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余党为了争取时间逃跑,把大批异兽投放了下来。
泽拉哈星上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透过黑压压的沙雾,牧浔仿佛能看见满地血光。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得先处理这批异兽。”
嗡鸣声中,芙娅手腕上的机甲环随之亮起:
“……援兵到了!首领,我和你一起去。”
黑色机甲看向她,缓缓点了一下头。
安月遥也站起来:“我也去!”
“不,”转过视线来的牧浔却拒绝了她,“你把俘虏和白鹰带回母舰上去。”
“什么……”女孩怔然地睁大了眼,“我不要!凭什么又把我安排在后面,每次都是这样……我也能上前线的啊!”
“安月遥,这是命令,带他们回去!”
女孩一言不发地和他对峙了整整三秒,她用力一闭眼,扭头躲开了芙娅有些担忧的目光。
茶褐色的机甲缓缓降落在她面前,一手一个把地面上的两个人捞了起来。
云砚泽全程都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话,只在即将离开前,他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在和暗金色机甲简单交流的黑渊。
鬼使神差的,牧浔也往他这边投来一瞥。
一人一甲就这么对上目光,漫天的黑沙之下,牧浔似乎看见他掩在口罩之下的唇形动了动,但相隔太远,直到安月遥离开,他也没认清云砚泽说了些什么。
反倒是芙娅有些忧心:“这傻孩子,回去又要闹脾气了。”
牧浔:“不知道那头S级的异兽有没有被投放过来,我们和它碰过面,知道它的本事。”
“你接受过布兰的精神疏导,对它还有所抵抗……如果是月遥和它正面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边借助无线电交流,边闪电般掠往战场。
短短一个呼吸起落之间,他们就降临到了主城里面。
肉眼可见的一片狼藉,帝国放出的十数头异兽不知撞碎了多少栋大楼,但直到清理完残余的兽潮,二人都没有找出运送用的通道。
“怪了,”芙娅停在原地,暗金色机甲小心地将一个伤者从废墟里刨出来,“通道关闭了?”
牧浔也左右环顾了一圈,他接起星主的通讯,简单告知情况后便开始指挥其余的分队降落,统一接收伤者。
“短距离跃迁的技术还不完善,”首领停在原地,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的吗?”
就听身边的芙娅默然片刻:“…这不是亚尔诺的作风。”
“这老东西活了二百多年,向来睚眦必报。”
“况且他已经提前对我们的到来做好了预演,我不认为……他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扔几只异兽过来,能改变什么呢?
牧浔沉默几秒:“当务之急是要确认余党们已经从这里运走的东西是什么,我……”
话音未落,他和芙娅的紧急通讯在同一瞬间疯狂闪烁了起来。
两台机甲“对视”一眼,牧浔迅速接起通讯,却发现这通来自安月遥的传讯已经变回了盲音,只能听见其间沙沙的电流声响。
他立刻向芙娅告知了情况。
芙娅:“我这边也接不通,怎么回事?”
电光火石之间,牧浔骤然想起方才那个探子还没能说出口的话。
帝国的余党……究竟是怎么认出他们的?
首领瞳孔骤缩,霎时,半空中撕开一道黑洞,在“渊”进入的前一秒,紧急通讯被另外一个人拨通,分队队长尼尔的声音从那头急切地传来——
“首领,母舰受袭坠落!”
“安指挥官和两位俘虏都还在里面!坠落的方向是——”
“K93号荒星!”
第39章 坠毁
女孩是被喉咙里的血腥味呛醒的。
后脑传来一阵阵钝痛,安月遥低低“嘶”了一声,艰难地抬起手,蹭去眼皮上粘稠的液体。
“见鬼……”
发生什么了?
……她现在又在哪里?
朦胧光晕落入她的视野,她颤抖着伸出手,解开腰上勒得死紧的安全带,安全气囊尽职尽责完成了最后一次使命,已经悄然归西了。
能视物的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身边还躺了个人。
女孩的呼吸骤然凝滞。
云砚泽躺在距离她不过半米远的舱体残骸中,半截舱门贯穿了他的左肩,鲜血将他银白的发尾都染了红,那双向来平静的蓝眸阖起,一副了无生息的模样。
惊呼声不上不下地含在喉间,记忆像卡壳的投影机般回闪,她被巨大冲击断片的思绪终于回笼——
和牧浔二人分别后,回到母舰上的她雷厉风行安排好了一切,把昏迷的那位探子塞进了后备舱里去。
白鹰在主舰的窗台边看向星海之外,似乎是想就这个动作去看清他们离开之后,泽拉哈星上的情况。
她这会心情极差,也没有询问的心思,确认他脖子上的东西戴着、没什么出格的行为后就任他去了,一个人闷闷不乐地钻进了驾驶舱去。
但不过片刻,沉寂的舱室内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云砚泽停在门边,破天荒的主动和她搭话:“他回来后会和你解释的。”
他这句话不亚于平地惊雷,把还在发呆的安月遥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女孩茫然地回头看他,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啊?”
她没听错吧?
白鹰在……
向她解释首领的行为?
但云砚泽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等他回来后,你可以再去问他原因。”
“……”安月遥沉默几秒,无声叹了口气,“我知道。”
大概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而来人尽管与黑蛛站在对立面,身上却无端的有一种——平淡的、却足够让人为之信服的、沉着的气质。
这人刚刚还帮他们捉住了一个要逃走的余党。
和他抱怨两句……
也没什么关系吧?
她本来就是憋不住事的人,这会盯着控制面板上的电子屏,肚子里的话就这么一股脑倒了出来:“哪次不是这样?一有危险就把我给赶回来!”
“总是事后才回来和我解释,对我也是,对大家也是!就连之前攻入帝国那次,他看到你就冲上去了,我们也不知道他……”
她从主座上转过身子,看见云砚泽仍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抱着手臂倚在门边。
那双蓝眸清冽而深邃,就这么平直地正对向她。
云砚泽的目光似乎落在她的身上,又仿佛只是……
在透过她的话语去听见另一个人。
涉及到黑蛛的战术安排,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话头拉了回来。
“反正就是这样,”安月遥咬着唇,“我能不知道他是为我好吗,说到底也就比我大个十岁吧,凭什么他就能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我不也是黑蛛的一员吗……”
这才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牧浔每次都一个人冲在前面,这她早就习惯了。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首领带她出来,却又不给她这次机会。
是,她在战斗方面还很稚嫩,比不上他和芙娅身经百战,但她又不会拖他们的后腿……
见她又一次陷入自己的怪圈,云砚泽眼睫微动,淡声道:“没那么复杂,或许只是因为……那头异兽。”
“没记错的话,捕鸟蛛因为它昏睡了一个星期,”他的目光坠向座椅上愣怔抬脸的女孩,“接受过精神疏导后,她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而你没有。”
“只是这样罢了。”
安月遥微张着唇,呆呆地看着他。
良久,她才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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