经开始张大嘴呼哧呼哧喘气。
接近回合末尾,纪托一脚踩在笼中聚成滩的汗水上,整个人一滑扑倒在地上,手立即撑地作起身准备——可乐反应极快,猛地压胯扑向纪托,抬起手臂一把圈住纪托头颈,两腿勾住纪托身体搭扣,一眨眼的工夫做成史上最快的断头台把位!
镜头变换角度,可乐手臂上绷出条条青筋,脸色几乎和头发一样红!
四秒!
纪托抬手在可乐手臂上快速拍出三下,认输。
认输?
认输!!
当年出道时被韩国选手拿过十字固把位,硬扛着被掰断手臂也没认输的纪托,居然认输了!
可乐似乎也没能意识到现实,裁判上前强行掰开他胳膊,他愣愣跪在地上,没有任何表情,两只眼睛一只肿得睁不开,一只也只是勉强能睁开,像个悲伤蛙。
纪托也跪着,看起来很糟心,照着地板狠狠捶了一拳。
大屏上,绞杀镜头慢放——原来刚刚可乐的手臂勒在了纪托下巴,勒的居然是牙床?牙疼起来最疼不说,护齿作用下,纪托要是不及时投降,可能会被可乐绞断一整排牙齿!
勒的如果是脖子反而不会是这结果,因为纪托格外擅长逃脱各种刁钻锁技。
解说席上坐了三位中文解说,三人目瞪口呆,两三秒钟时间,谁也没有吱半声。
观众席的呼声事先说好一样轰然炸开,体育馆房盖的陈年老灰都被震落下来,喊什么的都有,何岭南没去现场,坐电视机前看投屏,听见收音里最多的是在喊“退票”。
赛事总裁走进八角笼,把原本属于纪托的腰带挂到可乐腰上。
主持人抄起话筒,中气十足地开始走流程,一旁的可乐魂儿似乎已经不在八角笼里,迷迷瞪瞪低头看看腰上冠军腰带闪闪发光的金色标志,蓦地一把躲过主持人话筒:“秦勉!秦勉!我现在有没有资格跟你打?!”
主持人伸手想夺回话筒,差点被可乐一肘肘在肋巴扇儿上,可乐在八角笼里转过身,发病一样:“有没有?”
观众席陆陆续续响起口哨和欢呼——镜头转到后台,对准了刚打完联合主赛的秦勉。
秦勉只换下了比赛用短裤,穿着入场时的修身西裤,上半身还没来得及套衣服,身上的汗干涸成一层薄薄的光,骨骼和肌肉的线条说不出的漂亮。
后台能通过墙上屏幕看直播,自然看得到此时八角笼中实时画面。
秦勉半蹲下来,面对低角度镜头:“寄我合同。”
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镜头切回八角笼,话筒已经重回主持人手里,笼台上多出几个赛事组保镖,保镖全围着可乐站,为防止可乐再次抢话筒。
主持人站到纪托旁边:“我已经预知了今晚的热搜:传奇冠军因脚滑痛失金腰带!”
观众席再度起哄,纪托压了压手,颇有冠军风范:“我不认为我输掉比赛只因为脚滑,地里木拉提抓机会的能力不容小觑。”
主持人遭怼了,笑容略僵,接着问:“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二番战拿回属于你的腰带?”
纪托朝可乐做了个“请”的姿势:“腰带现在属于地里木拉提,我会选择休整一段时间,等待地里木拉提和秦勉之间的胜者。”
约定俗成,退场曲要放冠军赛胜者提前指定的歌曲。
《灌篮高手》主题曲响起来的瞬间,已经走出笼门的可乐毫无预兆一个转身加冲刺——话筒“滋滋”啸叫,留下手悬在半空中又被抢去话筒的主持人。
可乐握着话筒,声嘶力竭:“教练,我真的好想打人!”
站的离可乐最近的主持人表情很害怕,横着挪开一步,远离可乐。
退场曲《灌篮高手》已经唱了两个八拍,电视机前的何岭南盯着屏幕里可乐焦红的头发,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梗:
“教练,我好想打篮球!”
不对味啊,兄弟。
你这样搞,我也好想打人啊。
何岭南把路过的花花一骨碌刨到怀里,拎到腿上。
赛事结束,投屏自动闪退,回到蓝屏。
他拎起花花,回到客厅沙发。
花花揣起手手,把下巴颏垫在何岭南腿上,眯缝着独眼犯困。
何岭南受宠若惊,一动不敢动。
白炽灯下,花花耳朵上的一小撮毛尖儿几乎透明。
何岭南做贼似的弯腰靠近,再近,把自己对折,保持住对折的姿势,嗅到了花花身上的猫味。
气味像被太阳熨贴了一整天的毛毯。
花花耳朵掸了掸,半睁开眼睛瞄了瞄,瞧见是他,又闭严实了。
何岭南凑得更近,侧过头,耳朵完全贴在花花后脖颈上。
他屏住呼吸。
能听到隔着皮毛传过来的心跳,带着有力的热度,间或一两声咕噜,不知是不是花花的肠胃在消化罐头。
何岭南小心地挪开脑袋,面对脆弱的东西他本能想躲,怕自己不小心伤害到它。
茶几上摆着几本秦勉在读的书,不是幼儿读物,是有配图的诗集。
花花还拿着他腿当枕头,他保持下半身不动,倾斜上半身,伸长手臂,抓过那本诗集。
诗集里夹着一根铅笔。
何岭南抽出那根铅笔,将诗集往后翻,翻到倒数第二页,而后落笔给每一个字标注拼音。
前边都已经标过了,标给秦勉看的。
22:15。
电梯按钮“4”的红光熄灭,电梯门向两侧打开,四层到了。
平静的心情倏然掀起波浪,秦勉迈出电梯,站到公寓门前,手抬起来刚要触碰指纹锁,忽然停住。
他左右看了看,视线定在严丝合缝的电梯门上,楼道里新换的灯泡白洁明亮,放轻脚步,站到同样光洁无瑕的电梯门面前,拿它当作镜子照了照。
盯着电梯门上映出的人影,看了十几秒,最后再一次整理衣领,手定在衣领上,稍稍停顿,多解开了一颗衬衫纽扣。
指纹解锁发出提示音,秦勉抓住把手拉开公寓门,走进玄关。
花花从沙发上跳下来,嘴里叽里呱啦急急忙忙地说猫话,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向他。
何岭南放下诗集,从沙发上站起来,抻了抻睡裤上的褶:“回来这么早?”
触及何岭南眼神,一股软麻渗进心脏,秦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桃酥,泡进奶茶里,化成桃酥糊。
难以言喻的饥饿感卷上来,秦勉朝何岭南点了点头,蹲下来解开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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