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贺行州一下飞机就往家里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方知虞的面前。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和方知虞已经一周没有见面了,看到人就忍不住想要上去抱,被方知虞嫌弃地避开。
“是不是我身上有汗味?”贺行州拉起衣服闻了闻,“咦,好像是有点,那我先去洗个澡。”
方知虞也不拦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贺行州三下五除二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头发还带着水,他胡乱擦了一下,从行李箱翻出个盒子。
“给你带了礼物。”贺行州蹲在他面前,邀功似的说,“你看看喜不喜欢?”
方知虞没管那礼物,伸手拿过一旁的黑色礼盒,递给贺行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也有?”贺行州惊喜地接过去,倾身猛亲了方知虞一口,“我就知道你肯定想死我了。”
方知虞伸手推开他,下巴微抬,示意他打开:“拆开看看。”
贺行州一边拆,一边说:“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买——”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盒子里的贺卡,表情一僵。
是他自己亲手写给“一叶之州”的To签。
方知虞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温和地问:“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我的朋友。”
贺行州:“……”
不是,你听我解释!
第52章 调教
贺行州让朋友将签名寄回来, 特地留了老宅那邊的地址。
他本打算拿回贺卡之后,找个機会就和方知虞坦白,不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回来就直接被架上行刑台。
一句“我的朋友”, 真是嘲讽力十足。
贺行州自知有錯,被方知虞冷眼相对也是罪有应得, 也知道他肯定气得够呛, 立刻道歉:“我錯了。”
方知虞无动于衷,连表情都没有变化:“错哪儿了?”
错哪儿了?
错在没有及时坦白。
“我不应该瞒着你我是‘一叶之州’的事。”贺行州说, “但是我有打算坦白的,我这次回来就打算告诉你,只是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就翻车了。
贺行州后悔不已, 他应该汲取之前的几次教训才对。
方知虞问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方寸之间的。
贺行州老老实实地说了,一开始只是觉得他的睡衣和坐姿有些相似,后来恰好方程式打翻了那个相框。
果然和方知虞所想一致。
“所以你就加我微信来耍我?”方知虞冷声问。
“没有耍你!”
这句“耍你”把贺行州急得想要站起来,方知虞用脚踩住他的肩膀:“别动。”
贺行州只好又蹲回去,解释道:“我发誓,绝对没有耍你的意思,只是我之前用‘一叶之州’的号跟你说过一些浑话, 怕你知道了我是谁不高兴。”
他这话让方知虞想起了之前聊过的内容。
【我那結婚对象是个厉害的角色, 嘴巴跟抹了毒似的,一开口就要毒死别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大概没有把我当人吧。】
当时他和贺行州剛登记, 一叶之州也是那时候和他提过自己被家里逼婚。
只不过世界那么大,被逼婚的人那么多,他也没有将两人联想在一块,何况当时贺行州的身份是程序员, 年龄也对不上。
思及此,方知虞看着贺行州说:“你确实说过不少浑话,又或者说是实话。”
实话?
贺行州急忙解释:“不不不,我绝对不是——”
“你是。”方知虞打断他的话,平静地陳述,“你的朋友、经纪人,甚至连你的网友,都知道你对这门婚事有多不满,对我有多不满。”
他没有贺行州想象中的震怒,反而平静得异常。
但偏偏是这种平静,将他对贺行州的失望表达到了巅峰。
试想当初两人不熟的时候,对贺行州口无遮拦的讽刺,他都会反驳并压制,如今两人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他反而平静得像是个局外人。
这让贺行州心慌了起来:“不是这样的,我当时对你不了解,我所说的话都是针对这门婚事,并不是针对你,换了其他人我也会如此。”
“哦?”方知虞露出了然的样子,“你的意思是,只要能达成继续做演员的目的,换了谁你都愿意結这个婚?”
贺行州:“……”
这话太熟悉了。
当初他就是这样嘲讽方知虞的。
贺行州已经被回旋镖扎得浑身窟窿了,丟下那张引起家庭矛盾的贺卡,上前抓着方知虞的手:“天地良心,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以前都是我有眼无珠、不识好歹,都是我的错,你心地善良、善解人意,不要和我一般计较好不好?”
方知虞倒是没有甩开他的手,但是话里话外都在曲解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计较的话就是心思歹毒、不近人情?”
贺行州:“……”
他知道方知虞嘴巴厉害,但是这也未免太厉害了一点。
之前不熟的时候,他还担心方知虞嘴巴这么毒,舔舔嘴唇把自个毒死,现在发现完全就是多余。
因为方知虞的毒舌都是用在他身上,他说什么都会被方知虞怼回来,简直无法抵抗。
“你饶了我吧!”贺行州哭笑不得地说,“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消气?只要你说,我都愿意做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生气?”方知虞笑了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贺行州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神,心里骤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上一次方知虞这么问他的时候,说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果然——
“我们不过是协议婚姻关系,我为什么要生气?”方知虞收起唇角的笑意,“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贺行州:“……”
来了,最糟糕的终于来了。
一开始拟婚前协议是为了自由,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简直就是婚姻的绊脚石。
贺行州想要辩解,但方知虞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他面容冷淡地掰开贺行州的手,从沙发上起身,越过贺行州。
“今晚不许踏进主卧一步,否则你就搬回老宅去。”
他丟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贺行州一个人在客厅。
贺行州和一旁趴着的方程式四目相对,小貓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他面露哭笑,上前用脑袋顶了顶他的手。
“喵?”小貓咪撒娇地叫了两声,“喵。”
贺行州叹了口气,顺手撸了它一把,回头看了眼主臥室的方向,低声问:“宝贝,我跟你学两招,能不能让你爸爸消气?”
小猫咪听不懂,蹭了他两下,就跳下沙发迈着轻快的猫步去主臥找爸爸。
贺行州倒是想跟着去,但是被一家之主下了禁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进了主臥。
主卧没有关门,但方知虞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贺行州知道他在气头上,只能先乖乖听话,压下心里想要跟着进去的念头。
他将掉落在地上的贺卡拾起来,目光落在上面的To签上。
上面写着“家庭美满”“新婚快乐”“万事顺意”之类的吉祥话,办的事却不那么顺人意。
贺行州用手指弹了一下贺卡,骂了句:“罪魁祸首啊罪魁祸首。”
典型的推卸责任,如果贺卡会说话,估计都要和他吵起来。
贺行州又看了眼茶几上的礼物盒,他特地给方知虞买的,可惜时機不对,方知虞连看都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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