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虞给他回了句“可以”,找出内容开始朗读。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流畅的英文从耳机里传来,贺行州将音量调小,有种方知虞在自己耳边低声呢喃的错觉。
方知虞读完英文后,又用中文读了一遍。
贺行州将录音保存了下来,看到方知虞给他发来了消息,问他收到贺行州的签名了没有。
【一叶之州:收到了!谢谢你我的朋友!我很喜歡!】
等方知虞下了播,贺行州给自己深市的朋友发消息,问对方什么时候回去,记得把东西给他转寄过来。
朋友似乎很忙,直到他下了飞机抵达S市才回了电话。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我办事儿你放心。”
“行。”贺行州放下心来。
与比同时,方知虞关掉平台。
手机备忘录跳出提示,提醒他应该带方程式补疫苗了。
方程式有固定的宠物医院,方知虞在平台上预约了明天的时间。
隔天上午,方知虞带方程式去宠物医院补了疫苗,顺道领了两支驱虫药。
方程式长得漂亮、性格又乖巧,一直都很受宠物医院工作人员的喜爱,这次过去不意外又受到了大家的热情撸摸。
在回去的路上,方知虞接到了贺建章的电话。
贺建章从外地回来了,让他有空过去吃个饭。
方知虞回家把方程式放下,确定它精神和食欲都挺好,没有受疫苗影响,这才带上之前给贺建章拍的麒麟镇纸去了贺家老宅。
贺建章没想到他去一趟拍卖会,还给自己带了禮物,对到手的麒麟镇纸非常喜歡。
夸赞方知虞过后,贺建章又挤兑了自己好友钟老几句:“姓钟那老家伙也少赚你钱吧?这老不羞的,也好意思。”
“还好,物有所值。”方知虞避轻就重地回答,心想他赚你儿子的比较多。
两人聊着聊着,难免就聊到和他和贺行州官宣一事。
两人的视频贺建章也看过,作为长辈,对他们感情稳定十分高兴,乐呵呵地对方知虞说:“官宣好啊,这是好事儿。”
贺建章毕竟是长辈,又是自己原来的上司,那样的视频被他看到,方知虞多少有些不太适应,轻咳了一声,聊起深市的新建项目来扯开了话题。
吃过晚饭,方知虞正准备回去,一出门就碰到从外面进来的刘叔。
“知虞。”刘叔叫住他,手里拿着一份信封快递,“门卫刚送过来的信件,说是行州的,也不知道怎么寄到家里来了,要不你给他带回去?”
贺行州现在都住在溪和园,他托方知虞带回去也没什么毛病。
方知虞接过来:“好。”
“要不要让人送你?这大晚上的天黑,路不好走。”刘叔关心地问。
“不用,有路灯。”方知虞笑了下,“路也熟,不用担心。”
刘叔点点头:“开车小心啊,我送你出去。”
方知虞知道他老人家担心,也不再多加拒绝,两人边走边聊,直到他上了车,刘叔才慢慢往回走。
回到溪和园,方知虞一进门方程式就凑了上来,伸出爪子想要扒拉他手上的信封。
方程式有个爱好,就是扒拉各种纸壳,包括盒子、信封等等,并且以为方知虞每次带回来的纸壳,都是它的。
方知虞拿着信封走到客厅,顺手将其放到吧台上,自己去倒了杯水来喝。
今晚厨师做的是湘菜,口味比较重,他现在有些口渴。
方程式借着椅子跳到吧台上,用鼻子嗅了嗅信封,又用爪子推了推,最后干脆在信件上趴下,把它当做垫子。
方知虞看它悠闲地甩着尾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放下水杯,抓着它的尾巴捏了几下。
方程式回头,冲他喵喵了两声。
方知虞松开手,回屋拿了睡衣去洗澡,等他洗完出来,方程式已经不在吧台上了。
他走过去,打算把信件收起来,一走近就看到刚才没收起的水杯被方程式打翻了,剩余的水全泼在了信件上。
信封外层有防水袋,但是被方程式好奇抓破了几道口子,水流顺着口子流进了里面。
方知虞见状连忙将信封拿起来,快速把外面的防水袋拆了,再用抽纸把信封上的水擦干。
然而即便如此,纸质的信封还是有几道被水浸湿的痕迹。
也不知道里面的信件有没有受影响,必须及时晾干才行,只是这是贺行州的东西,他也不好直接拆开。
罪魁祸首方程式已经畏罪潜逃,方知虞只能代儿受过。
他给贺行州打了电话,想告诉对方信封的现状,询问是否能帮他拆开。
贺行州没有接听,方知虞猜他还在忙,思忖两秒,还是决定先拆了再说,回头再向贺行州解释。
信件是从深市寄来的,方知虞避开地址栏,小心地把封口拆开,将里面的信件拿出来。
是一个黄色信封。
方知虞没想到从信封里面又掏出了一个信封,
他将信封转过来,视线落在上面的收件人上,蓦地顿住——
【一叶之州(收)】
知虞以为自己看错了,拿着信封来回看了两遍,确认上面的字确实是“一叶之州”。
从深市来的信件,收件是一叶之州。
方知虞只想了几秒,就猜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他这次毫不犹豫地将信封拆开,如同所料,里面是他让陈隽寄给一叶之州的To签。
贺行州的亲笔To签。
本来应该寄给一叶之州的信件,在深市转了一圈之后,寄到了贺行州的地址。
一叶之州,贺行州。
到底是贺行州的粉丝?还是贺行州?
一目了然了。
方知虞看着贺卡上的签名和内容,唇角浮起一个冷笑。
贺行州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方寸之间的?
是在自己叫他给一叶之州写TO签的时候?还是在他进自己书房的时候?
不对,应该在更早的时候。
方知虞脑子转得飞快,稍一剥丝抽茧就得到了答案。
他抬头看向吧台置物架上方程式的相片,想起当天贺行州捡起相框时错愕的反应,以及当晚贺行州突然在平台问自己要微信的举动。
两人认识多年,谁也没有问过对方其他的联系方式,贺行州要微信想必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
贺行州在确认了自己身份后,不仅没有表露他是一叶之州,甚至隔天还以一叶之州的身份向自己推荐他的电影。
难怪自己到卓越科技的时候,一叶之州立刻说他出差了。
不仅如此,这混蛋玩意儿还在平台上骗自己给他念情诗。
哈。
方知虞将贺卡丢到吧台上,将信封揉成一团,仿佛揉的是贺行州的头。
就在此时,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贺行州的回电。
方知虞面无表情地接起来,听到这个混账东西在电话里笑着问:“刚才在忙,是不是想我了?”
呵,还敢问。
方知虞无声冷笑,压下心里的闹意,语气和往常无异,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就回了,明天还有个杂志拍摄。”贺行州说,“你在做什么?我们开个视频?”
“在工作。”方知虞搪塞了一句,“你回来再说。”
贺行州略显失望:“好吧。”
挂了电话之后,方知虞将吧台上的贺卡收好,等着贺行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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