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果,教学的唇覆上来。
抬太早的舌尖被压下去。
触感激得何岭南后颈立起汗毛。
深吻之后,秦勉松开他,不过只松开一条手臂。
秦勉再次拿起他手机,播放着发布会剪辑视频的手机。
“如果害羞,那我声音大一些。”说完,捏住手机侧边条,将声音调到最大。
手机扩音筒中,秦勉回答记者提问带出轻微电流杂音,弹进耳膜。
何岭南原本发烫的耳朵几乎要烧出火。
“关掉!”他喊。
秦勉置若罔闻。
秦勉很忙,秦勉正在用牙齿研磨他肩上骨头凸起的棱角,制住他的间隙,还拖来抱枕,将手机倚在抱枕上立起来。
秦勉用一种与发布会中一模一样的口吻道:“别吵,发布会期间保持安静。”
动物被咬到咽喉会停止挣扎,人也一样。
这种半强迫式的安慰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和自己的手完全不一样,没有丝毫联系,因为秦勉的手不可预判,他不知道下一秒,或者下半秒、毫秒,是疼痛还是欢愉。
秦勉手劲儿太大了。
一只手从后钳在他弓起的腰上,一只手……
帮助他。
疼痛让他止不住战栗,小针一样的绿苗刺破血管,冒出枝丫,何岭南渐渐分不出这是哪一种感受。
焦虑?
恐惧?
愤怒?
悲伤?
都有一点相像,但又都不是,熟悉的情绪库里找不到这种感受。
泪水沿着眼角一趟一趟滑下来。
壁灯在水雾中影影绰绰。
秦勉没有立刻松开他,也没有打扰他感受余韵,只是从他身后静静揽着他。
带着汗湿和潮气,揽着他。
臂展长真好,能将他一米八的成年身躯完全抱住。
发布会不知什么时候播完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安静的房间里,何岭南专注地看着秦勉的手背,看缠绕在表皮的淡青色血管,想起热带雨林里缠绕绞杀的藤蔓。
“阿玛拉格。”秦勉忽然道。
他没力气,没有追问。
需求得到满足,何岭南由高度愉悦状态画斜线下降,打了两个哈欠,想睡觉。
趁着困乎劲儿,洗了个热水澡,钻被窝,打算一觉睡到明天八点。
不,睡到十点,反正机票还没买,往返国内航班多,睡够再买票。
还是八点吧,惦记花儿。
床一沉,在他之后洗过澡的秦勉回到被窝。
何岭南仰起头,把眼睛睁出一道缝瞧了瞧秦勉,想起自己没有把瞎子护送到浴室,问:“没磕到吧?”
“没有,浴室墙颜色不一样,我可以分辨。”秦勉回答。
秦勉的手臂横过来,隔着薄被抱住他。
隔着被子感觉到拔凉——何岭南皱起眉,迷迷糊糊伸出手摸摸秦勉手臂。
冲冷水澡了?
半天,反应过来只有他的需求被满足,秦勉没有。
不但没有,还强压下去了。
愧疚,这种感觉像是不让花花进卧室,临关门之前,从逐渐合拢的门缝里看花花乖巧地蹲外头落寞地摇尾巴。
“你……”
“不……”秦勉几乎和他同时开口。
何岭南:“你先说。”
“不着急。”秦勉说,“我只想你开心,不想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哟,”何岭南乐了,“刚才谁啊,死乞白赖非得给我来一管?”
秦勉眨了眨眼睛,深眼窝比平时还凹,薄薄的眼皮被挤出三层。
角膜轻微划痕会有异物感,所以秦勉不舒服,频繁眨眼。
何岭南不确定小蛮子听不懂得什么是“一管”。
好在何大摄影师见多识广知道如何应对这样情况,换成英语,以更加低俗的问法问了一遍。
秦勉坦然望向他:“我做的不好?”
何岭南:“你舌尖压得太低。”
秦勉温温和和一笑,蹭着枕头挪近,再一次身体力行地展示舌尖能压到多低。
何岭南本来就困得浑身软,被亲过之后,整个人要化在被子里。
想起刚刚听见秦勉说的词,问出来:“阿玛拉格是什么意思?”
秦勉安静了好一会儿:“你。”
哦,何岭南了然,他名字在外古语里的发音啊。
抬手搔了搔脸颊,摆正头颅,闭眼。
睡得太沉太好,以至于被晃醒时,何岭南有种被人从地底下刨出来的感觉。
哼哼唧唧俩手拽住被子,希望这人别刨了,给他重新埋上。
“要赶不上飞机了。”
他听见秦勉说。
赶不上飞机?
几点了?
何岭南生出一小撮力量,攀着那股力量睁开眼,手肘拄被单,将上半身与床撑出小锐角,挣扎着看了看正对着床的挂钟。
他歪了歪脑袋,以为自己看倒了表。
怎么看都是凌晨两点五十啊?
何岭南噌地侧过头朝秦勉龇牙:“啥飞机!”
秦勉表情略显焦急,吭哧半天才说出一句:“我加入了组织,接到组织电话,必须马上回边月。”
对不起,其实我是蝙蝠侠,现在要去拯救哥谭?
何岭南抬起手,捏住秦勉没啥肉的脸颊:“疼不疼?”
秦勉半边脸被他扯变形,就这么含混地应道:“有一点。”
“那说明不是幻觉。”何岭南松开手,“什么组织?大半夜找你?”
“稀有血型互助站。”秦勉说。
何岭南脑瓜嗡一下,大马蜂大蝉低音提琴一齐响,嗡嗡嗡嗡嗡嗡嗡,他抱着侥幸心理问:“你是帮着联系献血者的志愿者?”
秦勉:“我是RH阴性血。”
何岭南定两秒钟,动了动脖子漫无目的地看了眼墙上大钟,抬手搓了搓眉心,又顺带捏捏鼻梁。
这还能退货吗?
这关头,立的什么flag?
何岭南正色:“吴宇森电影快结尾的时候不能穿白衬衫知道吗?”
秦勉:“吴宇森是谁?为什么不能穿白衬衫。”
“谁穿白衬衫,谁最后叭叭叭被打死,吴导为了画面冲突强烈好看,经常这么搞,”说着,何岭南瞥秦勉一眼:“你不许是熊猫血。”
“那我以后不是熊猫血了。”秦勉点头附和。
顿了顿,又说:“我今天能多是一天熊猫血吗?血站电话,有个九岁小女孩出车祸,血站库存不够,在等输血。”
何岭南狠狠哼一声:“几点飞机?”
“四十分钟后。”
何岭南歘一把掀开被子:“那还不赶紧!”
飞机竟然提前二十分钟落地边月城。
医院那边直接派救护车到出口来接,一路鸣笛喂呜喂呜奔医院。
小女孩抢救回来了。
何岭南躺在医院走廊地上,扶都扶不起来。
……晕血。
按理来说不该啊,护士抽秦勉血时,秦勉特意要了一张蓝色无菌布把自个儿蒙上,生怕他晕血。
“先生!”
何岭南半死不活睁开眼,看见护士凑上来的脸。
“您能靠边躺躺吗?这里来回的人多,我担心踩到您……”
做不到啊,身上软啊,翻不了身啊,眼前一黑一黑啊,手指尖儿都挪不了一下啊。
“我来吧。”秦勉的声音钻入耳孔。
感觉有点妙,晕血,正是从里到外高度敏感、高度紧张的状态,意识捕捉到秦勉声音的一刻,仿佛医院走廊里喧杂声齐齐静音,只为秦勉让出一条道路。
秦勉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更清晰,大概因为跟着护士忙前忙后,呼吸频率有些快。
何岭南一下子理解为啥有人痴迷于颅内高潮了,这种仿佛磨擦耳廓的声音确实挺带劲儿。
他被秦勉打横抱起来,抱到贴墙的一排座椅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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