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虞那天说自己胖了, 当时他在视频里并没有看出来,如今再看,腹部的位置相较之前確实有些变化。
但是很细微,不仔细看不出来。
想起孕检报告上的时间,贺行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是在这里吗?”
他的动作轻微小心,仿佛怕摸疼了方知虞。
方知虞有些无语:“不然呢?”
两个月大的胎儿还没有胎动,他摸不出什么东西来,但还是忍不住摸了又摸。
这里居然有他和方知虞血脉相连的孩子,这真的是太让人震惊和稀奇了。
贺行州的手无意识地摸啊摸,仿佛想摸出孩子的形状来。
方知虞:“……”
被他摸得又痒又烦,方知虞拍开他的手:“别摸了,烦不烦。”
贺行州老老实实收回手,一想起刚才两人的干柴烈火,難免心有余悸地说:“幸好医生的电话来得及时。”
方知虞:“……”
听懂了他的意思,方知虞火气又上来了:“你还有脸说,是谁的责任?”
“我的我的!”贺行州连忙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全责。”
方知虞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别跟我贫。”
“好好好。”贺行州将他拉到沙发坐下,轻声哄道,“别生气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痛不痛?難不難受?”
方知虞也知道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刚才过于震惊,一时没有控制住。
“没有,只是容易干呕,没有什么胃口。”
贺行州思绪一转,想起方知虞这段时间的反常,心疼地问:“是怀孕影响?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很难受?”
“还好。”方知虞没有觉得很难受,就目前的反应来说,都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呢。
贺行州却不信:“不是很难受的话,你怎么会特地去检查?”
“不是特地去。”
方知虞把周老師住院,他去探病顺道检查的事告诉他,以及叫唐修齐和方岚过来一事。
贺行州想了想:“是上次见过的那位周老師?”
“嗯。”方知虞点点头,“我以为是消化系统疾病,更坏的打算是肿瘤……”
“这话可不能乱说。”贺行州打断他的话,呸呸两声。
“只是怀疑。”方知虞把后面的话补完,“我没想到居然是……怀孕。”
“怀孕”这两个字,他说出来都觉得离谱,比长了个瘤子还要离谱。
瘤子他至少能切掉,孩子要怎么切?
方知虞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
男人怀孕要怎么处理?生下来?还是流掉?
该怎么生,又该怎么留?
这些问题充斥着整个脑子,方知虞脑壳都有点痛了,正当他心烦意乱之时,突然听到贺行州说了句:“看来那个大师也没有说谎啊。”
“?”
方知虞思绪被他打断,看向他问:“你说什么?”
“就上次在清和寺说我们子孙满堂那位。”贺行州提醒他,把两人当时抽到的签文都念了一遍。
“……”
方知虞的表情是一言难尽,“你记得倒是挺清楚。”
贺行州笑道:“那当然,我连签文都带回来了。”
“你就这么想要孩子?”方知虞问。
“当然不是。”
贺行州说完又觉得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当初带签文回来,只是为了第一句“琴瑟和鸣天作合”,谁曾想买一送一,连“瓜瓞绵绵承厚泽”都应验了。
看来这脑袋不清醒的大师还是有点本事的。
贺行州耐心地和方知虞解释了一遍,拉着他的手说:“既然选择和你结婚,我就没打算要孩子,但是如果是我们俩的孩子,那我肯定是想要的。”
他顿了顿,打量着方知虞的神色,试探了一句:“你呢?”
方知虞没有回答,神色不明。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也太过离奇,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明天去医院看看再说。”
虽然已经确定怀孕是事实,但他一个男的为什么会怀孕,他希望能从医生那边得到专业的解释,以及对这个孩子的处理办法,也需要有更专业的建议。
“我陪你去。”贺行州揽过他的肩膀,说,“别担心,晋康这么厉害,肯定有最好的处理方案。”
方知虞自知担心也没用,刚才的震惊和怒意过后,他也恢复了原有的冷靜与从容。
他推开贺行州,指了指对方丢在一边的行李箱:“把东西收拾了,去洗澡。”
贺行州应声,起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看着方知虞问:“容我多问一句。”
方知虞:“嗯?”
贺行州语气诚恳地问:“我今晚能不能睡主卧?”
方知虞:“……”
“我们已经半个月没见了。”贺行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的很想你。”
方知虞:“随你。”
事已至此,分房睡也不能把孩子变回精.子,追究当初是谁的问题也没有意义。
贺行州得到许可,心花怒放地弯腰亲了他一口,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乱来。”
方知虞冷哼一声,拿脚轻踹了他一下,不轻不重地骂了句:“滚。”
“好的方总。”
贺行州提着行李箱往屋里走,途中遇到方程式,他单手把小猫咪抄进怀里,一起带走。
方知虞靠回沙发上,用手撩开衣服下摆,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我观您面相也是贵气十足,亲子缘非常深厚,不像是断子绝孙的模样啊!】
脑中无预兆响起清和寺那位老和尚的话。
方知虞“啧”了一声,松开衣服盖回去。
-
翌日,两人又去了晋康医院。
来前,方知虞提前给吳敏打了电话,吳敏等两人到了之后,把昨天的检查报告交给他们。
两人已经看过电子版的检查报告,但是拿着纸质报告又是另一个感觉。
一份四维彩超、一份hcg,两份检查结果都是一样。
吴敏问方知虞要不要再做个彩超,正好贺行州也在,可以看看胎儿的样子。
方知虞昨天只看到小小一点,也没有看清,闻言点了点头:“好。”
他在检查床躺下,吴敏把床的高度调整后,更方便他观看仪器显示屏,随后在他的腹部挤了些耦合剂,用超声探头推开。
很快仪器上就出现了方知虞腹中的情况。
两个月的胚胎手脚已经有雏形,虽然不明显,但放大后可以看出大概的形状。
贺行州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影像。
那里有一小团光影在微微晃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慢慢滋生,贺行州只觉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吴敏指着屏幕说:“这里是宝宝的脑袋,这里是屁股,这点小小的是手,两个月的宝宝跟棉花糖似的,软绵绵的。”
方知虞的目光也同样落在那一团光影上,在满屏雪花上,稳稳地落在那一小只上。
昨天他以为这是只瘤子,其实是朵棉花糖。
这就是他和贺行州的孩子?
方知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看着上面那小小的光影,心里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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