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牧浔不信,他补充道:“一开始确实有这种情况,但待久了就好,我之前教过你怎么用精神力给别人做潜意识暗示,看来你没记住。”
不知道问题为什么莫名其妙拐到他学业不精的牧浔:“?”
牧浔:“那如果我学会了,是不是能和你一起在这里上班?毕竟刚才老板也邀请我了。”
云砚泽的脚步稍顿了下,他抬起脸,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你想来这里工作?为什么?”
牧浔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坦诚道:“这里工资高,而且……”
云砚泽:“而且什么?”
他看着牧浔欲言又止地偏过脸,露出一只被黑发遮掩,却仍然蔓延出一点可疑绯色的耳尖:“而且我们能在一起上下班。”
“……”云砚泽看向他的那双蓝眸清凌凌地眨了一下,满溢的不解险些从中溢出,“一起上下班,就为了这个?”
牧浔像是被扑了一盆冷水,和他对视几秒,确认他是在真心实意表达迷惑后——
青年一转身,气冲冲走了。
结果没走几步,他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从转角处兜回来:“愣着干嘛?不回去了?”
云砚泽眨了一下眼。
“……”牧浔粗声粗气,“对,就为了这个,行了吧?”
“晚点宿舍门禁了,你想在外面过夜吗?”
云砚泽并不想浪费这没必要的钱,从善如流地跟上了他,那时候他还不懂牧浔的心思,等到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又面临着一场不可避免的分别。
现在的牧浔……
可没有以前那么好哄了。
回忆里外的云砚泽齐声叹了口气。
他从这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像是又走了一遍自己的前半生,再睁眼时,头顶苍白的光晕转了一圈、两圈、三圈后——
他听到一声惊叫:“他醒了!”
很快这惊喜的声音又被下压,一阵窸窸窣窣声在耳边响起,云砚泽的意识慢半拍回笼,认出在他床边的是当初和他同住一间房的赛尼尔。
赛尼尔在一旁的仪器上调整片刻,问他:“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云砚泽摇了一下脸。
他略感困惑地回看向床边的人,他的记忆停留在从地下室离开,毒发的时间似乎因为他驾驶白鹰提前了,所以——
他是怎么回来黑蛛基地的?
赛尼尔哽了一下,目光游移:“……其实你是在我们基地门口晕倒的。”
他在仪器上埋头一顿摁:“你晕倒之后发了高烧,我们检查发现你身上被人下了毒,就给你制出了解药……”
“对,就是这样。”
在云砚泽问出下一个问题前,他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月遥去通知首领了,你先躺一会吧,拜拜!”
最后一声抑扬顿挫,成功将上将的满腹疑惑塞回肚子里,赛尼尔紧赶紧地关上门,捂着心口大喘气。
就算提前预演过——
他也不知道云砚泽第一个醒来会遇见自己啊?!
他应该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和门边的安月遥对视一眼,二人换了个偏僻位置,安月遥还在往病房的方向探头探脑,走出二里地也没忍住回头看去:“他没事了吧?”
赛尼尔:“暂时没事了,我先按原先的配方给他配了解药,至于彻底解毒的解药,还得实验多几次。”
他心有余悸地瞪了安月遥一眼:“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差点露馅了。”
安月遥苦着脸给他道歉:“诶呀,你知道我不会撒谎的呀。”
他们老大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刚开始还好好的,结果这几天又走了一趟那实验室出来,身边的气压低到能杀人。
安月遥不怕死地偷偷打听过,得知牧浔似乎是得到了关于云砚泽的一手实验数据。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牧浔破天荒地召集了一次黑蛛会议,没和他们聊什么深重的话题,全程围绕着一个中心展开——
把他们得知云砚泽身份的这事瞒一段时间。
牧浔面无表情:“他瞒了我们这么久,我们也陪他演一段时间,合情合理。”
安月遥提出异议:“但是白鹰他也是为了黑蛛,是为了我们好呀……”
安月遥:“……”
她在首领示意她继续往下说的目光里,默默闭了嘴。
托最近这一系列事情的福,她和哥哥这段时间私下查了一下他们老大的往事,不仅知道云砚泽是他曾经的朋友,还知道牧浔在乎过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他。
首领有多在意病床上那位他们也看在眼里。
身份还没暴露前就舍不得他受苦,一早把人从牢里放了出来;身份暴露后倒是生气了,但忙前忙后了一整周都没合眼,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她“哈哈”干笑两声,与一众神色各异的黑蛛精英们面对面,挤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
她就多余问那一句。
什么“他都是为了你好”,首领听完火不得冒三丈高!
……到时候烧的第一个就是她!
深受首领不休不眠工作七天影响的黑蛛众人深谙此中道理,没有再像安月遥一样勇敢上奏,纷纷默认了牧浔的意见。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二人没聊几句,有人就已经从审讯室里赶到病房外,牧浔气都没喘匀,在见到他们时还是刹停了脚步,先调整完呼吸,再整理了一下身上着装。
安月遥和赛尼尔眼观鼻鼻观心,看天看地就是不和他对视,等到首领一顿捯饬完,施施然推开病房门进去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二人对视一眼,一股无言的默契裹挟着他们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
而就在房门之后。
听闻声响的云砚泽抬起脸,对上来人的目光,首领步伐从容,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
云砚泽看着他走近,牧浔似乎想要找张椅子坐下,但病房里暂时没有配备,他只好别扭地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云砚泽眨了眨眼。
也就在此时——
一股劫后余生的,眼前这个人确实还活着的实感瞬间吞没了牧浔。
在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朋友,又失去了一切后……
只有云砚泽从湍急洪流里向他伸出手,也被他紧紧攥在其中。
不知是不是他面上的表情太过精彩,云砚泽怔了一下,正想问问他怎么了,就见牧浔直勾勾盯着他,开口道:
“醒了啊?”
尽管对方的语气起伏和面上表情都控制得很好,云砚泽却还是无端从中品出几分幽怨的意味来。
云砚泽:“……”
谁又招惹他了?看起来怪可怜的。
上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在首领控诉般的视线里,还是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他答道:“醒了。”
第68章 玻璃心
答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房间里静默了片刻。
牧浔的面色并没有因此好看多少,还没等云砚泽开口,面前的人就做了个完全超乎他意料的举动。
首领俯下身来,双臂似有若无地擦着他的腰过去,在云砚泽倏然睁圆的蓝眸里,炙热的体温燎过他颈侧,火烧一般滚烫,他茫然地眨了一下眼,在有限的视野范围里,只能看见肩上挨着的那颗黑色脑袋。
牧浔的呼吸温热,轻柔打落在他颈边——
是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
云砚泽的侧脸挨在他的颈窝处,从对方身上过渡来的温度高得惊人,几乎要将他烫伤。
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为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而变得僵硬,云砚泽靠在床背,颈线绷紧,连喘气声都下意识放轻。
牧浔在干什么?
本能驱使他想推开这过于炽热和突兀的拥抱,但他指尖几次抬起,最终还是落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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